金言嘿嘿一笑，目光中却丝毫见不到笑意。

  “你总是摆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可我们都清楚其实你只是对这些情况有所掌握。”

  金言晃着易拉罐，看着远方漆黑的海。

  “你不觉得大海是一种很奇妙的意象吗，无数的海岸也许都不一样，岸边海水的颜色也尽不相同。”

  “我去过很多的海，看过结冰的冻港，看过厦门港口那有些浑浊的颜色，南海清澈的水与澄澈的天空也收在眼底，江海的海水说好看也就那么回事，我更喜欢的还是夜色下的海。”

  金言打了一个惬意的酒嗝：“当你看不清远景却能感受到潮汐，沙滩踩起来的触感并不算好，甚至你的鞋上还会沾染许多沙子，不过夜风吹来总会有几分惬意，天气好的话你还能看到月亮，总会在某个瞬间你感觉到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然后恍然回神，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白羽嘬了一口啤酒：“这种台词不像你能说出来的。”

  金言摇了摇头：“所以你给我身上安了太多的标签。”

  “提起黑泽就是瘦弱阴柔闷骚有钱，提起我就是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介意。”

  “至于你的话就是一个看起来多好看内在就有多烂的厨子。”

  “乍一听没什么，可细想想就能发现到处都是问题。”

  “黑泽也有情绪上头的时候，你也有偶尔做好事的情况，我也会有很多细腻的想法，最多我们都不会说出来。”

  金言看向面前的海：“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雾都的天气还不错，虽然有些阴冷，终究还是凉快。”

  “我是个北方人，毕业之后前往的还是毛熊那边，当我第一次来到所谓的南方的时候，我甚至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金言笑着摇摇头：“那种湿润到发闷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习惯。”

  “尤其到了晚上，我想象着会有清爽的风，实际则是热得风平浪静。”

  “在战场上我都没有感觉过害怕，但那一刻我十分怕我喘不上气。”

  “没记错的话那一夜我没有睡着，我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许多年轻人在街上走过，那座城市夜生活还算丰富，我却好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乡人。”

  “你知道的，孤独感往往不是来源自陌生与茫然，也不是你真的身处某个陌生城市就会如何，而是你心中想到的恍若隔世。”

  “我从来没想过同一个国度内的生活会如此不同。”

  “我就一直走啊走啊，直到四五点钟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吹来一阵冷风。”

  “那时候的街上反倒没了什么人，我走到路边的便利店买了把伞。”

  “憋了一夜的雨终于落下，天空是昏暗的灰，太阳也许都没有怎么上岗。”

  “我却感觉好了许多。”

  金言把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就好像出了一口恶气。”

  “我说不清原因，但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活的一个瞬间。”

  “再然后，就是刚才开车创死那两个警察。”

  金言的眼中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白羽摇了摇头，拿起一根肉串撕下一块肉，如同只是两个男人夜色下的普通谈心。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表达你其实也是个变态，杀人会带来巨量的快乐？”

  金言也随之摇头：“杀人怎么会带来快乐呢，我又不是疯子。”

  “可是循规蹈矩的一生也太无趣了，不是吗？”

  白羽的目光落在金言身上：“你跟我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你还不如直接说你想表达什么。”

  “我很累，我就是个拍视频的，现在事态越发朝着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甚至估计苏格兰场的角度看来我还至少是个从犯。”

  “黑泽再有钱估计也捞不回来咱们所有人，你不知道吗？”

  金言却给了白羽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既然能这么选择，就一定有我的原因。”

  白羽放下没怎么烤熟的肉串，语气甚至蕴含着几分摆烂：“我真是想瞎了心了觉得你们能干出什么人事来。”

  金言虚着眼睛看着他：“我记得这句话剧本里没有。”

  白羽瞪了眼他：“有感而发不行吗？”

  金言摇摇头：“这句话不应该是我们评价你的吗？”

  一片弹幕的问号中，剧情仿佛被强行扳回来。

  “你有话直说。”

  白羽看向金言。

  金言微微一笑，背景音乐恰好切换。

  bad  guy  -by  Billie  Eilish

  “无论是我，还是你所做的一切事情，好像都可以推到一个人的指使上。”

  “这不是华夏，只要把幕后黑手一抓没人会在意你我这种小卡拉米的死活。”

  白羽目光发虚：“我不信。”

  气氛却仿佛突然活跃了起来，也许是背景音乐的作用，也许是两人刚才出戏般的插科打诨。

  “那我再编个瞎话。”

  金言极为诚实。

  “黑泽的经济状况我们都是了解的，他现在估计存款也有些见底。”

  “我不相信他还会有什么兜底的想法。”

  金言一拍手：“你这么想嘛，反正杀人是他指使的，我就是个收钱办事的。”

  “不管怎么说，咱俩都只是从犯。”

  白羽眼睛一立：“你放屁，我啥都没干！”

  金言看向沙滩的另一旁：“但你被我接走了啊，有本事你就把你自己摘清楚。”

  “你要有那能耐你还拍什么短视频啊。”

  白羽打量着金言：“我咋没发现你还有这抬杠的才能。”

  金言刚要说话，又被白羽打断：“那你能耐大有本事你把咱俩都摘清楚？”

  金言满脸神秘：“那确实有办法。”

  “即使摘不清楚起码咱俩不会有什么危险。”

  白羽心领神会，同样指了指沙滩的反方向：“意思是说，有些人的危险会很大对吧？”

  金言点点头，目光清澈：“反正他罪有应得。”

  警笛从远方再次传来，夜幕下的篝火想找倒也不复杂。

  画面仿佛变成了一帧帧的定格动画。

  金言与白羽击掌达成合作。

  两个人叼着烤得半生不熟的肉串收拾残局。

  金言嘿嘿一笑上车离开。

  白羽站在沙滩上看着绑住自己手脚的绳索。

  油门轰鸣，音乐的声音仿佛大了许多。

  有些神秘的女声带着些许骄傲：Im  bad  g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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