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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死定了。


沈星眠紧紧地皱起眉头,仿佛两条毛毛虫在他的额头安了家。

他的耳朵里似乎有一只恼人的蝇子钻了进去,不停地扑腾着翅膀,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

而此时,时笙的话语就如同这只蝇子的叫声一般,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这些话语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想要伸手将耳朵捂住,好隔绝这恼人的声音。

他看似在专注思考如何回应时笙的询问,实则眼神呆滞,魂魄早已飘离体外,不知游荡到了哪个九霄云外的角落。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想要伸进耳朵旁,堵住耳朵的冲动。

时笙的声音清晰地从耳边传来:“那你想怎么道歉?

你去帮我拿两块蛋糕来。”

我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我也不要你道歉了。

时笙的语气直白而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沈星眠嘴角微微一撇,带着些许无奈与调侃:“哟,说了这么多,原来时妹妹就为两块蛋糕啊。

你看,宴会里头工作人员有几百个,其实这两块蛋糕也可以劳烦工作人员代拿的。

你想吃,岂不是多此一局了。

时笙柳眉一挑,下巴轻扬,示意沈星眠看向一旁:“你且瞧瞧,她们忙得过来吗?”

沈星眠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瞥去,只见留在原地的侍从确实为数不多,且每个人都像被抽打的陀螺一般,脚步匆忙,身影交错。

沈星眠心中暗自估量,想必是有极为紧急之事才致使这般忙碌景象。

此刻若让她们去取蛋糕,确实有些大材小用。

视线再移转,其他侍从正手忙脚乱地搬运着堆积如山的礼物,小推车被塞得满满当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不堪重负而崩塌。

此时宴会已然进行过半,二楼也缓缓开启,人流开始向二楼涌动。

突然,沈星眠的眼眸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捕捉到了顾辞的身影,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又似溺水之人望见了救命稻草。

然而,顾辞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指挥着工作人员,只见他双手挥舞,口中不断发出指令。

将一件件精心挑选的物品有条不紊地放置在车上。

随后指引着推车顺着电梯的方向,运往三楼的空房间,等到宴会结束后安排货拉拉前来搬运。

沈星眠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极不自然地牵动嘴角,努力挤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那笑容仿佛是被硬挤在脸上的,看着有些僵硬和勉强。

他缓缓转过身,朝向时笙,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与推脱之意,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时妹妹。

我本想着吩咐其他工作人员去帮你拿那两块蛋糕的。

可你瞧瞧,他们一个个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脚不沾地的。

根本抽不出哪怕片刻的时间往咱们这边走。”

说着,他还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掌心向上,手指微微晃动。

沈星眠顿了顿,眼神飘向正忙得不可开交的顾辞那边,接着道:“就连顾辞现在也被事务缠身,全身心地投入到指挥工作当中,瞧那专注的模样,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往这边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歪着头,眼睛斜视着顾辞的方向,脸上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

实则,沈星眠这一番话,无疑是在变相拒绝时笙的要求。他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丝毫没有要挪动的迹象,摆明了自己并不打算亲自过去拿蛋糕。

他巧妙地将指挥不动工作人员以及自己无能为力的问题,委婉地抛回给了时笙,言下之意便是:既然大家都忙,你若想吃,那就自己去拿吧。

他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得意,似乎在为自己这一番巧妙的推脱而暗自庆幸,同时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笙的反应,生怕她会当场发作。

沈星眠地把话说完,心里却像被猫抓了一般,对时笙那副模样恨得咬牙切齿,暗自腹诽其虚伪到了极点。

“哼,顾辞这般忙碌,料想是帮不上忙了。

如此一来,只好劳烦沈大公子您屈尊降贵,走这一遭了。”

时笙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刺向沈星眠。

沈星眠双手深深插入裤兜,身体微微后仰,脚跟轻轻抬起又落下,那姿态明显表示他毫无挪动之意,就那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像。

沈星眠眉头瞬间拧紧,双眸中寒芒一闪而过,那丝不悦犹如乌云遮蔽了原本的平和。

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嘴唇轻抿,随后冷冷开口:“时笙,你不要太过放肆了!

