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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阴谋


对了,还有归尘,现在就让他过来,牧老一定不会防备他,偷袭之下将她控制住一定不是问题。

  归尘不是能够一剑斩金丹吗?现在伤也快好了,实在不行就把牧老直接杀了,反正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堕魔了。

  他一边引动傀魂,一边继续装作可怜的模样看着牧老,言辞恳切:“师父,我真的没有堕魔。”

  牧老面露犹豫之色,银水囿心中一喜,有戏!他再怎么说也是牧老唯一的弟子,她一定不忍心将他带去执法堂,这样的话他就还有机会!

  而牧老看着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弟子,他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浓重,赤红的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喜悦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这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子已经彻底没救了。

  早在银水囿身份暴露的时候,归尘就已经告诉她这个消息,她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接受,花了两个时辰。她一直在反思,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没做对,才让银水囿去接触了这些东西,甚至于变得这么的……令人作呕。

  在她印象当中,银水囿一直是一个颇为努力的孩子,在他身上,她甚至能看到曾经的自己的些许影子,也是如此,才会将他收为弟子,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终究是自己看错了人。

  如今,他也想算计利用自己吗?牧老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里只剩下了坚定。

  “我带你去执法堂,如何处置都看长老们如何判决。”牧老说道,以防万一,还加固了灵力拟化的绳索。

  银水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牧老居然真的能狠下心来,在他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一个温和又心软的老妇人,如今看来果然一切都是假的。

  绝对不能去执法堂,对于堕魔的弟子,那些老不死的东西从不手下留情,都是杀之而后快。银水囿猛然将体内的魔气爆发出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眼下却顾不得这许多了。

  他动手十分果决而突然,竟真的将牧老的灵力绳索给崩断开来,在牧老惊诧的目光中化成一道黑光,朝远处遁逃而去。

  逃出来以后,银水囿突然发现,外面到处都是执法队,抓捕着一道又一道黑色的流光,那是一个又一个的堕魔弟子。

  怎么会这么多?居然不是他一个?银水囿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两个问题,便无暇再去细想,执法队的弟子已经发现他了,跟在他的身后,爆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剑光。

  现在他身受重伤,若是反抗一定打不过,何况他本来就不是擅长战斗的弟子,他现在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对翅膀来飞得更快一些。

  该死,明明已经喊了归尘许久,为什么还是没有反应?按照归尘的速度来说,他早该到了啊!只要归尘出面,这些执法堂的弟子怎么样也拿他没办法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银水囿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画面,归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剧痛和惊惧让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归尘伸手掀开了他的面具,眼中闪过讶异,而后微凉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银水囿惊出了一身冷汗,归尘没有被控制!听从命令都是他装的!而且他为什么会篡改记忆?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堕魔会不会也是归尘的手笔?

  阴谋论的家伙遇到事情会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没有被种魔气的记忆,但不妨碍他跳过过程猜到正确答案。

  这片刻的失神,已经足够身后的执法队弟子追上来,封灵索飞出,将银水囿捆了个严严实实,这下不论是魔气还是灵气银水囿都没法使用了。

  “抓住一名堕魔弟子!”执法队的小队长高声道,两个弟子冲上去把坠落的银水囿给拎起来,这也让银水囿回过神来,他愤恨地大喊:“这是归尘的阴谋!是他让我堕魔的!”

  “啪!”抓着他的弟子闻言,当即给了他一巴掌,将银水囿半边脸都扇肿起来,弟子厉声呵斥道:“归尘师兄也是你能污蔑的吗!”

  “这就是他干的!他一定是对我动了什么手脚!他……”银水囿继续喊,另外一边脸又被扇了一巴掌,这次力道更大,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他嘴里混着血水飞了出去。

  “再敢胡说八道对归尘师兄不敬,我就把你就地正法!”另一个抓着他的弟子愤怒道,他们都是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受过归尘帮助的弟子,对他的仰慕的尊敬让他们不允许有任何对归尘不利的言论出现。

  银水囿狼狈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心中对归尘和牧老的怨恨却越发深重,如果不是他们,他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除了执法队以外,执法堂的长老也尽数出动,因为不只是弟子,还有不少长老也出现了堕魔的迹象,兹事体大,连宗主副宗主都惊动了。

  要给长老们种下魔气并不容易,归尘心魔废了不少力气,在不起眼的地方一点点放出细微得几乎感知不到的魔气,在长老们日常接触和使用用具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他们体内,几个月的时间才有了现在的成果。

  这一夜,剑门当中突兀地爆发了集体堕魔的事件,不过由于不知名弟子的提前通知,这次事件没有引起太大的伤亡和混乱,执法队的弟子忙碌了一晚上,加上长老们纷纷出手,很快这场令人震惊的事件被解决,数百个堕魔的弟子和长老被逮捕进执法堂审问。

  在执法堂里,银水囿一口咬死是归尘策划了这一切,用了邪术让众弟子和长老堕魔,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同一时间会有那么多的长老和弟子堕魔。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这么做对归尘有什么好处?而且归尘在宗门里的名声那是响当当的,大半个宗门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过他的帮助,这些堕魔的长老弟子当中还有一部分人缘不错,归尘图什么呢?

