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一枚棋子。

  谁也没有想到赵昊如此直白，就算是方源得到弥陀古寺传承，在他眼中依旧只能算是棋子。

  不，或许在方源未在仙殿展现风采之前，方源或许在赵昊眼中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顶多就是新奇，在他眼中方源抢夺萧晨的机缘，就像是自己扔了一根骨头给自家狗。

  但却被另一条窜出的野狗夺食了一般，惊异，好奇。

  所以他才会让人去寻觅方源踪迹，想将其作为寻宝鼠为自己寻宝。

  而方源获得佛光和机遇，这些东西，他只需要动动手指，手下的人自然而然就会送上来。

  这是两人身份之间的差距。

  其次便是实力的差距，他涅盘大圆满，只需要明悟便可踏入登天之境。

  而方源一个小小先天，还是初入。

  就算对方靠着一丝丝好运气，得到佛门强者追随庇护，在其眼中，也不过是一只运道比较好的狗罢了。

  赵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眼前的少年，似乎对于这枚棋子，有些满意。

  妙音与归心几乎神色瞬间阴沉下去，一人是对大昭深恶痛绝，一人是想因为对方辱佛。

  但妙音不敢出手，之前在仙殿见识过这位的手段，她不是对手，就算她突破涅盘依旧不是这位大昭亲王的对手。

  大昭赵王，逆贼九子，为何如此恐怖？

  归心则是无惧，他能感受到自己对上这位赵王也不是其对手，但事关未来的佛陀，事关日后佛门能否大兴。

  他必须站出来，若是佛子成为他人棋子，就算佛道气运在怎么钟爱，也会限制他日后的道路。

  这一点，他不能接受，何况方源于他而言有授业之恩。

  “殿下，此言过了。”

  他一步踏出，金色的神力化海在脚下翻涌，浪涛击九天，身后一尊金色佛陀浮现，佛光轮转。

  赵昊没有理会归心的示威，依旧静静看着方源，他在等一个答复，若是对方识趣，他不介意多一枚棋子。

  若是不愿，那便将这枚棋子毁掉，反正不是自己的，用不着可惜。

  方源灿然一笑，他明白赵昊这是笃定自己不会拒绝，事不可为，他明白今日若是不低头，只怕会直接陨落。

  他推演过动用金刚钟对赵昊出手，但却被其识海之中的一尊火炉压制。

  果然，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蕴，何况是镇压天地的天朝。

  其底蕴更是难以想象。

  至于归心和妙音，两人在赵昊手中连浪花都翻不起来。

  同为涅盘却有天壤之别。

  但推演未来之中，他窥见了一缕反机，但能不能抓住就看接下来了。

  当即方源平静道：“棋子或是棋手，方源从不曾计较，我只愿与心同耕，若是殿下与方源志向一样，方源甘愿俯首。”

  “哦？”

  赵昊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有想到方源一开口就是这般？这真的是弥陀古寺的传承者？

  要知道当初弥陀古寺若是有此人三分态度，也不会被踏破山门，传承断绝。

  “说说看，你的志向是什么？”

  赵昊轻笑一声，随后一抬手，一道紫色雷霆直接划破虚空，归心脚下的神力海洋瞬间破灭。

  他本人更是嘴角溢血，几乎跌落半空。

  归心心中惊骇万分，自己怎么会这般不堪？随后一击便将自己重伤。

  眼前的年轻人真的只是涅盘大圆满？

  赵昊此举无疑是在敲打三人，而酒楼之中的帝棺之灵，感受到熟悉气息，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这三个月来他几乎成为大昭那些奉天监的小白鼠，日夜被研究，甚至从他本体之上，领悟出了远古秘法。

  连龙女都被剥夺，只是不知道为何，最后那些人居然帮他融合了龙女。

  方源闻言，心中冷笑一声，那就看好表演吧。

  随即他那双平静的双眸瞬间明亮起来，好似一滩清泉沁人心脾，他神情肃穆，庄严无比：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他话音还未落下，天穹之上佛法韵理延绵张开，一朵朵金色祥云诞生，随着他一字一语落下。

  脚下金莲竞相绽放，好似进入一方佛国。

  “我方源平生不愿长生、不追永恒，只愿为这天下立心，为这众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众生开天路，为众生建轮回，众生不再如蝼蚁，愿众生平等。”

  方源声音很轻，轻到似乎一不留神便会错过，但又似很大，大到无音无形。

  当最后一字落下，天地寂静落叶无声。

  “噗呲！”

  不知是谁轻笑出声，随后整个天地响起白麟军大笑的声音。

  如果一开始他们还认为这位佛子，是志向宏达，可尊可敬，但最后一句众生平等。

  这无疑是天大的笑话，众生平等？

  当世间有修炼之法，便注定有天才，有蠢才，众生平等何止可笑？

  此等言语，简直可笑。

  只有归心一人，双眼放光，他早就知道方源所向，不然也不会甘愿折服于他，此刻见到方源如此慎重道出，心中难掩激动。

  妙音眼中异彩连连，佛说：众生平等，今世了却前世果，便可死后入西方极乐。

  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极乐到底是什么？

  是无忧无虑，又或是衣食无忧，再者是长生逍遥。

  现在想来，这些都对，但都不对，真正的极乐，乃是平等，众生若是平等，便无烦恼。

  诸多因素加持才是极乐，或许方源佛子真的是佛陀转世。

  “哈哈哈哈~~~”

  赵昊大笑一声，眼中欣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鄙夷，得有多脑残之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众生平等？

  你将人族放在哪里了？

  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众生平等？佛门为什么总有人，不切实际？若是众生平等，那吃肉的狼，如何与吃草的羊共处？

  若是狼若吃肉，肉从何来？羊若吃草，草何其哀？”赵昊鄙夷道。

  “殿下此言差矣。”

  方源轻声驳斥，丝毫不在意，众人痴笑，大声继续道：

  “众生平等有何难？我方源若能飞升，必带尔等一同。众生成佛成仙，便可打破所谓的桎梏。”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疯狂大笑起来。

  这不是疯子？

  带众生一同飞升？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人间不空，我不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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