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初急着给林远航烧钱，马上就在网上搜索本地经营丧葬祭祀用品的店铺，找了一圈，终于让她找到还在营业的店，于是她赶紧下单。

  等外卖员打电话给姜若初，询问是送上门还是放到前台时，她和夜刹正好回到酒店。

  姜若初让外卖员等等，然后对夜刹说：“你去拿一下外卖，我去对面超市买些东西。”

  刚吃饱喝足的夜刹美滋滋地应下了。

  等姜若初从超市回来时，正好遇到脸色惨白连小电驴都忘记骑，直接跑路的外卖员。

  她面露困惑，该不会她一离开，夜刹就暴露本性了吧？

  姜若初加快脚步往酒店走去，远远的，她看到夜刹拎着一袋子纸钱，老老实实地站在酒店门口，一副生人勿近，冷酷中又透着点“乖巧”的模样。

  如果非要让姜若初形容的话，她觉得夜刹像一只德牧警犬，静静立在那，有着独特的威严。

  “骑手为什么跑那么快？”

  “不知道，他一看到我，给完东西就吓得头也不回的跑了。”夜刹无辜中透着茫然，茫然中透着委屈，“这张脸我捏的很仔细，连头发丝都是精心打造的，应该不丑吧？”

  姜若初走近了，眼角余光扫到夜刹的脚，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

  “你的脚呢？”

  夜刹往下看了看，裤腿外面是模糊的一团黑影：“哦，怪不得他跑那么快，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请慢用。”

  他说完，两只脚慢慢变了出来。

  “刚化形，有点不稳定。”夜刹变出脚后，上下抬了抬前脚掌，确认道，“可以了。”

  姜若初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默默在外卖软件上打赏了骑手，并给了个五星好评。

  当晚，本地骑手群里就出现了半夜点纸钱外卖的无脚鬼的传说。

  骑手A：我当时真的觉得，我晚一步跑路，脚就要没了！！！

  骑手B：哥们，你的车怎么办？

  骑手A：我当时哪还想得到车啊！！我现在也不敢回去拿！等白天再说吧。

  其他骑手都安慰骑手A：没事，至少小命保住了。

  骑手A：咦？

  骑手B：怎么了？

  骑手C：咋了咋了？

  骑手A：无脚鬼给我打赏了一千块。

  骑手B：靠，这哪是什么无脚鬼，明明是无脚大仙！

  骑手C：做梦都想遇到这样的打赏，流泪。

  骑手D：这明明是财神爷！！明天路过，一定要去拜拜。

  骑手E：想想也知道啊，能住得起那个酒店的都是有钱人，鬼也同理，肯定是有钱鬼啦！

  姜若初并不知道，夜刹的一个无意之举，竟然成了半夜本地骑手群的热议话题，并且在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流传很广的都市午夜传说。

  她带着“无脚大仙”回了酒店，看着眼前没有身份证的大活人，她只能向系统求助。

  这个窟窿是系统捅的，它自然要负责到底，便答应帮夜刹做一个身份证明。

  就是在名字和年龄上，姜若初和夜刹有着巨大的分歧。

  姜若初给夜刹定的年龄是25岁。

  夜刹觉得按照蛋龄来算，他已经278岁，按照出生年龄来算，他其实一天不到，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25岁。

  姜若初听完夜刹的解释，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夜刹喜上眉梢，那句“那还是帮我写278岁吧，这样更成熟点”还没说出来，就听姜若初面不改色地说：“但抗议无效。”

  夜刹：“……”

  【哟。】

  系统好像是觉得找到共同受害人，有点幸灾乐祸。

  夜刹坐在酒店的窗台边生闷气。

  姜若初好笑地打电话给酒店前台，点了两道夜宵。

  不一会儿，夜宵送来了，是爆炒螺片和芥菜虾皮饼，夜刹闻着香味，犹犹豫豫地看向姜若初。

  “吃吗？”

  夜刹装酷，不说话。

  姜若初也不上赶着，而是转身去了卫生间，她倒不是需要用，而是给夜刹一点面子和空间。

  果然，姜若初离开后，夜刹跳下窗台，纠结地绕着桌子走了两圈，然后停住，思考了几秒，最后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美味下肚，夜刹马上就不生气了。

  姜若初回来后，看着毫无芥蒂，大口吃夜宵的夜刹：“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撑？”

  夜刹好像忘记他在生气了一样，回答道：“魔族不需要食物维持生命，所以我不知道什么叫吃撑了，也不知道什么叫肚子饿，反正想吃多少都行，不想吃也行。”

  “这么看来，当魔族其实有点无趣。”

  夜刹没有反驳，估计是同意姜若初的看法。

  系统见夜刹一下就倒戈了，颇为嫌弃【呵，没骨气。】

  姜若初听着捧哏一样的系统在那吐槽，看着用点好吃的就能哄好的夜刹。

  她觉得自己像带着两个超龄儿童。

  “你还嫌别人，再不摇人就要到下个月，浪费交易和任务机会了，KPI还要不要了？积分还赚不赚了，赶紧摇新人进群吧。”

  【在摇了在摇了。】

  姜若初又开始和夜刹讲道理：“人类的寿命再长，也就一百岁左右，给你身份证上弄个两百多岁，一看就知道是伪造的。”

  夜刹沉默半秒：“行吧，年龄我可以妥协，但是名字不行，我要换个名字。”

  “换，随便换。”姜若初还觉得夜刹这个名字写到身份证上太中二呢。

  “借一下你的手机。”

  这段时间，夜刹的潜伏也不是白费的，他已经可以准确地说出许多日常用品的名字。

  姜若初不疑有他，解锁手机后就将手机给了夜刹。

  夜刹接过手机，十分不熟练但又非常努力地用一根手指戳着手机屏幕。

  现代人，不管是八岁还是八十岁，都已经会熟练的玩手机，而夜刹用手机的模样活像刚出土的活古董在玩现代电子产品。

  姜若初忍着笑：“明天帮你买个新的。”

  “好。”夜刹埋着头，艰苦卓绝地与手机继续奋战，一分钟后，他终于把要输入的话打完了，他仿佛完成一件大事，眉目都舒展开。

  姜若初瞥了一眼，发现夜刹居然在小红薯上搜索，大气磅礴意气风发亦正亦邪的魔族名字。

  姜若初：“……”

  姜若初：“6。”

  魔族大佬的现代生活还挺顺，都知道利用APP软件了。

  “你慢慢选，我去烧纸钱。”

  系统见状，来劲了。

  【姜姜，我也想取名字。】

  “不，你不想。”

  【我想我想我想。】

  系统重复了三遍。

  【一直叫统子多难听多见外。】

  姜若初飞快帮它取了个名字：“要不然你跟着我叫姜统好了。”

  【有什么寓意？】

  “一统江山，多威武，多霸气。”

  【好像不错，我考虑考虑。】

  姜若初解决完这两个活宝，就去房间外面的阳台开始烧纸钱。

  她烧了没一会儿，钟臻给她发消息。

  姜若初喜上眉梢，可看着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又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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