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那问题来了，你和我到底有什么渊源？属于我的地方是哪？什么东西又是我承受不了的？你要是说不明白，之前的事情就算白讲，我只当你是胡说八道。”

  他语气有些无奈：“我要是说实话，你更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

  “不会，你说就是了！”我认真的看着他：“至少你也要试试，看我相不相信。”

  “好！”他挑挑眉：“我是你三师祖的大徒弟的大徒弟！”

  “啊？”我掰着手指算了算，气愤的给他肩膀来了一下：“那不就是师兄吗？”

  “嗯，看来脑子还没坏掉。”他欣慰的点点头：“不过咱们的关系不只如此，我还是你化为人身的关键所在。”

  “人身？”我更糊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自己听听自己说了些什么！合理吗？”

  “有什么不合理的！是你自己甘愿剔除仙骨坠落凡间的，也算你运气好，让自己提前入世，这才逃过一劫。”

  他看我想开口，立马抬手打断：“你先听我讲，这事挺复杂的。”

  “很久之前你只是天上灵泉山的一只普通灵鹿，我入门时年纪尚小不懂轻重，有次误伤了你。当时我很内疚，于是就偷了师父的灵药，想要帮你治伤。”

  “可你伤的太重，怎么也恢复不好，我心里着急。于是就偷拿了师祖修炼的丹药给你，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你就化为人身，而且灵智不全……”

  灵智不全？好嘛！那不就是个傻子吗？先不说这个故事扯不扯，就算是真的。

  我是一只鹿，在天界无忧无虑的活着，可偏偏被这货打伤！还机缘巧合下化身成人，还灵智不全！我冤不冤！

  我没好气的说：“然后呢？”

  “然后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偏偏被师叔撞了个正着。他说会帮我隐瞒此事，还把你带走了。等再见面时，你已经是师叔的小徒弟了。”

  得！这个故事比之前鬼鬼怪怪的更过分！就像电视剧一样，从恐怖悬疑片直接切到仙侠剧。

  本来感觉自己是吃瓜群众，结果扭头发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演员。

  “那你是怎么在这的？和仙女偷情，还是偷看人家洗澡，被贬下来了？”

  我出言讥讽：“那你怎么还记得这些事？没被洗去记忆？还是忘喝孟婆汤？”

  他有些苦恼：“这我就不清楚了，当时仙界一片混乱，最后直接坍塌了。我坠落人间，在醒来的时候已经转世了。”

  之前鬼公公说过众神陨落的事情，但也只是一句话匆匆带过，想必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千年老鬼，没多大权力，不清楚上面的事情。

  可人家仙女投胎，怎么也有点不同。我自己看了自己二十多年，怎么看也就是个普通的在普通不过的人。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剔除仙骨？我闲的啊！好不容易有机会成仙，无忧无虑的多好。还能自己找不痛快？”

  “你真的是自己找不痛快！”他话锋一转：“是你自己说看不惯同门漠视人间生灵，还在众神审判之时大骂天道不公。”

  “我？”我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开什么玩笑？”

  “确定！本来是要把你送进无边幻境中反思悔过的，但你不同意，说这破仙谁爱当谁当！你要下凡去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怪不得说灵智不全呢！这不是纯纯的傻X吗？”

  说完我还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不是！你也挺闲啊你！打伤就打伤呗！你还救我干啥！”

  “这……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啊！”他狡辩：“再说要不是我，你一个小小的仙鹿，早就因为仙界坍塌而神魂陨落了！”

  “我还要谢谢你了？”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我不管自己之前到底是什么！反正做什么都没有做人难受！生老病死，闲事一堆。小时候整天学习写作业，长大后还要朝九晚五的工作。我这是做了什么孽！非要当神仙里的一朵奇葩，圣母心爆棚，这不是有病吗！”

  “不如……”我眼珠转了转，抓住他一只手：“你在打我一顿，这次没有什么仙草灵药了，你也救不活我了！早死早超生，你现在还有没有能力把我打得魂飞魄散？最好打散一点，没有来世的那种！”

  他哭笑不得的抽回手：“你看我现在这样，觉得我还能行？我只是个带着前世记忆的普通人，杀人是犯法的好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道……你确定要现在去投胎？”

  “这世道怎么了？”我白了他一眼：“死还要挑时候？”

  谁知道他还真冲我点点头：“当然了，灵气稀薄，怨气四起，和网上说的末法时代有些相似。”

  末法时代？这词倒是熟悉，很久之前网络上就出现过这个话题。不过当时的我也对这种事提不起兴趣，就简单的看了几眼。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期，世间灵气耗尽，无法修炼。人心中的恶吞噬正义，光被黑暗笼罩，致使妖魔当道，战争疾病频发。

  “可这不是传说吗？在很久之前就有人说过。”

  “不是传说，是真的。”他指指车外：“你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变了吗？”

  “变了？”我向他指的方向看去，路上车水马龙的，也看不出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人心。”

  他这样一说，我忽然想起小九奶奶说过的话。老太太在我们面前经常提起之前的事，末了还要再加一句：“这世道真是变了，人都没之前那么良善了。”

  还有老太太讲的故事，其中一个是关于偷的。说是当时老太太还小，有一天一家人去赶集，她爹还拿了些东西在集上摆摊。

  天特别冷，她冻得受不了，于是就和她娘先回了家。那个偷正在家里四下翻找呢，还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人就回来了，只能爬到房梁上躲着。

  她娘进屋后发觉不对，就抬头去看。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让人下来，说万一摔到了看病也要花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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