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德全看着一改两个多月来低沉压抑情绪、精神抖擞的主子爷，再次感叹主子娘娘厉害，默默地将主子娘娘的地位往上提了又提。

  离着寝殿远了些，李德全才小声禀报道：“主子爷，昨夜佟贵人三次派宫人来请主子爷，说是身体不适，想见见皇上。”

  康熙一愣，“朕怎么记得之前佟贵人来乾清宫送汤，气色极佳。”

  不等李德全答复，康熙就吩咐道：“罢了，既然不舒服，就派个太医过去瞧瞧。”

  康熙深知佟贵人没少用身子不适的缘由示弱，吸引人的注意，都习惯了。

  “奴才遵命。”

  李德全暗自庆幸昨夜拦住了佟贵人的宫女，否则打扰了主子爷和主子娘娘的好事，主子爷必然是要震怒的。

  允昭醒来之后，也听到了佟贵人昨夜派人来乾清宫请皇上的消息。

  允昭懒洋洋地询问道：“佟贵人动气了？”

  “娘娘，白日里，安嫔娘娘、敬嫔娘娘、惠嫔娘娘、德嫔娘娘、卫氏等人在御花园赏花，恰好碰见了佟贵人，佟贵人近来自恃貌美，却被暗讽如何调养也比不过卫氏，佟贵人气冲冲地回了承乾宫。想来是因为此事生了气。”

  “暗讽？是谁暗讽佟贵人？”

  “娘娘，其实就是几个常在答应嘀咕了几句，嫔主儿们表面训斥，却是隐晦地附和了几句。”

  “她们倒是难得的胆子大了。”

  “娘娘，都说佟家想送庶女进宫呢，估摸着都觉得佟贵人成为佟家弃子了，没了家族的扶持，又没有皇上宠爱，自然就没了威胁。”

  “佟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个佟贵人大势已去，便盘算着再送一个进宫。难怪佟贵人最近动作频频，原来是着急了。”

  “走吧，回坤宁宫。”

  “娘娘，要不要跟皇上禀报一下再走。”

  “不用。”她敢确定，禀报完就不用走了。趁着皇上上朝，赶紧回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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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儿一旦开了头，就会越演越烈。

  佟贵人被挑衅了一次之后，便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有些嫔妃是曾经被佟贵人侮辱责罚过，有些嫔妃是惯会欺负人又没头脑的，再加上几个高位嫔妃暗地里的算计，尤其是德嫔的针对，让佟贵人饱受摧残。

  坤宁宫。

  司书禀报道：“娘娘，佟贵人又请太医了。”

  允昭习以为常，询问道：“这次是谁气的？”

  “德嫔把佟夫人拜访太后娘娘的消息传到了佟贵人宫里，还说有些人手段用尽也无济于事，自然要被当成弃子了。”

  “那佟贵人现在身子如何？”

  “太医诊治过后，佟贵人虽身子孱弱，却还有一口气吊着。”

  “呵，本宫倒是小瞧了佟贵人了。后宫嫔妃们明里暗里地折磨了她半年多，她竟然还能支撑到现在。”

  佟妃用的药可令人容光焕发、容貌更甚从前，可内里却是抽空人身体内的生机，使人身体越来越虚弱。若是动气动怒，便会加重对身体的透支。

  半年多了，允昭在养身子的同时，也总是听到佟贵人被气得请太医的消息。

  不过，佟贵人倒是争气，竟然在半年多的折磨中，频频受气还能活到现在。

  “走，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到了太后宫里。

  五阿哥去了尚书房，太后宫里又恢复了抚养五阿哥以前那种安静。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快把胤祎和音宁抱过来。”

  见太后娘娘一脸喜悦，允昭吩咐奶娘将胤祎和音宁抱到榻上。

  太后逗逗这个，逗逗那个，心里美的很。

  “皇后，哀家说得没错吧，你就该多生几个。瞧瞧胤祎和音宁，都是好孩子。哀家每次瞧见他们，心都要化了。音宁拉着哀家的手，看哀家一会儿，哀家能乐一整日。”

  “皇额娘喜欢他们，臣妾多带他们来看皇额娘就是，皇额娘可别嫌臣妾烦。”

  “怎么会？哀家喜欢还来不及。”

  “臣妾听闻佟夫人来给您请安了？”这些年，允昭和太后还算是亲近。

  “是啊。佟夫人说佟贵人身子不太好，在宫中没人照应很是担心，想让佟贵人的庶妹进宫陪伴些时日。哀家分明记得上次请安的时候，佟贵人气色不错，都没有了以往病殃殃的模样儿。哀家瞧着佟家这是想将佟贵人这庶妹送进宫，皇上又没这意思，就回绝了佟夫人。”

  允昭笑着询问道：“皇额娘怎么知道皇上没有这意思？”

  太后看了眼殿内都是可信之人，一脸我都看透了的模样儿，意味深长地说道：“哀家这身份不好明说，不过哀家是希望你和皇上好的。”

  允昭心头一震。太后这是知道了什么？什么不好明说？

  允昭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皇额娘，您不关注后宫的事儿，可能不知道，这半年多的时间，佟贵人隔几日就要请太医。起初，臣妾以为是佟贵人故意的，毕竟哪有人隔几日就不舒服。后来，臣妾问过太医院，给佟贵人瞧病的太医说佟贵人却是每次都身子不适。昨日，佟贵人又请了太医。臣妾觉得佟贵人大概是身子确实不好。至于气色，约莫是有好的保养方子，养得好些。”

  太后皱了皱眉头，“佟贵人这保养方子这么好呢？哀家瞧着她气色红润，身子看起来好得不能再好了。”

  “皇额娘还记得嘛，胤祎和音宁满月的时候，德嫔就想让佟贵人将保养方子说出来，佟贵人推脱说没有。”

  “哀家有点儿印象，佟家的人惯是如此。不过这样的话，哀家倒是错怪佟家了。原来佟贵人是真的身子不好。”

  “皇额娘，佟贵人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太后诧异道：“这么严重？”转而又说道：“也是，她本身就身子孱弱，有心疾。接连请太医，定是身子不好了。”

  “既然如此，那佟夫人想让佟家姑娘进宫陪伴倒是合情合理，这倒显得哀家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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