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晚与赵莹楠正对面而坐，目光却「巧」地飘忽不定，偶尔望向正与纪氏父子交谈的李佳。

  李佳正因与二人眼神交汇，才决定前去叙谈。

  赵莹楠关切地审视她，「小佳，汝安好否？纪师尊并不似有意刁难……」

  叶归晚发出不明所以的短音：

  「吾首次目睹纪师尊如此和颜悦色对待一人，刁难自然不会，瞧那边。」

  叶归晚示意了一个眼神，指向李佳右侧不远处。

  二人循其目光移动。

  赵莹楠：「乃纪师尊之子啊！他似乎在注视小佳。」

  李佳对纪元微笑示意。

  叶归晚推测道：「观其神色，他应当受纪师尊之命照拂小佳。」

  她陷入沉思：「小佳，汝莫非是隐匿的贵族千金？否则师尊何以这般敬重？」

  李佳含糊答道：「我与纪师尊在商贸上有交集。」

  叶归晚与赵莹楠闻此，首先联想到的是盛世娱乐。

  纪辉手中确有一家演艺经纪行。

  说二人有合作，赵莹楠至少信服。

  而叶归晚，纵使了解纪辉性格，亦难觅更妥解释，更不会追问到底。

  三人迅速撇开此事，李佳主动提起纪元。

  赵莹楠对纪元知之甚少，仅述了几则道听途说的逸闻。

  譬如纪元曾频繁前往探望沈夕颜，沈夕颜成名后，便将他「劝离」了...

  在遥远的艾斯兰德，沈夕颜曾拥有无数宝物，皆因纪元之赐。天界之翼，此传媒巨擘之所以迅速崛起，亦是纪元暗中相助所致。

  传闻虚实难辨。

  然而，纪元对沈夕颜的情愫非同寻常，却也昭然若揭。

  相较之下，作为纪辉弟子的叶归晚，所知更为深远。

  “大多数传言，确有其事。”叶归晚压低嗓音，“沈家主脉并不看重娱乐业，天界之翼能够繁荣昌盛，实则源于师尊的扶持。”

  “起初，师尊对此颇为欣赏，后来识破沈夕颜为人，遂将纪元送往异域。”

  赵莹楠困惑：“她是何等人？”

  叶归晚微笑：“明知纪元情深，却不拒不让，始终吊着纪元的心。”

  她又自恃出身沈府，对纪家不屑一顾。

  “确实工于心计。”赵莹楠评价。

  李佳神色淡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没错，我们唯有看戏。”

  叶归晚瞥向纪元，说道：“比之沈夕颜，师尊之命更重，看他始终不动如山。”

  “他似乎一直在望向那边？”

  赵莹楠疑惑地顺着纪元目光远眺。

  三人视线穿梭过众仙，很快便见到沈夕颜脸上挂着厌烦。

  “沈夕颜竟被纠缠！难怪纪元如此担忧。”

  叶归晚略带幸灾乐祸。

  李佳好奇：“那人是何方神圣？”

  “安绥。”

  “何许人也？”

  “一位术士。”

  赵莹楠回应后，忽然想起什么，“小佳，你竟不认识他？”

  李佳侧头：“我该知晓？”

  叶归晚轻笑：“并非必须知晓，只是在场诸位大多认得他。”

  “小佳，你平日都做些什么？闲暇之时，都不打听些秘闻吗？”

  李佳：？？？

  回想日常：通告时便忙碌，无事则撰写新篇与剧稿，实验室求教不断，需审阅企业账册，还有余暇教导幼童琴艺……

  哪有闲暇聆听秘辛？

  难道与己无关之事，也要陈岚逐一汇报？

  叶归晚见李佳沉思，恍然道：“忘了，小佳还须照料整座商楼，加之演戏，实在分身乏术。”

  赵莹楠点头，解答疑惑：

  “安绥，在仙界，名声颇邪。”

  “邪？”李佳惊讶，何人可配此形容？

  “确实邪乎，非指他本人，乃其气运。”

  “何解？”李佳兴致盎然。

  叶归晚与赵莹楠轮番解说。

  安绥出身优渥，家族欲使其承继财富，他却志不在此，转投术士之道。

  李佳听至此处，不由联想到瑞。

  “瑞亦然，二者是否设定雷同？”

  ...  ...

  「迥异于常。」赵莹楠决然摇首，「徐导乃是远赴异界，习得幻影编织之术，归返后与你缔结契约，首部剧作便引来星辰共鸣，运道简直是天赐眷顾。」

  叶归晚续道：「而安绥全凭自悟，其实他摄制的一些幻象录影颇为精妙，且仰赖安氏家族之名望，初时亦有不少人愿为其光影之梦注资。」

  「然后呢？」

  「随后其剧组便遭遇厄运，有主演与道具大师因意见不合，竟从高空法阵坠落，一人入圣疗院，另一人则被囚禁于幽冥之牢，主演的信徒与亲人将剧组搅得天翻地覆，此剧遂化为泡影。」

  赵莹楠同样满面哀叹：

  「第二部光影录，属惊魂类别，却被举报传播谬误之道，宣扬腐朽之见，刚录制完毕尚未放映便被封禁。」

  「第三部因版权纠葛，同样消失无踪。」

  「第四部男女主角公然背叛誓言，被揭露后影响甚巨，遭到彻底封杀，资方即刻撤回银币。」

  李佳：「……这简直是灾难连连。」

  连续四部作品，皆因他人或外界因素毁于一旦，安绥自身却未有所为。

  实在是霉运缠身。

  与之相比，瑞的确运道逆天。

  近日更是凭借《编辑室》此剧，声望再度攀升。

  叶归晚不禁莞尔，「圈中人均言，苍穹之神都在催促他归承家族财宝。」

  「或许确是如此。」

  李·穿梭诸界·小佳，颇有些信奉此类超自然论调。

  「那他如今紧追沈夕颜，意欲何为？」

  「恐是求取资助。」叶归晚答道，「那些财团现下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染其晦气。」

  「他应与沈夕颜早有交情，故欲使时代传媒为新片出资。」

  赵莹楠所闻更为详尽，补充道：

  「传言欲拍摄一部宏大仙幻巨制，仅前期花费便需十亿金币。」

  叶归晚倒抽一口冷气：「他莫非失却自知之明？明知自身霉运连连，仍敢策划如此浩大之举？」

  赵莹楠微笑耸肩，「无人知晓其心中所想。」

  李佳：「或许是不甘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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