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死一样的尴尬。

  我的脸皮确实很厚。

  但眼下的这个场景，着实让我和颜姐尴尬到了极点。

  如果是红姐在这里陪着我，那能有个屁的尴尬。

  我就直接一日千里了。

  问题是，眼前和我一起看硬盘备份的人，是颜姐，不是红姐啊。

  硬盘里的内容，一共有两部分。

  一部分是从金碧辉煌那里弄来的。

  还有一部分，是从东曼那里摸到手的。

  这两家是搞娱乐出身的。

  在VIP房里悄悄地安装监控，还把里面的服务细节全给拍下来了。

  4K的清晰度。

  身临其境的收音。

  可以想象得到，必定是把收音的耳麦放在了床上的某个地方，所以才这么的清楚。

  说话声，按摩声，交流声，甚至小泉流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看这么一些内容的东西，就我和颜姐两个人在，能不尴尬吗？

  她早就想逃离了，但没起身。

  因为要从里面，找到对我们有利的内容出来。

  对方是有备而来，想用对付东曼或是金碧辉煌一样的手法去对付，是不太可能的了。

  问题是，谁也不知道这内容到底在哪个文件下面。

  得一个个地看。

  所以说，东曼这帮人做事，真没个靠谱的。

  都不知道把这些文件弄个名字标记一下。这样我们不就好找了？”

  为了解除尴尬，我狠狠地喝了几口冰镇的啤酒，强行压一下内心的燥热。

  而颜姐的面前桌边上，早就放满了空啤酒瓶子了。

  听到我这话，她红扑扑的脸，一下子更涨红了。

  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老三会交给下边的人查看和分类？他有这个工夫或是这个电脑技术？”

  这里面，可全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真正VIP客户。

  除了商业上的投资商，就是来往的关系户。

  甚至各大部门的官员们。

  能进到这几间监控室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物。

  至少官员方面，没有一个是低于处级干部的。

  “哎，可就苦了我们了。要一个个地看。要查看一下和东星相关的东西，妈的，谢兵进去了，要不然，他来处理是最好的，这小子心细。”

  颜姐和我说着话，稍稍放松了一下。

  颜姐的私人生活，老实说，我平时是没怎么关注的。

  但我知道，她也是30左右的人了，也没成个家，找个男人啥的。

  哎，正是如狼似虎啊，再看这种限制级的片子，难顶得很。

  我没有比她好一点，虽然刚刚从边境回来，回来之前，被冰美人思思彻底清了清库存。

  但我正二十出头，精气神旺盛，夜七郎的名头，不是吹牛的。

  也是有些扛不住了。

  颜姐一直跟着红姐，对道上的人，商业伙伴，以及各路相关的官员们的认知上，肯定是强我十倍。

  她不看是不行的。

  小廖要去处理一下车队的事。

  阿威也跟着回一下修理厂。

  搞到现在，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在这里看片。

  颜姐面前摊着一个笔记本。

  上面已经写了好几页内容了。

  有时间，有人名，还有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关键和有用的内容的。

  有一些是打了问号的。

  重要的内容都用红笔写下来了。

  我们要等看完，然后做一下交叉比对。

  找出对我们真正有用的资料出来。

  我们又喝完一瓶冰啤酒后。

  二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暂停一下，去个洗手间。”

  说明两个人，都有些憋不住了。

  尴尬。

  又一次地尴尬。

  她快步往厕所跑。

  估计是有些憋不住了。

  整个办公区，没有其它人，只有我和她在。

  厕所里更是安静。

  她进去，推门，甚至脱下衣物的声音，我在隔壁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憋了很久的一泡，至少有好几十秒？

  有没有黄金三十秒？我没计算。

  但我自己，也尿了好久。

  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放空的感觉，真好。

  我收好裤子的时候，猛地听到隔壁一个声音。

  “嗯？”

  “嗯！”

  我停下了脚步，细细地听着。

  隔壁怎么了这是？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老实说，这要是换了其它人，我早就冲过去了，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但这可是颜姐。

  忍一忍。

  正准备过去洗手台洗个手时，突然听到隔壁咣当的一声响。

  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

  我心里就是一慌。

  不会是有人过来对她下手吧？

  手都来不及洗，马上冲入了隔壁女厕所。

  借着灯光，看到她应该是在第一个厕位里。

  我边喊：“颜姐？”

  一边去推厕所门。

  这家伙，也是憋急了，连门都没有反锁。

  我一推就开了。

  她浑身好像触电一样地在打抖着。

  颤抖不已地坐在马桶上，整个人几乎趴在了门上。

  看到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住了。

  “你，你进女厕所干嘛？”

  我算是明白过来了。

  刚刚那声音，应该是她自己没控制住，自己身体撞到厕板上了。

  我赶紧关上门。

  一边解释到：“刚刚听到这里有碰撞的声音，我就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过来看看。没事就好。我回去了。”

  我手都没来得及洗就跑出去了。

  妈的，美艳少妇，办公室，OL风的装扮，大半夜的，看小视频，上厕所，她......

  这简单了。

  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有些顶不住的吧。

  去阳台狠狠地抽了几根烟，才勉强地将刚刚看到眼里，以及脑补的画面给排除掉。

  这么下去可不行。

  是不是咱得找一个长期的，稳定的女友才行了？

  不固定的，倒是有那么几个了。

  和自己有过一腿的，就有红姐，小萝莉，思思。

  但一个都不在身边啊。

  远水解不了近渴。

  嗯，等这件事解决完，是应该找一个固定的了。

  都是狗日的东星他们这群王八蛋。

  我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东星他们身上。

  这样，身体的燥热，一下子就减轻了许多。

  良久，颜姐才重新回来。

  脸上红扑扑的。

  咬着嘴低低地说了一句：“刚才的事，你要是说出去......”

