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王一帆要了包湿巾，仔仔细细的给小姑娘擦了擦脸和手。本该细嫩的皮肤有不少皴裂和新旧划痕，指甲应该也是自己咬断的，里面还有不少泥垢。

  闻她身上的味道，应该很久没洗澡了。衣物上除了潮湿发霉的气息，还有些腥臭的味道。

  但小姑娘大多自尊心强，我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就提议带小姑娘去买件衣服，在洗个澡。

  王一帆摇头拒绝，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余大姑娘，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还有，万一她身上有伤，你就更说不清楚了。还是直接交给警察的好。”

  “我真的没骗你们！”小姑娘极力辩解道：“是真的！”

  王一帆挑挑眉：“好好好！一会到了地方，你自己跟警察说。到时候是真是假，绝对给你整的明明白白的。”

  小姑娘不吱声了，规规矩矩的在那低着头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中午是吃了饭出门的，但李玉毕竟是南方姑娘，做的量偏少了些。还没下高速呢，我就听到自己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王一帆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饿了？一会带你去吃自助，有家新开的还不错。”

  我尴尬的笑了笑：“行，还有多久？”

  他看了看导航：“很快，在撑一会。”

  我余光瞥到一旁的小姑娘，她正在扒着车窗向外看着。看那样子，就是第一次来到城市里，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王大少爷把车开进一处大院里，我下车抬头一看，竟然是Q市警察总局。

  不解的看向刚下车的王一帆：“怎么还来这里了？没有必要吧？分局或者派出所不就好了？”

  他向车里看了一眼：“等着。”说完就先一步向大厅走去。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只能看了车里的小姑娘一眼，杵在那等着。

  没一会就看到王大少带着几个警察向这边走来，我迎上前去，不解的看了看他。

  几个警察越过我走到车旁，一个女警拉开车门，叫小姑娘下车。小姑娘像是被吓到了，一动不动。那女警也是有耐心的，双方就只能僵持在那。

  过了很久小姑娘才慢吞吞的下了车，看我一眼就被女警带走了。王一帆迅速的钻回车里，在行车记录仪上捯饬了几下，一个小小的存储卡，就被递到一旁的警察手里。

  “是这小姑娘自己求助的，发生过的事情，说过的话这里面都有，你们可以自己看。”

  “好。”那警察点点头：“谢谢你们把孩子送来。”

  我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你们会去救她母亲吗？”

  “我们需要经过详细询问后，才能继续下一步。”他冲我友善的笑了笑：“这位先生已经留下联系方式，后续我们可以通过电话联系。”

  出了警局，我被王大少拉着，一路直奔到吃东西的地方。我就像是千年之前的饿死鬼投胎一样，看到什么都想吃，盘子满当当的铺满整个桌子。

  “暴饮暴食不可取！”王一帆敲了敲桌子：“余大姑娘还是慢慢来的好。”

  我一边点头，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含糊不清的回答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特别饿，感觉自己能吃下去一头牛。”

  “我知道为什么！”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我们余大小姐又遇到恶鬼了。”

  “什么？”我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青天白日的哪里有恶鬼？”

  “那孩子身上有，不但有，还不只一个。”他向前探探身子，一脸严肃：“我估计她说的话是真的，可是这么小的孩子，身上还背着婴灵，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婴灵！”我艰难的咽下嘴里的东西：“真假？”

  “不信的话，晚上去问问你房间里那只老鬼。”他向上牵动一下嘴角：“让他带你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前我对他讲的故事半信半疑，可他竟然能看得到鬼公公，还知道这千年老鬼的本事……

  “你还知道什么？”

  “之前跟你讲过的，我什么都知道。”他靠在椅背上：“我知道之前跟你讲的事情，你不大相信，换我我也不信。等着吧，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行吧！”我点点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在我身边的这些人能图我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反正谁都要死，或早或晚的就是了。

  吃完饭，王大少爷说买点东西带回去。听李玉说下午有社团活动，可能要晚回去。张浩起床起的晚，估计没听到。

  带点东西回去，省的他在那里等着李玉做饭。我们住的那地方，外卖小哥进去就迷路，不绕个几圈绝对找不到地方。

  这家伙不但块头大，风雨无阻每天都高强度锻炼，体力消耗的也大。绝对是标准的，饿一顿就死的类型。

  果真不出我俩所料，这家伙还真在家里一边撸铁，一边等着李玉回家做饭。

  我没好气的把手里拎着的吃的往他面前一放：“张少爷，您的饭来了！”

  他打开袋子翻看了一下：“王一帆买的？”

  “呦？”我挑挑眉：“你怎么知道？”

  他指了指袋子上的标志：“你有这么大方？”

  “切！”我翻了个大白眼：“吃你的吧啊！我回房间了！”

  “哎！余念念！”他叫住准备上楼的我：“最近你不大对啊，明天我还是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别硬挺着！”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去！”

  “你这人真不知道好歹！是不是不舍得心理咨询费？”他拍拍胸脯：“哥哥包了！”

  我抬抬眼：“真不用，省点吧你！待业青年！”

  说完赶紧迈开步子，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到了二楼就看到王一帆走了下来。看到我急匆匆的模样，他心里好似明白了几分。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老接触那些东西不好，你自己心里要有点数。”

  我点点头：“等契约完成，我就过回普通人的生活。”

  他张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一声长长的叹息，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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