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爷去送纸条的时候，叶晚晚到旁边一摊位上，买了一斤瓜子和一斤炒花生，差不多花了五毛钱，就在一旁等着。

  直到确认大爷一个人出来，这才上前，将瓜子和花生递给大爷。

  “大爷，我刚在旁边买的，这是辛苦您给跑了一趟。”

  叶晚晚带着笑脸，大爷原本也有点气，但看到她这么客气，刚才受的气也消了，不过这次坚决不收东西。

  “不就是跑个路，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自己拿回去！”

  “我猜您送过去，肯定受气了！”叶晚晚不好意思笑道，“我过意不去，您就收下吧！一点吃的，都是小心意啊！”

  “你这姑娘压根就不是来找工作的，是来我这打探叶组长消息的吧！”

  大爷不接她的招，直接戳穿了叶晚晚的小心思，不过还是关心地说道。

  “她看见你纸条，脸上都变了，姑娘，回头你注意点！”

  “嘿嘿，大爷不愧是大爷，今日谢谢您了，我就先走了！”

  刚说完，叶晚晚立马把东西放下，然后麻溜地跑了。大爷后面喊她，叶晚晚边跑边回头笑着挥手，怕对方追上了，又加速跑了。

  直到看不到人影之后，才停下来。

  不仅知道了叶雪的事，也知道了叶新军成为副厂长的消息，而且很有可能要接替厂长的位置。

  于是下午叶晚晚又故技重施，去了钢厂门口，不过那边门卫较严，她没能得到消息。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在职工大院门口，外面一棵大树下，有几个大妈在闲聊。

  于是她买了点瓜子，就跑过去一起唠嗑，把瓜子分给大家，当观众听着，还拉拉家常，很快就认识亲近起来。

  之后就故意装着好奇询问这边工厂的事，然后大妈特别豪爽，把知道的八卦都说了。

  在离开的时候，大妈还约她常来呢！

  太过热情，让叶晚晚都不好意思了！

  回到家都五点了，路上她总算把有用的消息拼凑在一起了。

  苏振国下放后，现在的厂长就上位了，关键他上台后，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将叶新军调到了副厂长的位置。

  而这几年，叶新军副厂长做的风生水起。这位厂长快要退休了，他推荐叶新军接替厂长的位置。

  不用说，这两人就是一派的，八成做了利益交换。

  举报的事是亲近的人做的，而叶家恰巧之后一路往上，这要是没有牵连，叶晚晚打死也不信！

  “怎么这么晚？”

  刚进屋，苏向钰就挑眉望着她，诡异地看着她这身村姑打扮，又不是没有衣服，干嘛要穿成这样子。

  “哈哈，我去刺探消息了。”

  叶晚晚笑的一脸高深莫测，“我先上楼换个衣服，具体事情晚点再和你说。”

  片刻的功夫，村姑的装扮立马换成一个知性女性装扮，苏向钰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失笑。

  饭后，苏向钰奇怪叶晚晚坐在楼下，竟然没有上楼。

  他没有疑惑太久，就听到有人敲门，然而叶晚晚主动抢着去开门时。

  叶晚晚去了好一会，也没有回来，苏向钰便走出来，看到大门外叶晚晚对面站着一个女的，一时没认出来是谁。

  但听清两个人的话以后，他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是叶晚晚的妹妹叶雪。

  “你想干吗？竟然跑到我工作的地方去。”

  叶雪厌烦地看着她，宋云霞让她和气点，先将人稳住，但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在叶晚晚面前这样憋屈过。

  “哦，就是找你还钱！”

  叶晚晚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要让她进去坐坐的意思。

  “马上要过年了，我手里有点紧，年后我再还你！”

  就知道她不会给的这么爽快，没想到竟然准备拖过去。当她说的话都是耳边风呢！

  “四年前，你就没还给我。今天，你依旧不准备给我。”叶晚晚冷冷地盯着她，讥讽道，“叶雪，我给你时间了。但你不领情，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都说年后就给你，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念姐妹之情。”

  叶雪忍着脾气，还是好好劝道。

  “姐妹之情是啥玩意，我俩有吗？”叶晚晚轻蔑地看着她，不屑地说道，“少往你脸上贴金！”

  “你个贱人！”

  过去叶晚晚从来不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叶雪怒火中烧，扬起手腕，就准备甩叶晚晚一大嘴巴。

  但手腕被叶晚晚狠狠捏住，在叶雪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你竟然敢打我！”叶雪一脸不可思议，想挣开叶晚晚的手，但反而被越抓越紧，大叫道，“我要告诉爸妈，让他们打死你！”

  叶晚晚反手又甩了她一巴掌，凶狠地瞪着她，“闭嘴，给我安静点！是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轻哼了一声，叶晚晚阴鸷地盯着叶雪，说话的声音阴冷而又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丝丝寒意。

  “叶雪，你当我还是当初任你任取的叶晚晚，那个被你欺负的叶晚晚已经死了。我告诉你，你们欠下的债，我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叶雪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巨大，刺耳的叫声从她的喉咙中冲出，“好啊，原来你是冲着我们来的！你根本不在意我还不还钱，只是借机来报复我的！”

  “当初你们母女俩，怎么对我的，我都铭记在心，每次也想起来，我都疼痛不已。”

  叶晚晚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眼神迷离。说话时，她的心被狠狠揪着，那些在梦境里经历的过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要让你们也切身体会一番，这样才解我心头恨！”

  甩开叶雪的胳膊，叶雪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看着叶晚晚的表情，让她吓着了，但她习惯了践踏着叶晚晚，仍旧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

  “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便赶紧骑着自行车灰溜溜地跑了。

  待叶雪消失后，叶晚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黑暗笼罩着她，胸口沉甸甸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了。

  每当想起那些过往，身体就会莫名地流下眼泪。

  叶晚晚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但每当哭出来之后，内心就会好受很多。

  听到后面两个人的谈话，苏向钰心里震惊，他以为自己了解了叶晚晚，但发现自己从未深入去了解她。

  前世，他离开参军，没想到与她就是永别，当时也只是恍惚了一下。

  现如今他在门后面静静地站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惜。看着黑暗中单薄瘦弱的身影，他能感受到她的悲伤，但脚底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他不能上前，因为叶晚晚并不会愿意将伤痛给别人看。

  一个在门外停下哭泣，就安静地蹲着，一个在门内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身影。

  咫尺的距离，却感觉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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