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

  “没错，就是莉莉丝。”

  正当曼珠沙华想要和莉莉丝分享自己的猜测时，她的意识已经回到现实。

  此刻，所有人正惊讶地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问：莉莉丝是谁，曼珠沙华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啊，我是在想，莉莉丝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呀，为什么同样是人之神的化身，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呢？”为了缓解尴尬，曼珠沙华随口问了一句。

  “洛十七在出现之前不也没人认识他么。”

  秩序者摆摆手，淡然道：“或许时间过去太久，没人记得他们了吧，一万年的时间，能涌现出不少杰出人物，不一定每个人都要记住。”

  可她好歹是人类之神的化身，这不合适吧，曼珠沙华心道。

  见她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秩序者又说：“不过，既然洛十七出现在这里，你们见到莉莉丝也是迟早的事。”

  这点倒没法否认。

  要不是她和洛十七长的一模一样，曼珠沙华总会被不自觉吸引，下意识就把话听进去了，否则每次想起莉莉丝，恐怕都会以为是在做梦，然后转头就忘掉。

  总而言之，就当作这不是一件坏事吧。

  毕竟精灵女王的立场实在很难分清，以她和洛十七等人的关系，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就跟莉莉丝说的一样，“幕后黑手”这个说法不适合她。

  哪怕精灵女王夕月自己也坦言有过精神不正常的时候，她也没法做到在疯狂的同时理智地伪装自己，在暗中推动一切。

  说起来，这不就是格鲁塞尔的情况吗！

  她的行事风格，完全就像是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操控。

  如果真的有谁能做到人前沉静睿智，私底下疯狂不已，那么想要了解她的真面目，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相处是铁定做不到的。

  曼珠沙华不觉得自己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就算有，也和她远算不上熟悉。

  “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做？我的建议是，最好别留在城里。”这时，秩序者忽然认真对众人说道。

  曼珠沙华知道，他恐怕是不想让钟灵·圣音的朋友们遭遇不测。

  想到这儿，她试探性地问道：“我倒是觉得，你不会放任格鲁塞尔破坏福音区。”

  “换作是以前，我的确会像你说的一样，不惜一切代价驱赶她，但现在不同了，我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守住这座钟楼。”秩序者摇摇头说。

  “是吗，这次是我唐突了，还请您原谅，秩序者先生。”曼珠沙华以贵族礼仪郑重向他道歉。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哪怕人们不理解也不会主动去问，因为你无法预知话一旦说出口会变成怎样的局面。

  譬如秩序者为什么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完成一个没有任何可能的目标，回声为什么始终不愿和凯瑟琳娜见面，以及他们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

  秩序者会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毕竟真要说起来，在此地守望了四百年之后的他本人才是最不希望格鲁塞尔搞破坏的吧。

  至于钟灵·圣音，她为流光城人民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在这位圣灵虚弱时还要求她帮忙。

  曼珠沙华也觉得继续待在这里可能会给魅卡洛斯添麻烦，但归根结底，她还是放心不下。

  不如说，在见识过这座极具包容性的城市里各式各样鲜活的人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离开，反倒有些奇怪。

  不是为了什么“我想让他们都活下去”之类无聊的心情，而是单纯没法眼睁睁看着格鲁塞尔将一切摧毁。

  反正目前离流光城的居民完全撤离还剩一段时间，还有洛十七的保护，在此之前如果不做些什么，曼珠沙华实在很难心安。

  离开钟楼后，曼珠沙华打算跟无心一起去看看爱丽卡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毕竟真要说起来，她们才是这里唯一和格鲁塞尔有过直接接触的人。

  虽说沾有那家伙魔法的黑袍被灵息·帕尔拿走了，但有方向总好过漫无目的地乱找。

  说不准爱丽卡她们身上就有尚未发现的重要线索呢！

  “曼珠沙华小姐。”见他们来找自己，正在忙着疏散人群的爱丽卡恭敬一礼。

  “辛苦了。”曼珠沙华本想直接询问她，是否还记得那个和格鲁塞尔一伙的中年男人，结果看到爱丽卡疲惫的神色，立马就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即便再怎么掩饰，爱丽卡依旧很悲伤，到底是从小陪着长大的人，真亏她能在黑桃和方块二人去世之后继续卖力工作。

  “你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妙，要不去休息一下？”道尔见到他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

  “没关系，我只是一时间缓不过来而已。”爱丽卡苦笑着摇摇头：“她们能没有痛苦地安详离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钟楼：“而且，每天听到钟声响起，内心总会不自觉地平静下来，这样反倒不会一直消沉。”

  爱丽卡扭过头来，干净的脸蛋上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你们来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

  “其实我们想知道更多格鲁塞尔的线索。”

  曼珠沙华正想开口，却被无常抢先一步。

  他还特意回过头来看曼珠沙华，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别担心，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儿。

  经他这么一提醒，曼珠沙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未免太小看爱丽卡了。

  她要是真有那么脆弱，当初得到父母在前线阵亡的消息后就不会带着几个老阿姨，满世界地找他们的消息。

  “格鲁塞尔吗？”爱丽卡揉搓着手指，很是不安：“我没有和她直接接触过，至于那个同伙，看不清长相，听声音像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这样啊，说到格鲁塞尔，你们体内的暗魔法已经清理干净了吗？”曼珠沙华并没有因为得不到有用的线索就表现得不满，她用柔和的语调轻声询问。

  “嗯，多亏了无常先生，我和无心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异样了。”爱丽卡回答说。

  “这没什么。”无常淡淡的回了一句，冷漠的面孔上泛出少许红润，和生疏的语气截然不同，这是难为情的表现。

  兴许是视线偏移造成的注意力转移，他忽然面色凝重地看着一旁的红心，好一会儿才说道：“奇怪，你身体里的暗魔法怎么越来越多了，不是说可以自愈吗？”

  “这是为了能将残留的魔法彻底排出体内，”分明是红心应该回答的问题，爱丽卡却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神色慌张道：“不是经常这样吗，有些病要等症状显现出来之后，再想办法祛除。”

  “医学的话，我不太懂呢。”他向曼珠沙华投去深邃的目光，用清冷的声音询问：“曼珠沙华小姐怎么看？”

  “说不准。”曼珠沙华的语气很微妙：“不如让我帮忙看看吧，一直这么留着格鲁塞尔的魔法在体内容易出问题，她毕竟是现存最强的暗魔法师，某些情况下甚至能直接操纵别人。”

  “这……”爱丽卡显得有些犹豫。

  其他人或许还没搞明白，无常和曼珠沙华却已经看出来，她隐瞒了某些东西。

  “那就麻烦曼珠沙华小姐了。”在爱丽卡犹豫不决的时候，苍老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居然是红心主动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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