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什么呢，我是不会离开的，我相信顾千帆一定会醒来的！”钱穗穗坐在床边，轻声说道。

  顾千帆的手指动了动，钱穗穗顿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顾千帆。

  “怎么了？”姜月华被钱穗穗表情吓到了。

  “妈，顾千帆好像动了！”

  “真的？哪里？”姜月华也激动地靠过来。

  顾千帆睁开双眼就看见钱穗穗和姜月华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他想说话嘴里却干的说不出来。

  钱穗穗立即端来了水杯，姜月华扶着顾千帆坐起，喝了小半杯水，“小宝，你怎么样啊？我这就去叫一声！”

  “妈！我没事，就是感觉身上没劲。”顾千帆声音沙哑，慢慢抬起手臂，感觉自己好像是生了锈的机器。

  “医生，医生！你快过来啊！”钱穗穗已经先跑去找医生了，这几天家里人都受尽了煎熬，如今终于见到了曙光，怎么能不惊喜激动。

  顾千帆眼神沉沉地看着钱穗穗，没有说话。

  “小宝，穗穗这些天都没有离开过医院……”

  “妈，我睡了很久吗？”顾千帆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一直被困在梦境之中，始终无法挣脱。

  姜月华抹抹眼泪，“一个星期了啊，你真的这些天我们是怎么过得吗！”

  “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顾千帆伸手去擦姜月华脸上的眼泪。

  钱穗穗跟在医生后面进门，姜月华也没有来得及去深究顾千帆的变化，着急地去和医生确认。

  “医生，小宝醒了，是不是没事了？”

  医生给顾千帆检查了一下说道，“应该是没事了，不过还是要好好观察一下，再住几天院！”

  姜月华拍拍胸口，只是住院观察，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我得去通知你爸，还有你姐，他们都担心着呢！”说着姜月华就聪聪出门，将病房留给了钱穗穗和顾千帆。

  顾千帆靠在床上坐着，并未开口说话。

  钱穗穗伸手去摸顾千帆的额头，顾千帆侧脸躲开了，钱穗穗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好一会才收回来，“我就是看看你也没发烧，护士说要注意的。”

  顾千帆冷漠地开口，“没事。”

  他突如其来的冷淡让钱穗穗不知所措，在事情发生之前两人已经确认了关系，她不能明白顾千帆到底是怎么了，只能自己找话题，试图融化顾千帆的冷漠。

  “你知道吗？原来是孙思思动手打你的，爸已经抓到她了，你说她是为了什么啊？”

  顾千帆看了钱穗穗半晌，就在钱穗穗都感觉无所适从的时候，顾千帆才扭开脸去，“不知道。”

  从前只要顾千帆在身边，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当时钱穗穗还会嫌弃他很烦，打那是现在面对顾千帆忽然的冷漠，钱穗穗觉得如坠冰窟，身体甚至都有些颤抖。

  “你要不要躺下，坐久了很累吧。”

  顾千帆未置一词，钱穗穗上前去搀扶，还是被顾千帆躲开了，他自己慢慢躺在了床上，翻过身背对着钱穗穗。

  巨大的恐慌包围了钱穗穗的全身，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关心屡次被无视，明明他们之前相处的那样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质问，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整个病房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顾千帆背对着钱穗穗，眼睛看着窗外，他的脑子里忽然塞入了太多的东西，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钱穗穗，他是顾千帆却又不是如今的顾千帆。

  他想抱抱钱穗穗哄哄他，但是内心里却有着抗拒不满委屈，整个人像是要被这些情绪撕扯成两半，只能安静地躺着，等待这阵浪潮过去。

  顾云笙和顾红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见钱穗穗枯坐在床边，情绪失落。

  “妈不是说小宝已经醒了吗？”顾红着急地问道。

  钱穗穗小声说道，“太累了刚刚睡了。”

  顾千帆回过身，睁开眼睛看着顾红，“大姐！”眼眶红红的。

  顾红连忙坐在了床边，“怎么了小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没事，大姐，我就是想你了，你陪陪我吧。”顾千帆拉住顾红的手。

  钱穗穗抿抿唇，“我……我回家去换件衣服，大姐你留下吧。”说完不等别人回话就离开了，像极了落荒而逃。

  “你小子，是不是又欺负你媳妇了？你刚醒就惹事！”顾云笙皱起眉头，对儿子还是严厉居多。

  顾千帆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缓缓转过来头，顾云笙还想再说什么，被姜月华给拉住了。

  “小宝，我们回去给你做饭了啊！”

  等病房里恢复了安静，顾红叹口气，“小宝，这次你出事，也怪不到穗穗头上，你都不知道她多担心你……”

  “大姐，别再说了，我都懂！”顾千帆垂着眼睫，不想再说。

  “你懂什么！你昏迷了几天，穗穗就在医院几天，没有离开一步，医生都说了，说不定醒不过来就是植物人了，妈都劝她，以后不必守着你，但是穗穗硬是不愿意，还要带你去申都去中洲……”

  “她真这样说？”顾千帆眼神动了动。

  “那当然啊，你是我弟，我还能骗你不成啊，这些天她比妈还上心，自己的事情都不管不顾了，全心全意照顾你！”顾红不知道顾千帆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她只知道钱穗穗真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了姐，你不用劝我，我有数的。”顾千帆心里的矛盾无法和别人说起，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你……你这个孩子啊，从小你就是个主意大的，我也懒得说你了！”顾红给顾千帆倒了一杯水，医生说可以吃点流食，慢慢补充营养。

  钱穗穗还是被姜月华叫去了医院送饭，她也想再争取一下，问问顾千帆到底是怎么了。

  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她本以为也算是心意相通，忽然之间也许是顾千帆接受不了受伤，或者是怪她了，她总要解释清楚，给两个人一个机会的。

  “穗穗，你来了啊，那我先回去了。”顾红见到钱穗穗，赶忙就起身走了，顾千帆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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