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相


秦未晚将梁轻舟哄的进了房间温书,心内也明了,他身份特殊,更明白燕尾二人的担忧!

  他……是安煜君,大胤的脊梁,他不能有事!

  最后实在拗不过,二人兵分两路,燕尾留下来护卫,翠羽回京搬救兵。

  本来秦未晚还在纳闷,怎么这段时间林五爷都没有来找他们麻烦……

  就听到巷子里传来敲锣声!人群吵嚷声!

  引得她出门查看,就见燕尾将一群人拦在巷子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叫嚷咒骂声四起,她这才知道这段时间的宁静,都是翠羽和燕尾二人,将这一切挡在了门外。

  林五爷一直都有来找他们麻烦,奈何,翠羽和燕尾武功高强,一时也没有办法靠近。

  这敲锣声是‘林语楼’的钱婆子带人来敲的,想来,和林五也脱不了干系。

  她刚一走近,坐在软凳上的钱婆子就大声嚷嚷起来:“大家快来看呐!这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秦未晚愣住,只觉得莫名其妙,她……何时成了杀人凶手?

  钱婆子指着她就开骂:“就是你,你把我女儿牡丹害死了!”间或夹杂着各种难听的词汇。

  牡丹死了?

  仔细回想……那一日,燕尾将牡丹敲晕在地,就带着她回了小院。

  想来林五爷本来要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腌臜事,最后却是那牡丹替了自己。

  燕尾走到她身侧,低声道:“夫人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他们进不去!”

  秦未晚点点头,不再理会往回走。

  那铜锣声又起:“杀人凶手要走啦,快来看呐!”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指手画脚,议论纷纷者众多。

  见秦未晚不理会自己,钱婆子捏着嗓门大喊:“你站住!”

  “你给我站住!你不想知道方小薇怎么死的吗?”

  这一下倒是成功的停住了秦未晚的脚步,她转身走到钱婆子面前。

  “钱婆子,方小薇怎么死的!我能不清楚?就去县衙告状?”

  “是,你清楚!那你不是没证据吗?”

  “怎么?你有?”秦未晚狐疑的看着她。

  “让你这属下让开,抬我进去!我告诉你!”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钱婆子朝她比了个手势让她低下身子凑近:“方小薇,身上有细绳捆绑的痕迹吧?”

  秦未晚不多话,回头对燕尾道:“燕尾!放她过去!咱们上院里说。”

  燕尾也不含糊,直接放人。

  梁轻舟和三两,看到钱婆子被人抬进院子都是一惊,聚拢过来。

  随后燕尾打发了其他闲杂人等,只余几人围在院中。

  “你现在可以说了,钱婆子你想要什么?”秦未晚倨傲地看着软凳上的钱婆子道。

  “哟!倒是个爽快的!”

  “说吧,你要什么?”秦未晚又继续问。

  “我要什么?我女儿死了!我唯一的女儿牡丹死了!我当然要你偿命!”此话一出,燕尾的刀已经“蹭”的一声,架在了钱婆子的脖子上。

  “这,要我命?我还真做不到!钱婆子,你换个条件!”

  钱婆子咬牙切齿,怒目而视,就只重复着偿命这一句话。

  秦未晚也不生气,踱步来回,又道:“那不如这样好了,既然你的条件我做不到,你且听听我的条件,好不好?”

  “方小薇怎么死的?他们兄妹二人明明感情很好?为何方士筹了钱她却闭门不见?案发地在哪里?尸体最后为何泡了水?这几天一直困扰着我……”

  “直到那天,我出门,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巷子口徘徊,说来也巧,那个人我见过,李家村的张婶!”

  “你说她一个农妇,我这巷子偏僻,她却在我这徘徊,这不就奇怪了吗?我正要走过去,她反而跑了。所以我就让翠羽请了她回来喝茶。”

  “这一喝呀,那张婶就对着我哭诉起来,说李二牛因为和他儿子争那农耕的牛,把她儿子打的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我一听,怎么也算半个熟人,就让翠羽帮着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去治伤!”

  “这张婶一感激,拉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多说了些话,却是李家村二十年前的一桩秘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听到这里,钱婆子肩膀颤抖起来,秦未晚继续道:“说是李家村村霸李二牛,为人霸道,不学无术!平时欺负弱小,霸占良田,却无一人敢告!都说背后站的是林五爷……”

  “我把这话和张婶一说,谁知张婶说这李二牛想做林五爷的打手都不够格呢!”

  “那不就奇了怪了?那李二牛又是仗了谁的势才如此嚣张?张婶没有明说……却说起了二十年前,逃荒到李家村的寡妇进村没多久就怀孕了,却是个苦命的,十月怀胎难产死了……这邻居婶子啊,看孩子可怜就抱来养了。”

  “也听说这邻居婶子也是个苦命人,最早就是被李二牛他爹买过来的,日日遭到毒打,就说婶子是个不会生蛋的,这抱了李二牛也算后继有人了……诶,那你说巧不巧,听说这婶子姓全!”

  “还听说,那寡妇死了没多久……李二牛他爹也死了,据说是去打猎的时候摔下山崖死的!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我就认识那么几个人,那婶子姓全,你姓钱?”

