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作之王》……项目组。”

  *

  十五天的全新版本更新结束，几乎每个玩家登入界面就能够领取750点。金圭将那件事情还没有汇报给公司，那件事情距离时间限制还有很长的时间。

  等到更新完毕，他进入科技舱之后第一反应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是黑色歌剧院，而是一个充斥着黑色高科技氛围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一个单独隔绝出来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扇玻璃隔断门。外面的玻璃上站着三四个穿戴科技防护服的人员，他们各自戴着白色口罩，手中用钢笔在纸上书写。

  “沈师姐，我们根据她的数据研究，的确有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一位戴着副眼镜的男子，手中拿着几份资料，递到另一位年纪稍轻，但气质沉稳的女性手上。

  那位被他称为师姐的女人接过文件，低头翻看起来。

  这份资料显示出了很多东西，里头都是那个女人研究出来的数据。沈和云合起那份文件，冷笑道：“呵，反正成果到我手上了，按着柳问枫的思路去研究下去，她的成果我就要在这个月看见。”

  “好的师姐，我这就去叫其他人联合去办。”

  那个戴眼镜的男子点点头，走出房间，关上门的时候，他又忍不住问：“师姐，前阵子，我见到柳玉呈师兄去看望她了，自她死后，我们从她的手上拿到数据，那师兄就三两回往那边跑，完全不把师姐您放在眼里啊。”

  “他又去看柳问枫？人怎么越活越可笑了？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赶尽杀绝，现在人没了，还后悔万分？”沈和云不屑的嗤鼻一哼，“放心，那个没有出息的狼狗子，是不会有多余的动作。”

  “即便是他不杀柳问枫，我也会杀了柳问枫，这个项目负责人的位置本身就是我的！”

  沈和云说完，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她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怨恨，眼中露出阴毒狠戾的光芒。

  “……师姐，那你那个未婚夫怎么办？他死得比柳问枫还早。”戴眼镜的男人犹豫了一下问道。

  “他……”沈和云的眼中掠过一抹阴郁，“和他从小有了娃娃亲，却从未谋面过，对于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不过没关系，死了也好，他不会成为我在获奖道路上的一大障碍。”

  “真是可怜他，年纪轻轻就陨了性命，幸亏还没有和他正式成为夫妻，不然我就得要守他老坟头，成为大家眼里的笑柄。”

  “我知道了师姐，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安排了，您有任何需要随时通知我。”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点点头，退出了这个研究室。

  沈和云直视玻璃罩的里面，目光幽深。金圭正好处在玻璃罩，但他猜测，自己站了这么久，这个女人还是没有发现自己，多半是看不见自己。

  相反，在这个玻璃罩里面还有一位面相腐烂的女孩儿。她破烂的像是个破布娃娃，下肢全部被截去，只剩下半个身体被牢牢捆在凳板上。

  “53号实验体，你还活着？”

  忽然，玻璃罩外传来冰冷的女声，吓得那腐烂的女孩儿一哆嗦，她颤抖着身体看向沈和云，却看见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顿时吓得尖叫一声。

  “闭嘴！”

  沈和云怒喝一声，玻璃罩内立刻陷入一片寂静。她冷漠地俯瞰着腐烂的女孩儿，嘴角浮起一丝残酷而嗜血的弧度：“你应该知道，你已经不成人样了……当然，你想治好你身上的癌，可你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也得是你自己负全责。”

  “我们实验人员与你们志愿者签合同的时候，你们争先恐后的样子，的确令人可笑，我们也没有拦着你们……不要怪在我们身上，把你变成了一个怪物的样子。”

  “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当初你自己做出决定将身体交给我们的时候，就已经舍弃了身体的所有权，同样你不是想活着吗？那我们可以成全你。”

  腐烂的女孩儿看着沈和云，她的瞳孔中带着恐惧与绝望，但很快就被强烈的求生欲所取代：“我……我不想死，不要再拿我做实验了，我想活着，活着离开这里。”

  “活着离开这里？可惜我记得咱们的合同期还没过呢。”沈和云冷笑道，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言喻的残忍，“你现在的状态，连活着都难吧。”

  “……”腐烂女孩儿咬着嘴唇，看着那张狰狞的面容，心底涌起一股恐惧。她现在就算是想要逃跑也做不到了，因为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

  “好了，你身上的肿瘤已经被我们消除，可是在治疗的时候，也不小心多出来一种病菌。”

  “这种病菌其实有最简单的处理方式，也是最为直接粗暴的，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沈和云说着话，突然将玻璃罩里面的腐烂女孩儿拎出来，放在地面上，一只脚踩在她的胸口，另一只脚踩在她的脸颊上，让腐烂的女孩儿不能移动一步。

  “你知道这种病菌有多厉害吗？”

  沈和云说到这里，微微抬起左脚，用力的在腐烂女孩儿的脸上碾压起来，一边碾压，一边笑眯眯地说：“它可以把皮肤腐蚀得面目全非，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而最简单的治疗方式就是，将你彻底扼杀在实验室当中，让你连痛苦的机会都没有！”

  腐烂的女孩儿被沈和云踩住脸，只能张嘴惨叫，但却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自己被这个可怕的魔鬼踩在脚底下，随意的玩弄。

  她想逃离这里，但她知道这是妄想，因为她根本逃脱不掉。

  沈和云看见她的神色，笑着说：“别挣扎了，没用的，你已经没法动弹了。”

  “……”腐烂的女孩儿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疼得快要炸裂开来，但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根本不是在治人……告诉我，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对我们用了什么药？”腐烂的女孩儿忍受着剧痛，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她不敢想象，一旦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了之后，那么将会承受怎样的痛楚折磨。

