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穿过窗帘，撒在温暖的床铺上。

  林青栀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入目是顾渊那张英挺俊朗的脸庞。

  她微微动了动，感觉身体有点酸软，但并不很难受。

  顾渊新换的假肢比之前的更灵活，为了怕伤到她，昨晚他还戴上了硅胶手套。

  “醒了？”

  顾渊一直闭眼假寐，听到动静，摸摸她的脸。

  晨醒后的嗓音有些沙哑，“时间还早，可以再睡会儿。”

  林青栀微微摇头，指尖抚过她昨晚留在他胸前的划痕，脸上浮现红晕，“这里疼不疼？”

  某人很老实地道，“我皮厚，再重点也没关系，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青栀脸更红了，“都挺好的……”

  很奇怪，她明明很含蓄的一个人，就像现在这样正常交流，说到亲密的事情上，总会忍不住害羞。

  但是顾渊一撩拨她，她就忍不住想勾着他做些更过分的事。

  难道她骨子里就是个坏女人？

  ……捂脸！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才起来。

  顾渊给她穿衣服的时候，林青栀余光扫到垃圾桶。

  “阿渊哥哥，你不想要宝宝吗？”

  顾渊手法微顿，指尖摩挲一下扣子，“我有栀栀就够了。”

  他的母亲就是因生他难产而去世的，他不要栀栀去冒那个风险。

  即便现在医疗发达，出事的几率很小，他也不想要栀栀承受生育的痛楚……

  林青栀眨眨眼，“嗯，我有阿渊哥哥也够了。”

  她对孩子并没什么执念，能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很不容易了，孕育一个小生命更加责任重大。

  顺其自然吧。

  ……

  两人的婚礼在顾渊的私人城堡举行，全球直播。

  参加婚礼的来宾，除了两人交好的少数几位朋友外，其他都是到当地旅游的陌生人。

  所有费用顾渊全包，他甚至给所有来宾都送上一份充满当地特色的纪念礼品。

  有吃有喝有玩，还有东西拿，谁会不愿意参加？

  看直播的广大网民狠狠慕了一把，后悔自己太宅，难怪遇不到好事，还有调皮的网友说，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不还得了一嘴狗粮么……

  林青栀一袭白色拖尾长裙，裙摆缀满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顾渊穿着燕尾服，笔直地站在她的身侧，微微低头凝视她的眼眸，四目相对间，脉脉温情流淌。

  誓言过后，风琴声缓缓响起，神父微微弯腰，用洪亮的声音庄严地宣布，“我以证婚人的身份，宣布你们两人结为夫妻，从此婚姻美满……”

  林青栀眼眶有些温热。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婚礼的安排。

  城堡，马车，气球，鲜花……

  跟她期待中童话般的婚礼一点不差，甚至更好……

  他再次帮她实现了愿望，这样的男人，她怎能不爱？

  顾渊将她脸上的碎发挽到她耳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耳垂，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顾渊爱林青栀，此生此世，生生世世。”

  城堡外钟楼里的古钟被敲响，管风琴奏出悠扬的旋律，天空飘着五彩的气球。

  两人身上分别缠着代表彼此的白色缎带，被微风吹得翻涌。

  顾渊将她抱在怀里，稳稳走下阶梯。

  阶梯的最下方，停着的一辆纯白色马车。

  两人在阶梯上停了停，转身朝众人挥手。

  ……

  十年后。

  顾瑾言在精神病院的治疗结束，又被送往看守所。

  路过中心大厦的电子屏幕时，他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

  “感谢广大人民的支持，A.Z科技园今日正式对外开放，下面有请A.Z科技总裁顾渊先生，和其夫人——青年艺术家林青栀女士为大家致词！”

  顾瑾言死死盯着屏幕，在精神病院被折磨得灰白的眸子，绽放出激烈的恨意。

  “你做什么，老实点！”押送他的警察按住他的双肩呵斥。

  顾瑾言拼命挣扎，嘴里唾沫横飞，“A.Z科技……总裁！？哈哈哈……顾渊——你害我！是你害我！我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顾瑾言明明已经皮包骨头，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死命的撞开了警察。

  挨了一电棍后，他再次被送回了精神病院……

  路边扫地的大婶看到警车路过，下意识想躲远点，不巧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嘶吼声。

  好像是……他？

  等警车调头到另一边，却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李珊珊撸起袖子擦了下汗水，昔日还算娇美的容颜，已经被生活磋磨得不成样子。

  她想起了十年前，顾瑾言在订婚宴上打骂她，也是同样狰狞刺耳的声音……

  那之后，她在娱乐圈的名声臭了，甚至还被怀疑卖淫，在局子里待了好几天。

  她的生父像赶臭虫一样把她逐出家门，她靠着往日所剩不多的积蓄勉强度日，等风头过了想出来找工作时，却处处碰壁，因为她除了演戏一窍不通。

  后来想去接一些群演或者替身戏，却总被潜规则。

  几年下来虽然挣了些钱，身体也搞垮了，现在也只能做保洁环卫这一类的工作……

  电子屏幕还在播放科技园的盛况，李珊珊看着林青栀美丽自信的面庞，早就嫉妒不起来了。

  烂泥里的野草，又怎么会嫉妒天上的明月呢？

  两人之间隔着天堑，她只能仰望，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

  顾渊把顾氏交给了顾琦风，自己除了保证A.Z科技和林氏的正常运作，其他时间都在陪林青栀。

  林青栀去F国找了桑白大师，苦练画技三年，直到出师。

  之后两人四处旅游作画，携手走过了无数城市、小镇，林青栀所有作品全部拍卖，得到的资金全捐献给了慈善机构。

  走不动了，两人就回到珑悦山庄颐养天年。

  她们一生无子，却恩爱不渝。

  顾渊七十八岁那年，因为身体原因先一步离开了人世。

  林青栀虽身体硬朗，却也在同一天闭上了眼。

  两人的老友文乐然和顾琦风的儿子替他们操办了葬礼。

  “四爷爷，四奶奶，孙儿将您二位葬在一起，希望您们来生还能找到彼此，相知相守……”

  顾修缘恭敬地朝二人磕了三个头。

  众亲友献花离开后，二人墓碑上方的空中出现两个虚影。

  一黑一白两只兔子拿着一个奇怪的容器，围着墓碑旋转。

  不多会儿，两团散发着淡淡光晕的东西从地下升起，最后落进了容器里。

  “仙子大人真厉害，居然真的找到了主人，还和主人相爱一生！”白兔兴奋地上蹿下跳。

  黑兔眯着眼淡淡道，“运气而已，这个世界的主人有钱有权，她不过是攀附而生的菟丝花罢了。”

  白兔收起容器，挥动着爪爪就揍过去。

  两只兔子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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