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还有个疑惑，这二人除了去年在船上见过一回两回，还在哪儿见过？

在船上时可不见这两人有所交集。

瞧瞧这个，瞧瞧那个。

舒婉轻咳一声，问道，“你们俩……”

“我们俩没事儿。”

“我二人……”

蒋世旭尚未说完便被翟昭芸的话堵了回去，他哂笑，“是，翟姑娘说的对。”

哪知翟昭芸又后悔，“我们就是偶然在街上遇见几回。”

闻言舒婉八卦的看着二人，兴奋道，“然后呢？”

“然后……”

翟昭芸说不下去了。

她脸红成一片。

蒋世旭偷偷抬头瞥一眼翟昭芸，碰上舒婉八卦的目光飞快垂了下去。

舒婉噗嗤一声笑了，决定推他们一把。

“你们彼此有意。”

两人都沉默了。

几乎在一瞬间，两人都抬头瞥一眼对方，视线相触，又飞快逃离。

翟昭芸面红耳赤，“谁对他有意了。”

说完转身往花厅跑去。

蒋世旭目送她离开，脸上不无遗憾，他朝舒婉施了一礼到，“弟妹，此事我希望不要让旁人知晓，如今的蒋某，给不了翟姑娘幸福，配不上她。”

这话说的艰难，听的也悲伤。

舒婉问他，“何为幸福？何为配得上？”

蒋世旭不知如何作答。

舒婉叹息一声，说到底还是家世上矮了一头，总是不自信。

“于你而言，不管是翟家还是许家都是高不可攀的人家。作为翟家嫡长女，便是退过亲，想要找一个门户相当的亲事也极为容易。但你认为门当户对就一定能幸福？你又怎知翟姑娘心中所想的幸福是与谁一起？”

蒋世旭哑口无言。

舒婉又道，“你与二郎是同窗，我也把你当自己人，我便跟你说一句实话。若许夫人没这想法，她今日会来吗？”

蒋世旭豁然抬头看向舒婉。

舒婉笑看着他道，“你看，有些事可能都是你自己在那儿想，语气在那儿想，在那自怨自艾，不如放手去搏一把。你若愿意，我一会儿跟娘说一下，叫她探探许夫人的口风，若有意，咱们明日便去提亲。”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没聘礼？”舒婉道，“你什么家世许家不是不知，你便是倾家荡产，凑出来的聘礼可能在许家翟家眼里也不过如此。不如捧着一颗真心，带些利索能力的礼物，去许家走一趟，与许夫人交谈，与许大人交谈。便是不能如愿，好歹也将自己真心留下。”

见蒋世旭还是犹豫，舒婉又道，“后日便要出发，难不成你想带着遗憾离开？说开了，行不行的好歹有个约定。若不说，说不得你去山东之时，便是翟昭芸与他人订婚之日。你能甘心？”

甘心吗？

定然是不甘心的。

蒋世旭与谢怀谦在一处别的没学会，胆大搏一次的胆量还是有的。

蒋世旭施了一礼，“那边有劳弟妹和伯娘了。”

“等着吧。”

舒婉说完便往花厅里去。

见她进来，翟昭芸还红着脸瞥了她一眼。

舒婉笑着对许夫人道，“许夫人，不如今日午膳在谢家用如何，正好尝尝我家东娘的手艺。”

“那自然是好。”许夫人没有拒绝。

等宁氏出来交代午膳时，舒婉将事情与宁氏说了。

宁氏有些惊讶，随即笑了，“若真成了，倒不失为一段佳话，难怪许夫人问起蒋公子，原来是因为此事。”

到底是过来人宁氏一想便知，“大约是有那想法的，你去与二郎说，让他跟蒋世旭一起想想明日去许家的礼品，时间紧任务重，莫因为时间紧就亏欠了人家。”

“是。”舒婉笑着忙往西院去了，不想蒋世旭也在。

舒婉不禁感慨，蒋世旭还真是说干就干，都不用她说便过来准备了。

将许夫人的意思说了，舒婉道，“你们俩先准备吧。”

午膳席面上就宁氏婆媳还有许夫人娘俩儿，两家人也熟悉，说笑起来也不拘谨。

说到儿女亲事，宁氏便笑道，“二郎已经有婉儿我也不用操心，日后只操心大郎便好。便是世旭那孩子，可能也少不得我操心，当初进京之前，他母亲攥着我的手求我让我多上心他的亲事，也不知他的姻缘在何处，待他去了琅琊，我是真的没法完成他母亲的嘱托了。”

闻言许夫人笑道，“有您帮衬，自然是好的。蒋大人好歹也是知县，日后前程无量，稀罕他的兴许也是不少。”

宁氏颔首，瞧向翟昭芸道，“翟姑娘真是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许夫人回道，“她就是个皮猴子，胆大包天，不然也不能当众打了她表兄与继妹，我只盼她能找个一心人，莫要再负她才是，最好脾气好些，能包容她。”

“那是自然，翟姑娘如此好，日后夫君哪有不心疼的。”

两人你来我往，舒婉瞧着热闹，翟昭芸面色潮红。

午膳后，娘俩告辞离开，谢怀谦与蒋世旭从西院出来碰个正着。

蒋世旭过去与许夫人见礼，许夫人笑眯眯道，“蒋大人果真是仪表堂堂。”

夸赞几句，母女俩朝外走，忽然翟昭芸回头瞪了蒋世旭一眼，又急忙追着母亲去了。

舒婉和谢怀谦都瞧见了，不禁哑然失笑。

真不知这二人何时对上眼的。

眼下没有时间了，也没空问蒋世旭，只得赶紧收拾礼品，好明日过去许家询问亲事。

便是暂时没法订亲，好歹交换一下信物定下来也是好的。

整个谢家因为蒋世旭的亲事问题，更加忙碌起来。

第二日，宁氏带着蒋世旭去了许家，舒婉与谢怀谦则去了时家。

见到二人曾氏便忍不住唠叨，“这死老头子，自己的徒弟都不知道护着，竟送去那么远的地方。”

如此，时杰一声不敢吭，任由曾氏说个痛快。

骂完这些，曾氏又叫人收拾出俩包袱出来，“这是为你们制作的冬衣，到那边也不用再置办了。”

又偷偷给舒婉塞银票，“到地方上花用的地方多，莫要担心这个，该收买人心便收买人心，有时候威压再大，都不如这个好使。”

舒婉认同这说法，但银票却坚决不要，“师娘，您忘了，我家大哥经商，谢家并不缺钱。”

两人争执一番，曾氏无奈，“行吧，那你与你大伯哥说一声，时家就是他的靠山，找铺子的事儿我找人跟他一起。记住谢家和时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切莫自己撑着或者叫人欺负了，不然那是丢的时家的脸也是丢的杜家的脸。”

舒婉动容，忙点头，“好。”

午膳夫妻俩在时家吃的，午膳后谢怀谦又跟着时杰去了趟杜府，舒婉则留在时家与曾氏说话。

期间时老太太又使唤人来喊舒婉，曾氏直接将人打发了，“没空。”

令曾氏十分不爽，直接将人撵了出去。

不想时老太太直接带着人朝二房杀了过来。

“我倒是瞧瞧谁敢叫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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