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勾唇一笑，“昭儿觉得呢？”

  “依臣妾看，您一定看出来了。”

  “朕确实看出来了，昭儿想问什么？”

  “后宫纷传，佟贵人气色极佳，貌美更甚于从前。佟贵人去乾清宫寻皇上，美人垂泪诉衷情，皇上还能无动无衷？”

  说罢，允昭若无其事地理着衣服。

  康熙抬起允昭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允昭的眼睛，笑着询问道：“昭儿这是醋了？”

  允昭挥开康熙的手，“皇上多想了，臣妾不过是好奇罢了。”

  问完，允昭就有些后悔。

  方才突然就想起来失忆前，她曾多次亲眼看着佟妃跟皇上撒娇，皇上虽然没有非常明显的反应，但是对佟妃的态度也比对其他嫔妃要好。

  情绪波动之下，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嘴。

  允昭推开皇上的脸，“皇上干什么呢！”

  康熙又亲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朕感受一下昭儿是不是嘴硬。”

  允昭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皇上的胸膛，“臣妾才没有嘴硬。”

  康熙抚着允昭的后背，给允昭顺气。

  “昭儿为何要在意佟贵人，朕之前不是跟昭儿说得明明白白的。”

  允昭不说话，但是也不开心。

  是说得很明白，但是她更能想起失忆前的一些事儿，然后就忍不住在意。

  其实她心里明白，皇上对佟贵人不过是因着孝康章太后的事儿有过那么两分看顾罢了。

  但是，就是忍不住去在意那份特殊。

  见允昭情绪低落，康熙也不好受，“佟贵人再怎么变，与昭儿有何干系。若论貌美，谁能与昭儿比肩，昭儿大可自信些。”

  允昭心里一乐，但话还是脱口而出。

  “臣妾可不敢自信。臣妾失忆前，可从未感受到皇上的目光在臣妾身上停留，倒是瞧见皇上看佟贵人了。”

  “昭儿说话越发胡搅蛮缠了，朕何时如昭儿所言那般了。昭儿失忆前，朕明明谁都不会过多关注。昭儿失忆后，朕的目光就都在昭儿身上了。”

  允昭直直地看着皇上，认真地说道：“皇上，也许您自己没有察觉，但是在臣妾失忆前，您对佟贵人确实是特殊的，特殊到后宫上至嫔妃、下至宫人，都说您宠爱佟贵人。”

  “朕与昭儿解释过了，不过是因为母后的情分，对她照顾两分罢了。”

  允昭和皇上对视了片刻，破罐子破摔地说道：“臣妾就是心里不舒服，每每想起来就不舒服。”

  康熙几不可见地弯了下嘴角，不怕昭儿发脾气，就怕憋在心里闷坏了。

  康熙调笑道：“昭儿这是什么，家有万两黄金，独独羡慕别家有一块碎银？”

  允昭一噎，欲言又止。

  好像还真是，她明明拥有了皇上的独宠，占据了皇上全部的真心，却在意皇上曾经对佟贵人的那么一点点儿特殊。

  可心里想是一回事儿，嘴上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小脸儿，笑道：“昭儿淘气的样子尤为可爱。”

  “既然昭儿不懂，那朕来跟昭儿讲讲。朕日日来坤宁宫陪昭儿，朕的心思都在昭儿身上，昭儿看不到，却在意朕曾经给予佟贵人的一点儿照顾。”

  “要论起照顾，昭儿倒是时常亲自服侍昭儿，服侍昭儿穿衣，服侍昭儿用膳，夜里还服侍昭儿……”

  对上皇上越发不正经的眼神，允昭急忙捂住皇上的嘴。

  “皇上别说了。”

  愣了片刻，允昭将手收回。

  “昭儿想明白了？若是想不明白，朕可以继续给昭儿解惑。若是说不明白，朕还可以身体力行，让昭儿体验一下，回顾一下。”

  允昭急慌慌地从皇上怀里起身，往外走。

  “臣妾困了，臣妾去沐浴。”

  康熙朗声大笑，起身跟上。

  “昭儿别急，朕与昭儿同去。”

  李德全听着主子爷的笑声，也笑了。

  这么多天了，主子爷一直心情阴郁。哪怕在坤宁宫主子爷会耐着性子哄主子娘娘，但是回了乾清宫，他能感受到主子爷心情算不上好。

  前来乾清宫议事的大臣们、乾清宫的宫人们都战战兢兢的，还向他打听是怎么回事儿，他哪敢说什么。

  总不能说是因为主子娘娘吧。他敢保证，他如果敢这么说，主子爷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如今，终于有点雨过天晴的征兆了。

  李德全留下了欣慰的泪水，还得靠主子娘娘。

  李德全隐约觉得，他后半生能不能活好，全看主子娘娘了。

  以后一定要对主子娘娘好些，万事多看主子娘娘行事。

  ---

  次日一早。

  司琴犹豫片刻，轻声呼唤道：“娘娘，近日各宫嫔妃来请安，该起了。”

  允昭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心里满是怨念。

  都怪皇上，折腾得太晚了，她都没有睡好。

  于是，嫔妃们看见得就是一个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皇后。

  行礼问安以后，钮祜禄妃走到殿中央，一脸不忿地说道：“禀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请皇后娘娘做主。”

  “钮祜禄妃直说便可。”

  “皇后娘娘，近日，臣妾总是梦见姐姐，于是就想找出姐姐的物件，聊以慰藉。哪成想，姐姐生前极为喜爱的一个镯子找不到了。臣妾将永寿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臣妾担心有人会利用姐姐的镯子做坏事，所以恳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姐姐做主，找回姐姐的镯子。”

  “钮祜禄妃可看过其他的物件，有没有丢失的？”

  钮祜禄妃满脸忧伤神色，“没有，就只是镯子。”

  “那钮祜禄妃还记得镯子是什么样的嘛？”

  钮祜禄妃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臣妾昨夜特意将镯子画在了这纸上，娘娘您请看。”

  允昭拿过来以后，仔细瞧了瞧，然后吩咐道：“司琴，给各位嫔妃都瞧瞧。”

  “是，娘娘。”

  司琴拿着画纸挨个给嫔妃们都瞧了瞧。

  允昭和钮祜禄妃仔细盯着嫔妃们的神色，发现还真是有人神色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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