  “再一合计,以前人牙子文化不高,听口音写错姓也是常有的事儿!我这好奇心啊,那李二牛的爹就这么摔下山死了?在寡妇难产死了没多久,就死了?难不成是这李村的风水不好?”

  “但这几年也没听说有什么事儿啊!于是我就说要不然去看看方士被烧了的那个草屋,是不是也是因为这风水才无缘无故起的火!”

  “你猜怎么着?还没到李家村呢,就在城南的赌坊门口看到了李二牛正被赌坊的打手,打了个半死!你也知道我是个心善的,当即就把李二牛给救了呀。”

  钱婆子听得浑身发抖,怪不得最近没看到二牛,还以为他又去哪里混账去了,“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钱婆子!我可比你良心多了!你知道李二牛欠了多少钱?一百两!他可真敢赌啊!”当然这一百两是燕尾掏的钱,秦未晚可没有那么多。

  “那赌坊老板是个倔脾气的,死活不少分文。我可是当场就给李二牛清了账,你上次提醒了我,这不,我就找了一个牙行,签了奴契。燕尾,把那奴契给钱婆子看看!”

  钱婆子看着眼前的奴契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厥过去。

  “诶,钱婆子,你可别晕,我这不过是买了个奴才,你怎么那么大反应?一百两啊……买个奴才,确实亏了……你记得你那会儿还特意说方士不值三两吗?”

  “你看……李二牛都二十了,就他那好吃懒做的性子,我就是放农庄上也不能回本啊!”

  “我正愁这买卖亏本的厉害,好在,赌坊老板看我爽快,给我指了条明路!说屏山县的一些个富家老爷,就喜欢体格健壮的男子……这个李二牛长得虽然一般,好在身体还不错。我一听,当即就……”

  “别别!求你了!求你了!”钱婆子打断秦未晚,就从软凳上摔下来,跪倒在地。

  “你这是做甚?我说的是李二牛,和你没有关系!你不是‘林语楼’的钱妈妈,只有一个干女儿,就是那花魁娘子牡丹嘛?”

  “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您饶了我吧!二牛是我的命根子呀!求求你了!”钱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哦?这样啊……那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条件了吗?”秦未晚戏谑道。

  “不用条件!不用条件!是我不识泰山,受了林五的挑唆,这才到这闹事!姑娘,姑娘,我全部都告诉你!你放了二牛就行!”

  秦未晚点头,满意的招呼大家一起坐下:“那你一项一项细细道来。”

  “我……有一个金兰姐妹,在林五爷府上做管事嬷嬷。平日为了避嫌我们也只是书信来往,那林五爷玩的花,也都是听了我那姐妹透露的消息,这才把林五爷做成了常客。‘林语楼’也在林五爷的照拂下成了玉山县最大的花楼。”

  “方小薇的事儿……我也是从我那个老姐妹那里听来的!本来李家村我就比较关注。那日林五爷去收佃租,不知怎地就看上了方士的寡母……谁知她也是个烈性的,直接就投了河。”

  “那日我在城门见了方士,就觉得他一个男孩子长的很漂亮,若是女子必定是个好苗子……一打听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而且被带到了林府,就向我那老姐妹打听了一嘴。”

  “我那老姐妹说,这小姑娘几天没进食了,正发愁呢。我们楼里也经常有那么些个不听话的,饿几顿,打几下就好了。老姐妹却说都试过了,没用……我就,想到了能让人听话的药……”说着低下了头。

  “那‘五石散’,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用啊……我没给她送过那药!”

  秦未晚气愤拍桌道:“七岁的孩子!你们用‘五石散’?”

  “不是我啊!那是他们府里的事儿!我没掺和!林五爷在楼里也常用于房中……这药精贵,我也不知道他们会用啊!”

  “所以……方小薇是因为服用药物上瘾,神志不清,才不愿意和方士走?那钱呢?方士明明拿了钱去的!”

  “方士送钱去的时候,二牛在场……是方小薇自己伸手拿了的。”

  “什么?!”

  “二牛和我说,方小薇当时躲在门后死活不愿意见方士,双眼通红,留着哈喇子,颤抖地恍惚大喊不愿意和她哥哥走!要留在林府!这事儿,你可以问方士。”

  秦未晚转头看向三两,就见他满脸哀切的点点头……原来当时是那孩子药瘾犯了么?

  “后来呢?方小薇是死在你‘林语楼’的?”

  钱婆子点点头,继续道:“林五爷在‘林语楼’有一个特殊包厢,就在三楼……那间。”

  “方小薇本就长的好看,林五爷就常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带在身边,有面!本意也是养大一些……再下手!”

  “那日,林五爷本来是找了牡丹伺候的,牡丹知道林五爷的习惯,刚把助兴的香料点燃,就被和兴酒楼的大老板给叫了去……哪知道,会被绊住了手脚,一时脱不开身!林五爷等不及,提前吃了五石散,在房中又吸了那香……”

  “候在门外的方小薇,听房内林五爷在喊人送水就推门进去了……就……就……等牡丹回来的时候,林五爷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地上都是血迹和散落的绳子……”

  “牡丹顺着痕迹,到了屏风后面,才看见方小薇人已经全部泡在浴桶里,早没了气息……”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几人听的气愤不已,三两更是抖如筛糠,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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