  她不想死！

  “我们当然是在治病！”沈和云皮笑肉不笑着说，“只是这治疗的方式，与绝大部分的医院截然不同。”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腐烂的女孩儿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沈和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想干什么？哦对了，我记得你还没有成为志愿者之前，你好像也是个【先驱】吧？你知道他们之间除了【福尔摩斯密码】以外，还有一个实验项目吗？”沈和云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你的意思是说……长生？”女孩儿震惊地瞪圆了眼睛，这种事情她从未听闻，而且在目前的医学界从未发现过这种科技。即便是有了这种科技，它的本身就已经违背了认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真的有了长生不老，那和不死不灭的西方贵族有什么区别？”

  沈和云嗤笑一声：“先不谈两者区别，这项研究已经进行了十几年，你觉得这些研究就没有成功一步吗？”

  沈和云一脚踢在腐烂女孩儿的胸膛上，直接将她踹飞了数米远，重重摔倒在地上。

  “无知！”

  “啊咳咳咳！”

  女孩儿趴在地上咳嗽着，喉咙里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胸口的衣服。

  沈和云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眼神里尽是冷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因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脾性，究竟是你来清算你自己，还是我帮你清算？”

  “……咳！没记错的话，这个实验项目的负责人……不是你！它应该是由柳问枫教授负责的！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腐烂女孩儿挣扎着爬起来，愤怒地冲着沈和云咆哮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都是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

  前阵子赶脚丫的时候，她还听见这是个由柳问枫负责的项目，她没多大意见，现在见到了真正的负责人，她瞬间急红了眼。

  “嚯，没想到这里还能遇见支持她的人啊，我还以为她的名声已经在【先驱】之间，烂得发臭了。”

  沈和云说着话，突然伸手捏住了腐烂女孩儿的脖子，狠狠的将她提起，“这么说来，你对我的评价并不高，要是我跟你说，她已经死在了我的手上，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卑鄙……”

  就在女孩把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沈和云转身从实验控制台的柜子里面掏出了枪支，顶住了女孩儿的脑袋。

  她一手握着枪柄，枪口抵在腐烂女孩儿的头顶，另一只手则轻抚着女孩儿的脸，笑着说：“卑鄙？你知道什么是卑鄙吗？”

  "......"

  “比我卑鄙的人还有很多，将这句话送给你那死去的柳问枫教授也不为过，呵！”枪口猛地一收紧。

  沈和云将女孩儿的脑袋往墙壁上磕，发出一声闷响，腐烂女孩儿痛呼出声，整张脸都扭曲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是杀了她。”沈和云松开了女孩儿，淡淡地说，“在你想为她复仇之前，我会先决定将你杀了。”

  连续对女孩的脑门开了几枪之后，沈和云才将枪收回去，她转头朝着门外走去。

  女孩儿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额角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她的心却已经冰凉。

  沈和云走出实验室之后，将实验室的房门锁好。

  金圭在旁边目睹了全场，整个故事线相当的混乱，他走到女孩的尸体旁边，实验室的大门被锁上。

  他蹲下了身子，开始观察：“这会是我进入了下一个活跃领域枢纽？可能是剧作家在这里面没有提示，不对……”

  他转头就看到了实验控制台上的白色文件，文件里面的内容一览无遗，赫然显眼的是一位女性的大头照。

  金圭认得出这大头照里的女性是柳如烟，可是旁边的信息标明的却是柳问枫。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会出现我的记忆海里。”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到他的脑袋，他浑浑噩噩的转头看向实验室的大门，大门明明紧闭着，却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是……”金圭刚想要质问对方是什么东西，可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丝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

  但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是柳如烟？”

  金圭站起身来，戒备的打量着那只眼睛。

  可对方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他，让金圭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想要退后两步，可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记忆海里，但……我们应该不是敌人。”金圭试探着说道。

  柳问枫依旧保持着沉默。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肯定，你我绝对不是敌人！”金圭说完这话之后，便感觉自己的脑袋传来一阵刺痛。

  柳问枫的眼神微变，霎时间瞬移到了金圭身侧，伸手扶住了金圭的肩膀：“你还算有点聪慧，我们的确不是敌人，不过……你叫我柳如烟也好，是柳问枫也罢。”

  “……”金圭愣了一下。

  柳问枫继续解释下去：“其实，我没有姐姐，你们之所以能见到柳问枫这个形象，但这都是绝大多数的人对我的刻板印象。”

  “柳如烟，在他们的口中，称得上是一种概念。”

  金圭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讲起了这么深奥的话题，他想不通也懒得再去理会这些，只是盯着柳问枫的眼睛：“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死后的亡魂。”

  金圭：“那么……那个修仙界？”

  “生前的抽象回忆而已，但是最后的故事绝对不像那样，现实的世界远比抽象回忆更加残酷。”

  柳问枫叹了口气，眼眸深处带着一抹哀伤：“我的实验成功了，同样失败了，它的成果落到了沈和云的头上，沈和云将成就占为己有。”

  金圭：“你不甘心。”

  “没错，我不甘心，换作是谁都不甘心。”

  “但她的结局和我好不到哪里去，我被她的人偷了成果，将我的身躯粉碎成了四分五裂。”

  “盗窃者需要为她的罪行付出了代价，被他人所利用，被他人所反水，被他人所利用。”

  柳如烟说完这番话之后，整个人的灵识就消散了。

  “我不甘心于，我活着，没有品尝到开花结果后的果实，却被虫儿偷食所腐烂。”

  “人类一直在寻找长生的道路上，却不知永恒长存。”

  “世界是个大象，我们都在盲人摸象，抽象是对世界的鞭笞。”

  可能有一天，从精神病院出来的那天，听到路人嘟囔了一句：嘿，又进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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