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我们回去吧！”

  屋子里唯一的老太太，向着她老伴说。

  “嗯，天不早了，是得回去了。”

  老太太和她老伴相携着离开，其他两位老人也识趣的起身。

  池老爷子也不作挽留，起身送了一下。

  再转身，池垣已经打开了那包袱。

  “这是姜爷爷给我们送来的衣服褥子，还有一块姜，叫我们煮热水喝，去寒。”

  “真是有心了。你等会把这件棉衣给你孙奶奶，这件棉衣给王爷爷，这两件厚一点的褂子给齐爷爷和孙爷爷，这两床被褥就咱爷俩留下了。还有那姜，一家分点。”

  “爷爷，要不这棉衣给你吧？”

  “我这身上有呢！他们几个才是难熬，咱们刚来时他们也帮了不少忙，现在好不容易能回馈一点我开心着呢！”

  “我知道了。我这就给他们送去。”

  池垣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事实。

  池垣刚回来，刚才的几个老人过来跟池老爷子道谢。

  “受之有愧，我也是借花献佛。”

  雪虽然停了，但到处都结了厚厚的冰，村里人都在家猫着，姜以橙家在开始准备年货。

  有了姜以橙的空间支持，姜奶奶准备今年弄的丰盛些，反正也是自己吃。

  她今年准备多炸些红薯圆子、荷叶片、红糖饼子，要不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太阳，她还准备做点柿饼。

  姜以橙还想做点牛肉干，小酥肉，姜爷爷大力赞成。

  随着一样样吃的弄好，离过年还剩一个星期。弄好这些东西也花了他们七八天时间，主要是又不着急，他们一天做一点，一天做一点，才花的时间长一点。

  “弟妹，弟妹，在家吗？”姜大奶奶这时候上了门。

  “大嫂，我在家呢！过来吃炸圆子！”姜奶奶拉着大奶奶进了厨房。

  “哟！这么多，你们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做了？我都还没开始，准备等到年前四五天做的。嗯！味道不错。”

  “这不是在家猫着也是猫着吗？反正这东西存的多，橙橙也爱吃，就多弄点。”

  “哎！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几天在家出不了门，我可是被家里的小祖宗吵的耳朵都快聋了。”

  “我看你心里不知道多美呢！多热闹呀！天天这么多孩子围着，哪天不乐呵？”

  “呵呵！我来找你，是问你明天要不要去镇上？现在路上雪刚好化完了，正好明天有太阳，我们家准备赶牛车去镇上，你去不去？”

  “去！”

  姜奶奶还没想好，姜以橙和她爷爷同时说。

  “咋的？你们都去吗？”

  “嗯，大嫂，我们都去。她奶跟着你们去买点过年的东西，我带着橙橙去拜访一下她爸的战友。大嫂，你们明天都有谁去？”

  “我和你大哥带小三去，到时候叫你大哥看牛车。”

  “那能不能请大侄媳妇明天帮我们带下安安？他太小了，要不然就带他一起了。”

  “能！我回去就跟她说。”

  “那行，就这样说定了。”

  “哎！好！那我回家了！”

  “哎！大嫂，等等，带着圆子回去给孩子们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送走姜大奶奶，姜奶奶疑惑问他们。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要去拜访谁？”

  “哎呀！老婆子，你忘了那水果那？”

  “你是说你们明天？”

  “嗯！这几天镇上应该很热闹，可以去试下水。”

  “哎哟，我这心呀！怎么现在就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呢？”

  “奶奶，这才刚开始你就稳不住，让人起疑怎么办？”

  “那我明天就在家待着，你们去。”

  “不行！你明天得去，我们还有好多东西没过明路呢！再说说不定还要你打掩护呢！”

  “打掩护？这怎么像打仗呢？我不会呀！”

  “奶，奶，你听我说。深呼吸，冷静。我和安安还指着你养我们呢！”

  “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不要慌就行。奶奶，你担心这么多，或许我们根本就卖不出去呢？”

  “瞎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卖不出去？那是他们没见识。”姜以橙这随口一句，让姜奶奶瞪了一眼，紧张情绪也没了。

