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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战斗了一整晚


晚餐时间,安迪眼睛瞪得大大的。

  在他面前,是一张巨大的餐桌,桌上有着三根烤得金黄的羔羊腿,一锅土豆浓汤,一碟黄油块和数个烤面包,一盘洗的很干净的生胡萝卜,以及一杯牛奶!

  居然还有一桶苦麦酒!

  他咽了下口水,心想要是杰克知道有这种晚餐,估计哭着求着来做工具人了。别说这辈子是个农奴,上辈子还是个人的时候,都没有吃过这种丰盛的晚餐!

  弗兰克和他的面前,分别摆着一套精致的银色餐具,还有一块小围裙和条冒着热气的毛巾。

  弗兰克笑眯眯地说道:“请尽情享用晚餐吧,充足的营养有利于血脉力量的觉醒,说不定你以后还会成为一名骑士呢!”

  安迪眼睛亮起,就要拿起桌边的热毛巾擦擦满是污垢的手,但他敏锐地感觉到对面,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自己,眼神中好似带着审视与紧张。

  他忽然记起来,自己是一个农奴,自己正在神的教堂里面,自己正在面对一个会神术的牧师,他还接触过疑似被魔鬼诅咒的书籍!

  不能大意,我只是一个农奴,我要时刻记住自己的人设,而农奴不可能在这种丰盛的晚餐前面,还能保持住冷静去擦干净自己的手,他们也没有卫生意识!

  不过该有的礼貌和敬畏还是不能少的,这能博取牧师的好感。

  安迪双手合十,慌乱地画了个祈祷礼,说道:“感谢主的恩赐。”

  然后他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弗兰克,继续说:“尊敬的牧师大人,晚餐前是这样做祈祷吗?我能开始吃了吗?”

  弗兰克轻笑一声,用温和地语气鼓励道:“孩子,主不会怪罪任何一个尊敬祂的人,开始吃吧。”

  说罢,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麦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安迪得到允许,直接用黑漆漆的手抓向烤羊腿,开始吃得满嘴流油。

  呜呜呜!这个羊腿实在太香了,不但外焦里嫩,在嫩肉的上面,居然还有一层薄薄的半凝固状的油脂,吃起来汁水十足。他故意掰开脆皮,开始舔舐那层油脂,毕竟在物资匮乏且每日都有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的农奴生活中,他们显然更加下意识的喜欢能持久饱腹的油脂。

  安迪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久在异乡流浪的孩子,终于在这里品尝了一颗带有故乡善意的糖,即使那人依然抱有一丝怀疑和审视。

  “慢点吃孩子,喝一杯麦酒润润嗓子。”弗兰克来到他的旁边,倒上满满一杯苦麦酒。

  安迪也不拒绝,端起来就是吨吨吨,然后努力挤出几分舌头,哈着气说:“好苦,好辣啊!”

  卧槽!这酒的度数真不低,根本不像是未经蒸馏的粮食发酵酒,只是一杯他就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

  “哈哈哈!”弗兰克大声笑道:“这可是莫里斯爵士多年的珍藏,他自己都是在节日里才舍得喝!”

  说罢,他又将酒桶抱起,扒开橡木软塞,倒满了一杯麦酒,然后将杯子推到安迪面前。

  之后不知道又喝了多少杯酒,安迪和弗兰克都已经摇摇欲坠了。

  他打了一个饱嗝,拍着安迪的肩膀问道:“安迪,你有姓氏吗?”

  “像你这种身体素质,比一般常年训练的贵族子嗣都要出色了。”

  安迪茫然地摇摇头:“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只知道自己叫做安迪,其他都不知道了。”

  弗兰克灌了自己一杯酒,然后大着舌头,好奇地问道:“那你的名字怎么拼写啊,沾点水写在桌面看看,说不定我认识你的父母呢!”

  “这样啊,那我想想。”安迪将手指伸进嘴里,正要拿出来,忽然心中一颤。

  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识字!

  不是不认识汉字和英语,而是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奇怪文字!

  他也不能认识!

  然后,他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带着羞愧低头说道:“尊敬的牧师大人,我不识字……”

  弗兰克愣了一下,凝视他片刻,笑哈哈:“不用叫我牧师大人,叫弗兰克就行。”

  “不识字好啊,有些时候知识才是一切动乱的根源。”

  弗兰克说完,好像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而坐在旁边单的安迪,感觉自己汗流浃背,连酒都醒了大半,刚刚幸好他是真的不识字。

  毕竟自己一个农奴,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有比这个在这里生活了多年的老牧师清楚,下午的时候,他肯定是对自己起疑了!

  如果他刚刚,但凡写出了一个笔画,肯定要被嘎掉。如果自己写出的是蓝星上面的文字,那他妥妥的要暴露自己灵魂附身的事情;而如果写出来了这个世界的文字,那他在协助弗兰克净化书籍之后,即使没有被诅咒,他也肯定要被彻底净化!

  没有人能在教堂里面将邪恶异端的知识带出去!

  安迪听着弗兰克的呼噜声,内心暗骂:你个老阴碧,用得着这么谨慎吗?什么魔鬼的诅咒,你以为小爷会害怕?

  他到是很害怕自己晚上说梦话,暴露一些自己的秘密,所以他啃了一大口胡萝卜含在嘴里,然后就趴在弗兰克的旁边,侧头直接睡过去。

  不敢平躺着,主要是怕自己半夜被噎死了……

  第二天早上,安迪慢慢睁开眼睛,噗地吐掉胡萝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里狂骂:垃圾,假酒!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缕缕阳光洒落在拱顶的窗户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空气中的尘埃,弗兰克背对他站立,微微佝偻着身影,显得非常疲惫。

  安迪俯身行礼:“日安,牧师大人!”

  弗兰克一动不动,好似中了石化法术一般。

  安迪心里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微微退后两步,提高音量喊道:“日安,弗兰克!”

  这次的呼喊,终于让老牧师有了反应,他打了一个冷颤,然后转身,用一张有着浓重黑眼圈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安迪。

  “您没事吧,要我向守卫呼救吗?”安迪好像被吓了一跳,噔噔噔坐倒在长条椅上。

  弗兰克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然后伸手到耳边摸索。

  安迪看到他从耳朵里面,扒出来两颗用来塞麦酒桶的橡木软塞!

  这是什么情况?

  “您是和邪恶战斗了一整晚吗?”安迪小心翼翼地问道。

  弗兰克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开口:“昨晚有个人趴在我旁边睡觉,他好像才不到十二岁,但是打呼噜的声音,就像是地狱的魔鬼在咆哮!”

  “最恶心的是,这个魔鬼的喉咙里面还有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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