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且，都是你，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你没死！我就不该手软，我应该让那些人直接杀了你！”

  一旁的警察紧紧按住林宁，周茜双手不知所措，她看着此刻已经失去理智的林宁，不敢相信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宁宁，你别吓妈妈....”

  林宁听到一旁周茜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收起了刚才怒斥别人地发疯模样，咧嘴一笑，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一定要把江且接到云城，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为什么要把你和前夫的女儿接到我的家里！为什么！是你害了我，是你们和江且一起害了我！”

  歇斯底里的质问已经让周茜呆愣在原地，也忘记自己还坐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宁又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林宏坤，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肩膀上因为烫伤已经和校服黏在了一起，但是此刻的林宁好像没知觉似的。江且看着这滑稽的一家三口，神色平静。

  “江且，你以为你就很好吗？有妈生没妈养，爸爸还是个嗜赌成性的酒鬼，你爷爷也被你克死了，你看啊，所有和你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就是个灾星。不对，你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宁。”

  林宁听着江且平静的声音，微微一愣，但对方也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我会不会有好下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有了，你做好准备了吗？”停了几秒，又接着说道：“好好在监狱里度过你的十九岁生日吧。”

  离开警局，坐在车上，吹着冷风，江且刚才还有的困意此刻已经完全被吹散。脑子里却是刚才林宁在警局说的那番话。

  如果她没有重新来过，没有再活一次，没有遇到宋知聿，那么她就真的如林宁所说，克死了亲人，连自己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能随随便便就死在了精神病院吧。

  宋知聿一直关注着女孩，但未说一句话，她知道对方此刻需要安静。

  江且脑海中想过很多，也想起了很多以前从来不愿意回想的事情。突然，她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

  “宋知聿。”

  “嗯，我在。”宋知聿柔声回应着，就好像昨天晚上，昏暗的巷子，疲惫的身体，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嗓音。

  “你相信吗，我们曾经见过。”江且此刻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男人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但神色不变，依旧是那么的温柔：“我相信，我相信早在茫茫之中，我们就曾经相遇过。”看着女孩有些惊讶的目光，他却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开着车。

  把江且送回医院，宋知聿便接到了宋知书的电话。

  “哥。”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忙碌，翻阅文件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传了过来，不一会儿，那边“簌簌”的声音之后，一道磁性成熟的声音响起。

  “嗯，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宋知聿转头看了眼病房里的江且，低声说道：“没那么快回去。”

  “因为那个姑娘？”宋知书揶揄一笑，继而说道：“想不到我的弟弟有一天也会因为儿女情长所困扰啊。”

  “我昨天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

  话题跳的也是很快，宋知书哪里不知道自己自己弟弟这跳话题的德性，也不再追问“我看了，资料很详细，数据很精准，看来你的前期工作做的相当到位。阿聿，我一直都说过，如果你愿意，你会做的比我更好。”

  宋家的三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宋家两夫妇也从不存在偏心的行为，三兄妹之间的感情更是好得不得了。宋知书作为家中的长子，很早就开始接触家里的家业，但是宋家偌大一份家业，宋知书也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一起来帮他。可谁知，这个弟弟看上去听话克己，实则做出的选择在众人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

  但不管再怎么说，作为长兄，宋知书更加愿意尊重弟弟妹妹的选择，所以后来更是说服了宋父，最后才不再反对宋知聿学医。

  “哥，我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我只想好好当个医生。”宋知聿抓了抓眉心，无奈一笑。

  “那你这次怎么对云城的新区感兴趣了？”宋知书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这个最不喜欢掺和公司事情的弟弟，居然愿意主动跑现场，找资料，评估预算。

  宋知聿往窗边站了站，楼下又开进了一辆救护车，定了定神，淡淡道：“哥，我找到她了。”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愣，张了张嘴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只是欣慰一笑，柔声道：“嗯，我很高兴。所以，你留在云城，还有新区地皮，都是因为她？”

  “嗯，她以前过的很不好。现在也不好。”宋知聿明明面无表情，但是眼中满是悲伤，看着窗外，好似在怀念着什么。

  宋知书听着电话那头自己弟弟的声音，他可以感觉出对方此时的心情，并不好。

  “阿聿，哥哥相信你。而且，你还有我们，宋家会是你一辈子的后盾。那个女孩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吧。过去的已经成为过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当下和未来，既然她以前过的不好，那就努力，把你们的未来过的精彩。哥相信你，你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两兄弟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谈过心了，在外面多说了一会儿，等回到病房之后才发现女孩已经睡着了。轻缓地将被子往上盖了盖，宋知聿就这么看着女孩的睡颜，低声呢喃着：“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晚上陈圆圆和裴昭和班主任请了假，一放学就来了医院。江且看着满满的水果篮和两大箱牛奶，有些头疼。宋知聿正好被医院有事就先离开，这两人就刚好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做陪护。

  陈圆圆直勾勾的盯着江且的肩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手指头要摸不摸的样子，惹得其他两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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