  第二天，姜爷爷抱着安安，姜奶奶手里拎着安安的奶粉，去了大爷爷家。

  他们也正准备出门，看着他们到来很是高兴。

  周兰花接过安安，姜以橙给三个堂兄弟姐妹一人两颗大白兔奶糖，周兰花看在眼里更是满意。

  姜卫同赶车，姜以橙坐在他旁边，四个老人一上车就开始闲聊起来。

  一路说说笑笑，感觉时间都过的快了些。

  姜爷爷带着姜以橙在供销社门口分开，他们避着人来到了镇上中学附近的家属楼。

  两人商量好对策，躲在死角处，取了一背篓各种水果出来。

  姜以橙盯着家属楼门口来往的行人，突然看到一位穿着虽然普通，但那面料明显很好的老太太走去。

  “奶奶，要水果吗？”说完不着痕迹的把她手上的小篮子上的布掀了些起来。

  “要！”

  小篮子里各种水果一样一个，而且个个饱满诱人。

  “小朋友，你这水果数量是不是太少了？”

  “我爷爷那还有一背篓，就在那里，你可以去看看。”

  老太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个把手缩在袖子里的老人。

  她看了看门口的保安，感觉不是很远，才大着胆子走过去。

  “大哥，你这背篓能掀开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姜爷爷有些激动，把背篓上面的那层布掀开。

  “嘶！真是个顶个的大。”老太太心里暗忖。

  “这里不是交易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现在外面明面上不准投机倒把，所以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奶奶，去哪里？”

  姜以橙有些防备，这要是到了陌生地方，万一被人举报了，跑都来不及。

  “我家里。你放心，我也不是坏人，我儿子是这后面中学的教导主任。现在外面不允许交易，你们这么多也卖不完，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人来买。”

  姜爷爷有些拿不准主意，姜以橙有些心动，大不了躲到空间里。

  “也行！”

  姜爷爷想说话，被姜以橙拉住手忍住。

  “等会我就说你们是我乡下的远亲，来给我送年礼的。”

  “嗯！”

  “等等，方大娘，这两人不是家属楼的吧？”

  “嗐，小李，他是我家老头子乡下的表亲，这是他孙女，来给我们送年礼的。”

  “噢！这样啊！那您带进去吧！”

  两人跟着这方老太太七拐八拐，进了栋筒子楼，又跟着她爬到了三楼，走了很长一个过道，遇到了不少人，最后才停在了一道门前。

  随着方老太太开门邀请他们进去，两人看了看外面才踌躇些进去。

  “家里现在就我一个老太太，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呵呵？乡下人见识少，您别生气。”

  “你这么大胆机灵，看着不像是乡下人呀！”

  姜以橙他们过来时，故意把脸上捯饬了一下。

  “呵呵！多谢奶奶夸奖，我们还真是货真价实的乡下人。”

  “行了，我也不打听了，你们这些水果都怎么卖？”

  “奶奶，这苹果比供销社卖的个头大，也比供销社卖的甜，我们卖五毛钱一斤；这梨和橘子两毛五；橙子三毛。如果您真的帮我们介绍客户的话，我可以每样给您便宜五分钱。而且这些都是不要票的情况下，如果是票的话，我不要粮票，其他的任何票都可以抵同等价位的钱。”

  “行，我先选选。”

  方老太太也爽快，最后每样都买了五斤，付了钱让他们等她，然后就着急的出了门。

  姜爷爷为了避嫌，刚才就一直站在门口，这会儿姜以橙也跟着他站在门外。

  方老太太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叫来了三四个人。看着站在门口的爷孙俩，心里开心没看错人。

  老太太叫来的人，个个都出手阔绰，十多分钟，这一背篓水果就卖完了。姜以橙感谢的送了她一把冬枣，把老太太哄的高兴的让她下次再来。

  姜爷爷和姜以橙出了家属院，又如法炮制的转战另外的家属楼。

  当两人饿的前胸贴后背时，仓库里的水果已销掉一半，钱也挣了差不多三百七十多块，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票。

  “爷爷，走路太累了，要是有车就好了。”

  “来，爷爷背你。我们又不是经常来，浪费那个钱干什么？再说大爷爷家不是有牛车吗？下次，我们借他家的牛车。”

  “唉！”