  但是本就敌视归尘的张广一党不这么想。

  “银水囿不会无缘无故这般说,或许这其中真的和归尘有什么关系呢?”张广眯起眼睛,坐在下方的一个长老立刻开口道,面对众人不善的目光,又硬着头皮找补,“这事若是查不清楚的话,对归尘的名声也有影响不是吗?”

  朱颜瞥了一眼张广,发出一声轻嗤,下面另一个长老反驳道:“这事原本就是无稽之谈,归尘在陵岳秘境当中受了那么重的伤,一直在养伤,连浮峰都没出去过。你告诉我一个重伤连灵力都不能使用的人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么多弟子长老给弄成现在这样?”

  “归尘的伤势这几日好一些了,但能用的灵力也不多,这么多长老也不至于一点儿也察觉不到吧。这些堕魔的弟子长老都是滋生了心魔,我不觉得有什么法子能让没有心魔的人生出心魔来。”牧老作为亲历者,也坐在执法堂里,她叹了口气,像是还没从弟子堕魔的消息当中回过神来,情绪低落。

  这话一出,众多长老纷纷点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过什么邪术能让别人生出心魔的,多半都是让自己走火入魔。

  “我这边从银水囿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归尘会篡改旁人记忆的术法,因此他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又一个长老开口道,说话的时候偷偷观察张广的脸色。

  “这种禁术就是藏书阁里都没有完整的功法,归尘又怎么会呢?现在在场的哪个没有数百年的阅历,你们都不会,归尘一个弟子就会了吗?”很快便有人出声反驳,众人又是一阵点头。

  要是真有篡改记忆的术法,谁不想学呢?相当于不管做什么事情,就算有目击证人也可以将这一切都抹消痕迹。就算不拿来干坏事,也可以用来审讯什么的啊。

  “而且不管怎么样,这种术法也是需要接触的吧,但银水囿上一次和归尘接触都是一年半以前了,后续在我所看到的地方,二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和接触。银水囿说他的记忆被归尘篡改过,那他是什么时候和归尘接触的?”牧老看着众人的思绪要跑偏了,不由得开口说道。

  众人齐齐看向说归尘会篡改记忆的术法的长老,如果是审讯,这种基础的问题不会不问,那他刚刚怎么不一并说出来?

  那个长老冷汗都下来了,说话也没了底气:“银水囿没有说,他只是一直喊着是归尘的阴谋。”

  银水囿又不傻,怎么可能告诉他们,是他自己找到归尘,想要借着傀魂的控制耀武扬威一番,没想到归尘根本没被控制,才让自己被篡改了记忆。

  这么说来,他还要担上一个用邪术谋害首席弟子的罪名,自己邪修的身份也暴露了出来。他一开始没有想到,现在却很怀疑,现在堕魔的弟子长老都是邪修,或者是被傀魂控制的人。

  但他自己很清楚,就算是自己,所知道的被控制的人,还有同样是邪修的同伴的身份都是非常有限的,给予他馈赠的那个人只让他负责这么多人,而堕魔的人远远超过他自己所知道的,归尘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归尘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从哪里得到的名单?又是怎么样连长老都着了他的道?银水囿想不明白,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归尘的受伤是装的,可能将所有人的记忆都翻了一遍?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导致现在执法堂里的长老十分心虚,原本言之凿凿,现在都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张广眸中寒光一闪,真是一群废物,他给那个长老传音道:“就说归尘在陵岳秘境当中都有将阳府境魔族斩杀的能力,慢慢布局,细水长流,他也是做得到的。现在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暗中进行了多久,不能妄下定论。”

  长老连忙将张广的话复述出来,暗自松了口气。

  杨格生瞥了一眼张广,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弟子,来路不明,要将宗门给毁掉吗?”

  长老还没松完的气又噎了回去,诚惶诚恐地跪下来道:“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个事情还有许多疑点……”

  “和归尘有没有关系,把他叫来问问,查查看不就好了。”袁庆山看氛围逐渐凝滞下来,沉声道。

  “对啊,若是真的和他没有关系,那他身上就不会有任何痕迹,总这么猜来猜去也不是个事。”张广也开口道,装作自己是两不相帮的中间人,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色。

  这可是个好机会,不管这件事到底和归尘有没有关系,他只要稍微动一下手脚,就能把这件事给归尘头上扣的死死的。

  眼下把归尘叫来查验一下是最能消除他嫌疑的办法,不过杨格生不打算轻易放过张广。这对张广来说是个机会,对杨格生来说又何尝不是?

  “若是这事确确实实和归尘没有关系,怀疑他,还让他当堂查验,恐怕会寒了他的心啊。”朱颜听到了杨格生的传音,笑着开口道,“这事传出去,让其他人怎么看我们?我们居然这么对待一个把众弟子从秘境当中救出来的英雄,还是不是人了?张副宗主既然想出这个办法,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言下之意,将人带来查验可以,你得准备补偿。

  “这个提议可不是我所提的,是袁副宗主。”张广把皮球踢回给袁庆山,后者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说道:“我只不过是给个提议罢了,总不能让下面这么一直吵着,浪费时间。我自己主张归尘是清白的,和这事没有任何关系。”

  言下之意,他并不觉得归尘需要被查验,而张广若是觉得不行,那就只能他来出这个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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