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留在步行街的白大褂医生走到卖糖葫芦的老板面前，严肃地问道：“刚才他在你这里买糖葫芦，你有认真观察过他的行为吗？”

  老板满脸兴奋地说：“当然啊，他就在我这里买了糖葫芦，一个人自言自语，就好像身边真有什么人一样，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人，糖葫芦也是他自己吃的。”

  他指了指布娃娃机的方向：“我可是一直盯着他的，他在那里一个人兴奋，还抱着自己，就这样。”

  老板说着双手环抱自己，还学着陈斌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对啊，现在是五月底了，那家伙还围着个厚厚的围巾，这大热天的也不怕闷得慌，指定是这样有病。”

  老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嫌弃。

  白大褂点点头：“谢谢你的回答。”

  “他是你们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吧？”老板凑上前小声询问。

  白大褂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渣：“这种事情我们病院有明文规定要保密的，所以不好意思了。”

  白大褂说完，转身离去。

  广安精神病院。

  陈斌被抓住双手，押着往里面走，身后的两个医生根本就不听陈斌的解释。

  “喂，我是正常人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精神病啊！”

  “放我出去好不好？不然给我打个电话，我让人过来接我。”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有权利告你们的！”

  “喂！”

  陈斌一路往前，解释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只能放弃，他转头望着经过的房间。

  每一间房间都有好几个穿着白蓝相间服装的人，男女老幼都有。

  “这个世界是虚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们一直活在某种生物的监视之中，不然的话你们想想，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星球存在生命吗？”

  “如果说一条鱼在一个只有自己的海洋里，那么这个海洋指定是鱼缸！”

  有人给身边的人讲述着自己的发现。

  而有人则是呆呆地坐在长板凳上，双眼无神。

  有一些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独自起舞，身体不断跳着诡异的舞蹈。

  陈斌看着他们，觉得很有意思，也不再着急，反正等医生冷静了，会让自己打电话的。

  他被关在一间房间里，这是个单间，边上有一张床，后面还有厕所。

  陈斌坐在床上，无奈叹了一口气：“张瑾瑶，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让我进来啊？明明我是个正常人。”

  房间里，张瑾瑶出现在他背后，双手环抱住他，饶有兴趣地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来精神病院，原来是这样的啊。”

  她来到陈斌的身前，不断打量四周，不过房间就那么小，并没有特殊之处，可能就是有一种难闻的气味，就好像房间里有好几个大热天不洗澡，闷出一身汗又干了之后散发出来的体味。

  陈斌摊开手：“算了，在这里也好，至少能清净一些。”

  “你真将自己当精神病了？”

  “不是，现在我再怎么闹也没用，那些人不会理会我的，他们只会觉得我是神经病发作。”

  陈斌突然想到曾经在网络上见到过的一个问题。

  如果你被关进精神病院，怎样才能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

  许多网友纷纷出谋划策，比如说告诉医生自己是正常的，比如说可以让医生给自己做一张试卷。

  也有人说背古诗或者数学公式给医生听。

  可全部都被否定了。

  最后还是有人站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在当作精神病院抓到医院之后，唯一要做的就是正常吃饭睡觉。”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证明自己是正常的。

  陈斌仔细盯着张瑾瑶：“他们觉得我说神经病，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而原因就在你身上。”

  “那你认为是什么呢？”

  “不知道，不管了，难得有时间睡觉，休息好来吧。”

  陈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中午吃过饭之后，两点半，陈斌从房间被带出来，来到了一个诊室，此时诊室里坐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医生。

  面容干净，剑眉星目，剃了一个中分，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等陈斌走上前来，才伸出手示意陈斌坐下。

  陈斌望着医生，直截了当地说道：“医生，我希望可以给我的朋友打个电话，应该没问题吧？”

  医生笑了笑：“当然没问题，其实你不打也没关系，我等一下会放你出去的。”

  “嗯？”

  陈斌愣了一下，有些吃惊，似乎不需要证明自己是精神病了。

  不按套路出牌啊。

  医生抬头意味深长地打量他：“陈斌，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会是在这里。”

  “你认识我？”

  陈斌惊讶地望着对方，他被关在房间里，身上的证件都没有带，押送自己进来的医生也没有来确认自己的身份。

  确认身份应该是这个医生做的事情，可对方在自己来之前就确定了。

  难道说有什么人脸识别？

  “当然认识，你可是两次诡异降临的幸存者，而且明明有免费的心理辅导，却一直都没有来找我，李队长和我吃饭的时候有专门提过你。”

  医生笑容和煦，将手上的文件合上，竖着插到了一边的文件夹里。

  陈斌记起了口袋里的名片，不确定地望着对方：“刘建华刘医生？”

  刘建华微微点头：“对的，看来你还是有留意过那张名片，初次见面，介意我问一些问题吗？”

  陈斌摆摆手：“算了，我现在不想回答。”

  “你在害怕？还是说你心里有什么事情隐瞒，生怕被我发现了？”刘建华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缓缓问道。

  “没有，只是对你们这一类人并没有太多好感。”陈斌如实回答。

  “这样啊，那也行吧。”刘建华将手机拿出来，拨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对面接听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陈斌的耳中。

  “刘医生，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是李飞。

  刘建华笑呵呵地说道：“有一个人，叫陈斌，在步行街被人当作精神病，报到广安区精神病院来了，你有空过来一趟吗？”

  “陈斌？他被精神病抓起来了？”李飞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怀疑。

  “对啊，要是你不来的话，我就按照正常程序来走，大概三天之后可以让他离开精神病院。”刘建华说着瞥了一眼陈斌。

  “那我过来一趟。”李飞说完，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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