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悄咪咪地看向坐在一边的屠衍，两人一丝不差地对上眼。

  意料之中的，收获了屠衍恶狠狠的一瞪，和冷的掉渣的一句，“看什么看？”

  庄晓的拳头硬了，嗯，确实有重大缺陷，有点缺心眼。

  但架不住吃人嘴软，庄晓心里骂骂咧咧，脸上依然笑弯了眉眼，语气真诚，“你好看呢！”

  屠衍重重撇过头去，避开了庄晓的视线，耳朵有点烧。

  她果然对自己心怀不轨！

  可恶，居然想通过拿下公公婆婆逼迫自己接纳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屠衍脸上的不可一世更重了，把腰背往沙发背上一靠，抬了抬线条完美的下巴：“别做梦了，你配不上我。”

  “……”庄晓的假笑僵在脸上。

  她发誓，她过去的二十四年，无语的次数都没有今天一天多！！！

  庄晓有些同情的看向沈玉华，要是自己有这么个糟心的儿子，估计也巴不得早点打包送人。

  所幸，时间不早了，沈玉华怕耽误庄晓休息，体贴地结束了话题，带她去客房休息。

  ————

  第二天

  吃过早饭后，任凭沈玉华再如何不舍，庄晓依旧坚定地告辞，沈玉华押着屠衍送她一程，“他正好要上班，顺路呢！”

  “以后有空过来看看我。”临到出门前，沈玉华依依不舍，还偷偷塞了一张银行卡给她：“密码是六个0，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先去医院看看。”

  庄晓起床后，收拾房间的阿姨就告诉沈玉华，自己在枕头下发现的那张银行卡了。沈玉华自然是不可能让庄晓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姑娘身无分文地走的。

  庄晓感动坏了，自然不肯收。

  沈玉华硬塞进她的衣服口袋里：“你可能是脑子坏了，去看看脑科，乖！”

  庄晓：……我怀疑自己被骂了，但没有证据。

  庄晓不怀疑沈玉华的好心，笑着答应，“阿姨，真的太谢谢你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给您的！”

  为了不让庄晓有心理负担，沈玉华点头答应，“那我可等着你回来看我。”

  在屠衍的催促下，二人上了车，汽车缓缓驶出屠家的庄园，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空间宽敞的商务车里，庄晓和屠衍面对面坐着，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刘助理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好奇的通过后视镜观察这个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钦定的“儿媳妇”。

  平心而论，刘助理跟着屠衍那么多年，形形色色的明星美人也见多了，但今天和庄晓这么一比，还是得感叹一句，果然还是高手在民间啊！

  屠衍的目光逼人：“说吧，谁让你来的？究竟有什么目的？”

  别有用心的人他见得多了，对庄晓，虽然意外的不反感，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为所欲为。

  庄晓看了眼这个仿佛有被害妄想症的男人，哼哧半天，实在是有口难开，只能逃避地转头看向窗外。

  在屠衍再次忍不住要审问之前，庄晓抢先开口：“我在这里下算了吧。”她看到了银行的标志。

  她确实应该去医院检查检查，不过不是查脑子，是查心脏。

  庄晓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先天的，也是因为这个，她被抛弃在了福利院门口。

  车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司机和刘助理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还没有人，敢打断屠总的话呢！

  司机松了脚油门，放慢了车速，但是不敢停车，求救地看向刘助理。

  刘助理请示的目光看向屠衍，“屠总？”

  “停车，让她下去！”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屠衍的不爽瞎子也能看出来，除了庄晓。

  庄晓下车，笑着向他真诚地道谢：“屠先生，谢谢你们愿意帮我，再见。”

  “砰”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后座的屠衍冷哼一声，“还想再见？做梦。”我，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一旁的刘助理看着庄晓形单影只的背影，又想起她还脑子不好，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低声道：“屠总，有没有可能，……‘再见’只是一个告别的词……”

  “你也想下去？”屠衍瞪他，语气森然。

  刘助理只能悻悻然地闭嘴，老老实实地让司机开车。

  庄晓的好心情并没有被影响，看着高楼林立的热闹街市，她前所未有地欢喜。欢快雀跃地踏在人行道上，一路上这里看一看、那里摸一摸，处处都觉得好。

  她在看风景，自己也成了旁人眼中的风景。那么明艳的美人，穿过身边时，仿佛空气中都带上了让人幸福的气息。

  这份快乐在医院大厅被短暂地打断了一下，办理挂号时，工作人员向她索要身份证，她才想起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新成员呢！

  不过庄晓很快就重新振奋起来，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过，心里很踏实。她现在是活生生的人，难道还办不了身份证吗！

  庄晓度过了自醒来之后，最最开心的一天。她沿着街道穿行，尝了新奇的小吃，享受人挤人的快乐。

  直到夜幕来临，庄晓依旧精神饱满，冲进电影院买了大份的爆米花的冰可乐，坐在黑漆漆的放映厅看了场刺激的恐怖片。

  而后顶着工作人员奇怪的眼神，靠在电影院等候的长椅上，想着明天一早就去办身份证，一边眯起了眼。

  ————

  孙巧在这个电影院工作三年了。

  自从她上夜班以来，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奇怪的女人，怪在她实在漂亮的过分，像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看她一眼，那抹红色许久都不能忘怀，更怪在和外表相悖的行为。

  孙巧打量庄晓身上那条米白色的缎面长裙，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不久前，孙巧才在奢侈品橱窗里看到过，是她一年的工资。

  而这样一个让人惊艳的美人，却在凌晨三点，抱着腿，蜷缩在这里。

  她太惹人注目了，来来往往经过的人都会看她。

  一开始，孙巧以为，她只是坐一会，直到她倚靠着椅背，面带笑容的闭上了眼睛。

  难道是流落街头的大小姐吗？孙巧心想。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那种。”身边的女同事小声议论。

  “看上去很有钱，估计是在等人吧。”孙巧替庄晓解释道。

  一旁的男同事插话道：“不是有钱，是看上去就很贵。”

  说完，和另一个男同事心照不宣地小声笑了，互相推搡着，想过去搭讪。

  女同事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男的可真是不挑……”

  孙巧听不下去了：“好了，素不相识的客人，干嘛这么说别人。”提醒他们专心工作：“经理过来了。”

  谁知道那个女同事放下抹布，跑了过去：“经理。”

  “什么事？”经理嗯了一声。

  “咱们候影厅有个赖着过夜的。”她伸手指向庄晓：“影响不好吧？”

  经理顺着手指看过去，打量几眼，毫不犹豫地道：“别管了，让她睡吧，大半夜的，也没人坐。”

  “经理，这女人看着就不正经……”

  经理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怎么这么多事？你拖你的地，你看看她这一身的名牌，掂量掂量自个得罪得起得罪不起？也没有点眼色？”

  孙巧闻言忍不住笑了，转头一看却呆住了，刚刚还坐在椅子上的人，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一觉睡醒，出乎意料的，庄晓并没有感受到腰酸背痛。

  等她睁开眼睛，却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大腿粗了一倍，而且，她好像变成男人了？

  还是一个有啤酒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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