  “弄死我！”

  ......

  忙了一整夜，还没看完。

  至少还有1/3的内容。

  但剩下的内容看不看，已经不太重要的。

  我们最后做了交叉比对。

  终于锁定了我们的目标。

  因为目标的锁定，计划也就有了雏形了。

  这一次，我们不和他们硬拼。

  基仔和小黑他们还在里面。

  两个小弟躺在了医院。

  我和小廖阿威暂时没打算露面。

  哪里来的人手？

  对方至少养了一百多个正规保安。

  还不包括外围散养，随便能请到场的刀手啥的。

  再说，我们都是良好市民，怎么能天天打打杀杀呢。

  “行。我回酒店补个觉。颜姐，你也休息一下吧。要不，去我们酒店，我在隔壁给你开个房间好了，我们都在，安全。”

  听到这话，颜姐的脸，马上又红了一下。

  “滚！”

  我将脸都挡住，回了酒店。

  马上打电话叫人。

  “阿威，准备两台车子。要奥迪的。调两个靠谱的，脸生的兄弟来。再准备一个车标。市委纪委的那种。还有，去找一个偏僻的招待所开三个房间备用。”

  “好咧，泽哥，准备动手了？”

  “别急，这一次，稳着点。一步步来。”

  “行，都听你的。反正你说稳着点来的意思，我们都懂。就是打算慢慢玩死他们嘛。懂。我马上去安排。”

  我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

  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那么苟的人吗？

  ......

  莞城规划局，位于市内，南城，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

  自己就是干规划的，怎么能不把自己规划一下呢？

  大楼外墙全是玻璃墙，在阳光下，难以直视，就像他们的权威一样。

  大门口，一对巨大的石狮子，威猛，气派。

  一辆奥迪，一辆桑2000，来到门口，连车窗都没有摇下来，门岗就直接放行了。

  这两台车的挡风玻璃前的标记，可是市委的。

  车牌都是政府用牌。

  哪个不长眼的敢挡他们？

  这个地方的门卫，如果没有点眼力劲儿，根本干不了这活。

  现在莞城的发展速度太快，处处都需要规划，建设。

  这么一来，规划局一下子就重要了起来。

  四个脸色严峻的人，从车上下来。

  身穿黑色工作服。

  胸前挂着一个党徽。

  头发都梳得三七分的那种官场流行头。

  前面二人，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呯呯呯的关车门声音响起，把经过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四人不理其它人目光。

  进了大厅，直奔楼上局长办公室。

  厚重的办公室大门半开的。

  四人门都懒得敲，直接推门而进。

  这种局长办公室，是分成两个空间的。

  最外面的一间，是会客室，有一个女秘书在处理公务，接待预约好的客人什么的。

  里面一间，才是局长真正的办公室。

  漂亮的女秘书被几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找谁？有预约吗？”

  “段天运在哪里？”

  不速之客，脸上冷冷地往办公室四扫了一遍。

  身上的那股子杀气，差一点都要弥漫出来了。

  女秘书还是有些眼力劲儿。

  看到他们的穿着打扮，以及他们的气度，胸前的徽章，几乎一个瞬间就有了个初步印象。

  绝对是执法部门的。

  “段，段局长在第一会议室里，和科以上干部在开会。”

  四人头也不点一下，掉头就走。

  来到第一会议，推门而进。

  满屋子至少有二三十号干部在。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领头的夹着公文包的人，对正在主持会议的段天运冷冷地说道：“段天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梳着大背头的规划局局长段天运，看到四人的气度，打扮还有徽章，以及公文包上显眼的大字：纪委督查室字样时，他不由得整个人凉了一下，浑身就是一软，平时经常健身的好身体，一下子居然都站不起来。

  “段天运，抓紧一点，配合我们的工作。”

  公文包男有点不耐烦了。

  看看手腕上的手表。

  段天运冷汗都冒下来了。

  “那个，同志，我，我打个电话......”

  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打了结了。

  “到了地方再说，赶紧的吧。”

  来人侧着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段天运脸色煞白。

  但凡是个官，但凡做到一定的位置，最怕的就是纪检。

  这年头，哪有那么多包青天。

  个个屁股下，都是一摊烂账。

  谁没几个亲戚朋友，谁没几个关系户，不收点，不吃点喝点的。

  何况规划局这样的要害部门。

  之前还看到城建局的老万进去了，自己还冒了一身的冷汗。

  老实了几天后，他就开始庆幸了。

  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也被人找上门了。

  那个衙门，能清白，毫发无伤地从里面出来的人，0.001%的概率都没有。

  段天运想到这里，双手开始颤抖了起来。

  脸上灰败的样子，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似的。

  灰着脸，勉强站了起来，低着头，在局里所有中层以上干部的震惊眼神中，跟着几个干部向外走去了。

  干部们都不由得站了起来，人人倒吸凉气。

  看着又一任局长被带走，他们都心胆俱寒，纷纷开始回忆，自己和局长之间的那点小九九，会不会马上要轮到自己被带走。

  走廊里，偶尔经过的局里的员工，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局长，夹在几个人中间，像个犯人似的。

  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雄风。

  但除了吃惊，也有人群中鄙视，庆幸的目光。

  大局长被带上了车。

  一眼就扫到了车挡风玻璃上的标记了。

  还有一个市委大院的通行证。

  所有的线索加起来，都一五一十地向他证实着，他们是纪委的人。

  而他段天运大局长，被双规了。

  自己干过的那些事，别说双规了，就是枪毙几次都不带冤枉的。

  想到这里，他的裤子就是一热。

  坐在他边上的工作人员鄙视地看他一眼，妈的，怂货，弱鸡，居然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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