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谁也没救下来...

  斑像截木头般愣愣的杵在原地，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的思绪变成一圈圈飞散的烟，无法凝聚成固定的形状，只有一颗心在强烈的跳动着。

  不该是这样的...

  他透支瞳力也要催动完全体须佐能乎从短册街飞过来，不是为了看父亲和绫人自相残杀的。

  只是慢了一步，结果全错了...

  他明明是来阻止这一切的...

  柱间傻傻的望着父亲的尸体，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怪谁。

  但这场战争是父亲和日向辉一郎以及宇智波田岛挑起的，如今这些人现在...

  日向辉一郎死了。

  宇智波田岛和宇智波治理死了。

  父亲也死了。

  绫人...

  不好，绫人快被天照烧到了。

  柱间看到还在剧烈燃烧的黑炎，以及紧挨着黑炎的绫人，猛地回过神来，爆闪到绫人身前，却扑了个空，赶紧撤出黑炎的燃烧范围。

  斑险之又险的拉开绫人，在安全的地方才把人放下，吼道：“为什么不躲开？不要命了？！”

  “刚刚...”绫人盯着那团燃烧的黑炎，失神了一般的怔愣在那里：“刚刚是不是有什么...”

  被伊奘诺尊命中的他连蓝色残影都没看到，在他的视角里，上一秒还是宇智波田岛临死反扑，下一秒黑炎就在他身前停下。

  但他的感知力告诉他，刚才有一道很熟悉的查克拉出现过，仅仅一瞬，然后消失...

  很像八门遁甲。

  斑怒意一滞，点了点头：“...是。”

  低沉的声音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绫人的脸色劈的煞白，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不见。

  八门遁甲...

  这个术，他教过很多人，但最后坚持下来，能爆发出那种等级查克拉气势的人，只有祯介...

  “祯介...”

  “绫人，别冲动。”

  斑神色紧张的盯着绫人，他的视力已经模糊到连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太清五官了。

  看不到绫人的表情，斑只能死死的拽着他的手腕，生怕对方冲进天照里找人。

  绫人却没有斑想象中的声嘶力竭，他只是呆呆的凝视着那团黑炎，轻声呢喃：“你看到了吗...”

  “什么？”

  绫人的声音太小了，斑没听清楚，于是凑近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啪——

  重重的巴掌落在斑的脸颊上。

  “我说你看见了吗！”

  “你说的狗屁万花筒，我全杀了！”

  绫人愤怒的揪着斑的衣领，指着宇智波田岛的尸体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能做到的！我本来可以做到的！”

  他本可以挡住三族联军的，本来老爷子和长老们不用死的，本来族人不该有这么大伤亡的...

  “...对不起。”

  哪怕双眼已经看不清绫人的表情，但斑依然是低下脑袋，不敢跟对方的目光对视。

  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自负的认为诡异强大的万花筒瞳术无人能敌，自顾自的为绫人选择了一条看似最好的路。

  如果不是他把绫人骗出来，也许在他看来无解的三族联军，会被绫人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击溃。

  如果不是他把绫人骗出来，也许绫人还会放父亲一条生路...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亲手造成了这一切...

  “对不起？呵呵...”

  绫人怆然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大家各为其主，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不是各为其主！我只是、只是...”

  斑觉得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既难受又刺痛，愧疚和悔意宛如匕首，不断地戳着他的心窝。

  怎么能是各位其主？！

  他明明就只是想保护所爱之人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各为其主？！

  几次想解释，却无从开口。

  因为事实就是他成功的骗出了绫人，为三族联军的行动成功的引走了最大的阻碍。

  “你不用解释，战争是这样的...”

  “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我懂的。”绫人猛地退开斑，后退一步：“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聪明一点就好了，明明是这么简单的计谋...”

