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没！就是想你们了？”

  “过几天你爸过生日，要有空就回家住几天。对了，小九奶奶生病了，在医院住着呢！你正好回来看看老太太。”

  “小九回去了吗？”

  “在这呢！昨天在路上还遇到了，正好你回来劝劝他。看样子…老太太可能出不了院了。”

  我心往下一沉：“那好，我叫张浩一起回去。”

  挂了电话也来不及干别的，先挪着小碎步回了房间。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催着张浩收拾行李。

  李玉看我俩要走，就提出让阿姨先过来陪她住几天，说她自己一个人挺害怕的。

  小家伙和神龛她就帮我们看了，还让我们在家多住几天再回来。

  出了站，行李都来不及放，就先去了医院。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老太太。

  最后在走廊遇到个熟人，就是之前给我割阑尾的那位。

  我俩装模作样的跟人寒暄了几句，就开始打听老太太。

  那人说昨天半夜，老太太病情突然恶化，人没能抢救过来，一大早就让家里人给拉走了。

  我带着张浩拖着行李又往家赶，隔着小区的外墙的栅栏，看到他家灵棚都搭差不多了。

  张浩说拿着行李去不好，我们俩也不懂这里面的道道，还是先回我家问问再说。

  还没走到家门口，迎面就遇到了我爸。他看着我挪着步子走，一脸的不解：“念念，你这腿怎么了？”

  张浩赶紧接话：“没事！她让狗绊了一下，都好差不多了！”

  我白了他一眼，看向我爸：“你出去？”

  “哎！这不老太太没了，下去帮把手。”我爸从张浩手里接过箱子：“走走走！回家再说！”

  家里还是老样子，开门的时候我妈正在拖地，看起来气色不错。

  见我们俩回来，她打了个招呼，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洗洗手就去了厨房。

  我爸招呼我们坐下，说先给我们讲讲老太太的事，别到时候逮着小九瞎问。

  这几天他家里不断人，万一被谁听去了面上不好看。

  我听我爸这么一说，就觉得不些对：“老太太不是病死的吗？难不成这里边还有隐情？”

  张浩拽了我一下：“听叔叔说！别插嘴！”

  我爸叹了口气：“老太太的确是生病了，那病也的确挺严重。不过…老太太不是病死的，是被水呛死的…”

  “啥？”张浩眼睛瞪得老大：“呛死的？”

  我爸赶紧摆摆手，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这事就咱家知道！老太太住院后，一般都是小九他姑照顾。昨天他姑实在熬不住了，就让他爸顶一天。他爸要上班，就让那女的去看着。中间她出去接了个电话，老太太说渴，他家那小姑娘就给倒了杯水。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喂得，直接就把人给呛死了…”

  我心里一紧：“那小九呢？小九知道这事吗？”

  “那肯定知道啊！”我爸摇摇头：“过会看到小九你们就知道了…反正不该问的别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好，我们就去看看。”

  “先吃饭，吃了再去。”我妈端了两碗面条过来：“过会你俩一人拿两捆纸钱，去给老太太磕个头，纸钱给他姑就成。别乱说话啊！”

  张浩瞅了我一眼：“姨，只要余念念不开口，一般就没啥事。”

  我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在桌子下面偷偷踹了一脚：“我哪有这么彪！少在这闹了，还是想想一会见了小九该怎么办吧！”

  “哎…”张浩扒拉着碗里的面条：“怎么办…凉拌白！不用想都能猜到他现在的样子……”

  我们俩吃完面，就拎着纸钱下了楼。刚才路过的时候，还看到门虚掩着。

  现在竟然给关上了，隔着门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有争吵声。

  我和张浩交换了一个眼神，他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我抬起手敲敲门：“小九，我是余念。”

  里面的争吵声一下就停了，安静了几秒钟，才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

  开门的是小九的姑父，看到我和张浩他硬挤了个笑出来：“来啦，快进来吧。”

  我和张浩一前一后的往里走，刚进去，他姑父就从后面轻轻把门给关上了。

  张浩从后面戳戳我，小声提醒道：“过会看到小九，别犯彪啊！那是人家自己家的事！”

  我点点头，忙着在心里组织语言，压根就没注意到前面，直愣愣的就撞上了一个人。

  还没看清楚，就被张浩猛地向后给拽了一下。

  我赶紧抬起头，那人虽然身披重孝还背对着我，但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小九。

  屋里的气氛很不对，正中间摆放着老太太的遗照和棺材。

  左侧站着的是张浩他爸和那女的，他姑紧挨着小九，在右边站着，还拽着他的手。

  小九的姑父走过来：“小九啊！你朋友来了，赶紧招呼招呼！”

  他姑也在旁帮腔：“小九，是念念来了！赶紧带着去屋里说说话，这挺乱的…”

  “我不去！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别想出殡！”

  他的声音很大，把我吓的哆嗦了一下。张浩绕过我去拉他：“这怎么了这是？今天可是老太太出殡的大日子…”

  “你别碰我！”小九往后一甩，手背正中我鼻子。那力气使的相当大，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你打到念念了！”张浩有些急眼：“你这人怎么回事！能不能好好说话！”

  小九的背影明显的晃了晃，声音缓和下来：“我不是故意的。念念，你先回家，过会再来。”

  “你这孩子…”他爸伸手指着他：“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都到这个时候了，之前的事就别计较了……”

  “别计较…呵…呵呵呵…”他肩膀抖了抖：“行啊！不计较…你让她出来！跪在这，给奶奶守一天一夜，我就不计较了。”

  “小九啊…她还小，不懂事…这事…她也不是故意的…”那女人开了口：“你也算个大人了，何必……”

  “小？不懂事？不懂事就能这样？要不是她，老太太能摔了腰？要不是她，老太太能就这么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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