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冷酷无情地说：[不会。]

  棠荔笑了下，有点昏昏欲睡，“那就好。”

  [傻子。]昼嗤了声，飘到棠荔面前，[地上凉，到床上去睡。]

  棠荔不想动，睡眼朦胧地看着它，“你怎么变得跟李婶一样了。”

  昼：[是。我变得和你那个没礼貌的佣人一样没礼貌了。你再不起来，我会动手。]

  棠荔清醒了两分，好奇地问：“怎么动？”

  昼没说话。

  一股无形地力量将棠荔整个人托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

  棠荔舒舒服服地陷在被窝里，开始得寸进尺：“丑鱼大仙这么厉害，顺便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叭。”

  昼看着满地自己用得上的、用不上的东西，有点头疼。

  晚上金津过来了，还主动和棠荔说起自己在学校的事。

  “我最近谈了个男朋友。”

  棠荔想了想，“是那什么校草吗？”

  金津笑着点了点头，“是哦。”

  棠荔：“可是学校不是不让早恋吗？”

  “我可没有早恋。”金津竖起一根手指在棠荔眼前晃了晃。

  棠荔才想起来，金津比自己大两岁，当年是为了陪自己念书，才留级的。

  其实金津已经满十八岁，成年了。

  棠荔只好说：“不要影响学习哦。”

  “不会。”金津拿着梳子绕到棠荔身后，给棠荔梳头发，“谈恋爱的感觉还不错，有人关心有人陪。”

  棠荔心想虽然我没有谈恋爱，但我也有鱼陪。

  躲在电脑显示屏后面看小说的小丑鱼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

  金津突然问：“喃喃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棠荔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认真地想了一下，慢吞吞地开口：“长得好看的。”

  金津忍着笑：“还有呢？”

  棠荔：“对我好的。”

  金津笑起来，“喃喃还是个小孩。”

  棠荔：“？”

  金津替她绑好头发，温声说：“喃喃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上大学，争取在毕业前谈一百个男朋友。”

  “……”一百个，谈得过来吗。

  棠荔问：“那你现在这个男朋友怎么办？”

  金津敛了笑，淡声说：“等毕业就分了。”

  本来她答应和覃诀交往就是为了让覃诀帮忙解决齐佳佳，没几分感情，分了也不可惜。

  棠荔精神不太好，金津陪她聊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她走出医院，就看到等在路边的覃诀。

  覃诀问：“回学校？”

  “不然呢？”金津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十六岁的小弟弟，还能跟姐姐去开房么？”

  覃诀脸红了下。

  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不小。”

  金津一拨长发，“口说无凭。去开房验验真假？”

  “……”覃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飞快移开目光看向别处，轻咳一声，“还是回学校吧。”

  金津没再逗他，两人一同往地铁站走。

  回去的路上，覃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低声说：“我听说那位大小姐，似乎活不久了。”

  金津眼神冷了下来，语气依旧温和：“别听那些人瞎传，她好着呢。”

  覃诀：“那她怎么还住在医院里。”

  “养病呀。”金津语气轻松地说，“等哪天有机会，带你去见见她。”

  覃诀眼底划过微光，“见她做什么？”

  金津笑嘻嘻的歪了歪脑袋，“你是我男朋友，总要带男朋友让好闺蜜见一见。”

  覃诀笑了笑，“行吧。”

  在他瞧不见的角度，金津冷笑了下。

  -

  金津离开不久，专心追小说的某位丑鱼大仙漫不经心地问：[想谈恋爱了？]

  棠荔：“没有。”

  她这个破身体，谈什么恋爱。

  昼却说：[可以谈一下。]

  棠荔：“？”

  不是说未成年不能谈恋爱吗？

  昼：[那是对正常人来说。你一个活不到成年的短命鬼，现在不谈准备来日和鬼谈？]

  棠荔：“……”

  说的很有道理。

  问题来了。

  棠荔问：“我能和谁谈？”

  昼认真地想了一下，[你主治医生……]

  棠荔双眸圆睁，“可他六十多岁了啊。”

  昼：[……]

  昼：[我想说的是他新带的那个实习医生。戴眼镜、看起来白白净净的那个。]

  小破孩离开医院都难，得找个和她一样天天待在医院里的。

  次日早上主治医生带着手底下的其他医生护士过来查房，棠荔盯着主治医生身后那个白白净净的实习生，眼睛眨也不眨。

  把人家实习生盯得浑身不自在。

  主治医生注意到棠荔的目光，笑容和蔼地问：“喃喃今天怎么盯着小宋看？”

  昼：[问。]

  棠荔就问了：“宋医生有女朋友了吗？”

  在场医护人员一愣，旋即哄笑起来。

  那位姓宋的实习医生更是闹了个大红脸。

  主治医生笑呵呵地，“小宋，问你话呢。”

  宋劼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没、没有。”

  等这群人都出去，昼问：[怎么样？]

  棠荔：“长得还行。”

  昼：[可以先了解一下。]

  在昼的怂恿下，棠荔吃完早餐就去医生办公室找那位宋医生。

  宋劼看到棠荔，立即又红了脸，顶着其他医生揶揄的目光站起身，“棠、棠小姐，有事吗？”

  棠荔：“宋医生可以叫我小棠。”

  宋劼：“小、小棠。”

  棠荔问：“宋医生忙吗？”

  宋劼：“不、不怎么、忙。”

  棠荔：“宋医生可以陪我到花园里走走吗？”

  办公室里其他医生都捂嘴笑起来。

  宋劼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导师的话，还是去了。

  早上查房结束，导师把他单独喊过去，和他提了下这位大小姐的身份，又和他说起这位大小姐的情况，刚才病房里的事让他别往心里去。

  他倒没觉得大小姐冒犯，只是觉得惋惜，她还这么小，十八岁都没有，生命就看到头了。

  两人走到花园，宋劼有些尴尬，开始找话题：“小棠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

  “不太好。”棠荔说，“感觉自己快死了。”

  宋劼不太会安慰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有些无措。

  棠荔看向他，“我想在死之前谈个恋爱。”

  宋劼表情一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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