不过只是两块蛋糕罢了,你就不能耐着性子等会儿?

没在这个时候吃那蛋糕又不是雪糕,一会就化了。

他双手抱胸,微微侧身,带着几分不耐说道:“等到工作人员稍稍微有时间空下时间休息时,我再让他帮你拿。

现在吃和一会吃,差不了一星半点。

沈星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了晃身子,眼神中满是对时笙要求的抵触与不满,似乎在责怪她不懂变通,又似乎在炫耀自己找到了拒绝的合理借口。

时笙柳眉倒竖,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语气坚决地说道:“不行,我现在就想吃。”她微微嘟起嘴唇,带着一丝娇嗔与任性。

沈星眠眉头皱得更深,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耐,大声问道:“时笙,你没吃饭吗?

现在就想吃,难道是想把蛋糕当饭吃?”

他边说边双手摊开,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身体前倾,似乎想让时笙感受到他话语中的荒谬。

时笙撇了撇嘴,不依不饶地回应:“那等会,蛋糕不鲜艳怎么办!”

沈星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提高了声调:“时笙,蛋糕在  24  小时之内是可以吃的。

绝对新鲜,连隔夜都没有过,哪来不新鲜?”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对时笙的无理取闹表示无语。

时笙依旧不罢休,继续说道:“等会没了怎么办!”

沈星眠气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指着蛋糕的方向呵斥道:“时小姐,你是没长眼睛吗?

蛋糕才切到哪到哪,还是那么多,你跟我说快要完了。”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不过,就算完了,我向你保证。

下次,我请人给你定做一个新的蛋糕给你吃。”

时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带着嘲讽:“我想吃你个蛋糕,得等到下次见面。

到时候新鲜感都过了,不如你现在拿给我更有诚意,而且我也满足了我的想吃蛋糕的心理。”

她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脸上写满了对沈星眠推脱的不满与不屑。

时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满是戏谑,轻轻挑眉说道:“哟,没想到沈大公子这么快就适应了画饼大师这份‘光荣’职业啊。

瞧瞧这大饼画得,连精神支柱都给我搭建得如此充分,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您嘞?”

沈星眠脸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挺直了腰杆,提高音量反驳道:“笑话!

我何须对你画饼?

不过一个定制蛋糕而已,哪怕我倾家荡产也请得起,还能请得绰绰有余!

你可别在这儿污蔑我,你这纯粹是多虑了。”

他双手紧紧握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时笙微微摇头,一头秀发随之轻轻摆动,她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不用了,我今天还就较上劲了。

这蛋糕我是吃定了,而且非得是你沈星眠亲手拿给我不可。”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下巴微微扬起,表情倔强得像个孩子。“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想吃的东西只有在此时此刻吃到嘴里,那滋味才是最美妙的。

一旦错过了最佳时间,再吃就如同嚼蜡,索然无味了。”

说着,她还轻轻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在回味蛋糕的香甜,同时眼睛紧紧盯着沈星眠,眼神里有期待,更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时笙微微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星眠,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沈星眠,你把我当什么了?”那语气像是在调侃,又像是在认真地质问。

沈星眠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没好气地回应道:“没当什么,只不过是帮你买了两份蛋糕而已。

你要这么想,我也拿你没办法。”他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与时笙拉开一点距离,仿佛这样就能显示出自己的抗拒。

时笙轻轻哼了一声,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明显了,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沈大公子这么说,原来兜兜转这么大圈是不想来呀!”

她向前凑了一小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头,似乎想要看穿沈星眠的心思。

沈星眠被这话一激,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大声回怼道:“你的身份比我高出多少?

要我帮你拿。”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时笙,眼神中带着愤怒与不甘。

时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说道:“不是,等等……听你这么说,怎么画里画外听得出你想耍赖呀!