  姜以橙在心里叹息，她才不想买牛车，她想买的是自行车，可惜没有票。

  “不用了，爷爷，我还走的动。我们快去找奶奶，大爷爷他们应该等急了。”

  “嗯！那我们今天奢侈一把，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我看行。”

  等两人气喘吁吁的赶过去时，他们正待在牛车边上说话。

  “二叔，你们怎么搞的这么累？不是去拜访人吗？”

  姜卫同眼尖，看见远处的身影，眸子都亮了。

  “哎！等会再说，大哥，大嫂，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姜爷爷直接一屁股坐到牛车上，对着边上的两人喊，姜奶奶也扶着姜以橙上车，看来两人累的不轻。

  “这说的什么话？还值当去国营饭店？你是不是不过日子了？”

  姜卫爷爷像是看傻瓜一样瞪了姜爷爷一眼。

  “哎呀！大哥，我们等会还要去买点别的东西，这不是堵住你们的嘴，让你们再等等我们回家嘛！小三，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往饭店去，等会都没菜了。”

  姜爷爷快手压住他大哥，催姜卫同快点，姜大爷爷被弟弟这一手给气笑了。

  国营饭店门前，姜大爷爷不愿意进去，姜大奶奶和姜卫同也不敢动。

  姜爷爷朝姜以橙努努嘴，姜以橙拉着奶奶就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姜以橙走出来，小手一背，脸带哀怨。

  “爷爷，你们怎么还不进来吃饭，我菜都点好了，不吃不是浪费了吗？那钱哟，票啊，可是退不回来的。”

  “大哥，你看这，孩子的一片心意。”

  姜爷爷似有些为难，姜大爷爷没好气的拍了姜爷爷的背两下，这才同意进去。姜卫同早麻溜的跑了进去，姜大奶奶点点姜以橙的额头。

  “捉狭鬼！”

  姜卫同吃的狼吞虎咽，感觉现在幸福的冒泡。

  红烧肉、麻辣鱼、粉蒸排骨、酸辣大白菜、肉沫炖蛋，还有一桶杂粮饭和一盘荞麦面馒头。

  姜大爷爷看着这架势，眼皮一跳，这二弟两口子，也太惯着孩子了，照这样吃下去非把人吃穷，有多少钱也经不住造啊！回头得说说他，是不是都忘记以前的苦日子了？

  看着自家那不成气的兔崽子，得，这个也是要挨揍的。罢了罢了，先吃了再说，要不然都要被这小兔崽子造完了。

  “哎！这才是令人向往的生活啊！”

  姜卫同挺着肚子，嘴里含了根牙签，还不忘感叹。

  “哼！我马上能让你深切体会到你‘向往的’生活。”

  “我去看牛车了。”

  姜卫同求生欲还是很强，立马感觉到杀气，自觉逃命。

  “大哥，大嫂，你们先去牛车上休息一会儿，我们带着孩子再去添置些东西。”

  姜爷爷没等他大哥开口，立马拉着老伴和孩子起身离开。那动作连贯丝滑的都让人看不出是特意。

  “呵呵！你呀！真是爱操心。他都这个岁数了，难道还不会过日子？就算他不懂，难道弟妹也不懂？你看弟妹从头到尾说过什么没有？真是当局者迷。也就是他敬重你，要是别人早翻脸了。”

  “啊？是这样吗？我就是忍不住。算了算了，我以后不管了。若是我哪天又犯糊涂了，你可得提醒我。”

  “不痴不聋不作阿家翁，你顾好自个就行。”

  果然，当看见姜爷爷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时。他虽然额头猛烈的跳动了几下，不过还是深呼吸撇开了目光，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

  本来准备解释姜句的姜爷爷，瞬间心情愉悦，和姜卫同闲聊起来，姜以橙也跟那里凑热闹。

  姜大奶奶偷笑着和妯娌说起悄悄话，气闷的姜大爷爷突然觉得小丑竟是他自己，还是拉下脸面加入进去。

  路过大爷爷家，他们直接接了安安，坐着牛车回家。因为他们的东西太多了，就让姜卫同帮他们送回去。

  安安好像认识人一样，一到姜以橙怀里就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下，又接着睡去，把姜以橙心疼的不行。

  自她来这个世界，唯有安安与她相处的时间最长。她在安安身上投入的感情也最多，最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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