  绫人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钉，重重的钉在斑的胸口上，他的呼吸都跟着断了：“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别说了。”绫人眼底一片冰寒，绯红的双眸里燃烧着十足的恨意，右手缓缓抬起：“是我造成的这一切，也该由我来结束这一切！”

  但刚刚还如臂指使的求道玉这次却没有随他的心意出现，反而是脑袋如遭重击一般，眼前一黑。

  踉跄几步，勉强站稳，直到口鼻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绫人才反应过来，身体真的到极限了，氪命都氪不出查克拉了。

  斑看不见绫人此时的状态，柱间却看的一清二楚，他扶住绫人：“够了，到此为止吧！”

  “滚开！”

  一把推开柱间，绫人摸了下忍具包，苦无都已经用完了，武器...

  倏然扯下腰间的竹笛。

  咔嚓——

  忍者的力量本就比普通人大，竹笛被轻易的捏断，没了查克拉的防护，尖锐的木刺戳进掌心，鲜血顺着笛声往下淌。

  他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向斑。

  斑也站在原地不躲不闪。

  带着尖刺的竹笛断裂处径直刺向斑的胸口。

  嗤——

  “少族长！”

  柱间左手手抓住突然冲过来想要攻击绫人的一个宇智波，右手想阻拦绫人却晚了一步，只能握紧绫人的手腕防止他对斑造成第二次伤害。

  “咳，不要拦着他，柱间。”

  斑咳出一口鲜血，抬起眼皮看着绫人，才发现对方刚刚那一下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此时双眼紧闭，陷入了昏迷。

  “这是我欠你的。”

  他苦笑一声，又往前走了一步，插进胸口的竹笛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从身后露了出来。

  柱间震惊：“你们两个...”疯子。

  “少族长！”宇智波忍者目眦欲裂的看着斑自残的行为，以为他中幻术了，怒吼：“该死的羽衣绫人，我要杀了你！额...”

  匆匆赶来的烈斗一个手刀打晕宇智波忍者，看准机会一拳轰向柱间的腰侧，柱间身体一晃，右手高抬，随后手肘猛地落下，击打在烈斗的背部，直接将他打趴下。

  “停手吧，羽衣一族的。”柱间按住还想反抗的烈斗，沉声说道：“绫人已经昏迷了。”

  “什么？！”

  在柱间的放水下，烈斗轻易挣脱了束缚，这才注意到绫人早已失去意识，要不是柱间牵着，怕是早就倒下了。

  “这本就是场不该发生的战场，”柱间把绫人交给烈斗，严肃地说道：“打到这个地步，不管是千手、宇智波还是日向，亦或是羽衣一族，都已经损失惨重。”

  千手一族这次精锐尽毁，能算得上高手的只剩下柱间和扉间两兄弟了。

  宇智波和日向也是，除了留守在族里的，这次带来的高手也全部折在羽衣了。

  在绫人之前，忍界还从未有人能在一场战斗中杀这么多人，直接将忍界最强的两个忍族杀得只剩大猫小猫三两只。

  “就此停战吧！”柱间远远地看到扉间也在向这边靠近，对着失魂落魄的斑说道：“如果你们不停战，那最终的胜利者只会是千手一族。”

  在场最能打的已经倒下了，剩下还能活动的人里面，除了柱间就只有斑和扉间最强了，而在这种大事上扉间向来听他的，因此他同意就代表扉间同意。

  那剩下的强者，只有斑没表态了。

  柱间静静的看着斑，等待着斑的答复。

  他可以为了这次父亲挑起的不义战争率先停手，也可以为了那个不知道还会不会存在的梦想压抑住报杀父之仇的欲望，但如果他们还要打...

  他也不会再忍耐。

  “绫人的伤...”

  “没致命伤，但查克拉透支过多昏迷了，相比之下你的伤更严重。”

  “咳咳...我无所谓...咳嗽...停战吧。”

  在场最强的几人同意停战，下面的人再怎么闹腾也打不起来了。

  只有烈斗心有不甘。

  他不想停战，他知道绫人肯定也不想停战。

  但在场的人中，他的实力最弱，如果坚持打下去，绫人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顷刻间就会瓦解，反而得不偿失。

  又一次，对力量的渴望达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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