在你心里觉得,你的身份高会不配做这种事,而在我们外人看来,你是因为玩不起而抵赖这件事,这样可就更加有损你这个身份了。”

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像是在法庭上陈述证词一般。

沈星眠听到这话,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愤怒渐渐被一丝犹豫所取代。

他紧咬着下唇,眼神中透露出内心的纠结,心里暗自思忖着时笙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在这些豪门世家的世界里,比起身份地位,颜面更是重中之重,一旦名声受损,那可比什么都严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你等等,换别的要求我考虑一下,这个绝对不行。”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希望时笙能够妥协。

时笙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无奈地说道:“可是我现在没有别的要求,就想你满足我这个要求。”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沈大公子,您平日里不是总将颜面挂在嘴边,可您现下这行径,在旁人眼中,可就是背信弃义。

您这用来遮羞的面具一旦被扯下,传扬出去,您这张面皮怕是要保不住咯,连带着您那尊贵的称呼也要蒙羞。”

果然,时笙这么一激,沈星眠这个急性子,也不会让时笙这么说他。

沈星眠脖子一梗,不服气地反驳道:“那也得看是谁帮谁了,有些人可未必值得我出手。”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顾以辰终于打破了沉默。

顾以辰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深知时笙已然到了忍耐的极限,而沈星眠又如此狡黠难缠,相较之下,时笙明显处于劣势,局势岌岌可危。

他心中暗自思忖,是时候该自己出面干预了。

顾以辰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沈大公子,您这记性可真是好得很呐。”

沈星眠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深知顾以辰一旦介入,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他满心懊悔,想要临时脚底抹油开溜,却发现已然来不及了。

他战战兢兢地看向顾以辰的眼睛,那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戏谑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决绝。

仿佛是猎人在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似乎要将他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

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沈星眠的右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那跳动的节奏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预示着一场危机即将降临。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顾以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你说她不值,那加上我呢?”

沈星眠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晕头转向。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你这是要跟我断绝兄弟情分吗?”

顾以辰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在问我你在我心中的价值?

那我不妨直言相告,你和她加起来,在我心里一文不值。”

沈星眠慌乱地摆了摆手,急忙解释道:“不,不是,我并非想问这个。”

顾以辰冷冷地看着他,嘴角的那丝冷笑愈发明显:“不是这个问题?

那你想问什么?”

站在一旁的时笙看到沈星眠这副懵懂的模样,只需一个眼神,便瞬间洞悉了顾以辰话中的深意。

她心中明白,方才沈星眠那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已然点燃了顾以辰心中的怒火。

一直以来,能够有效控制顾以辰脾气的人,唯有自己而已。

但鉴于沈星眠对自己的无礼行径,她自是不会轻易出手相助,更何况还要时刻提防被沈星眠反咬一口。

沈星眠在顾以辰那如刀般锋利的目光注视下,心中忐忑不安,拼命地在脑海中思索着顾以辰话里的含义,却如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毫无头绪。

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以辰,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顾以辰的眼神愈发冰冷,他缓缓抬起头,冷冽的嘴角微微翘起:“你刚刚不是说友谊没了吗?

那你倒是说说,我还有哪里值得你看重的地方?”

沈星眠那原本如同生锈齿轮般运转迟缓的脑子,此刻在危机的逼迫下,终于艰难地重新启动,回归正常运转。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顾以辰即将开口的前一刻,急忙大声喊道:“提前说好了!

公私分明!”

顾以辰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沈星眠,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沈星眠被顾以辰这盛怒的模样吓得浑身一哆嗦,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下可真是要命了,难道真的就这样栽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真就这样吗?这句话,我得问你。

沈大公子。算了吧!我也不想继续猜下去了!

这一次,我认栽,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顾以辰看着沈星眠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

他本意也并非要将沈星眠逼上绝路,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此刻见目的已然达到,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久久未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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