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是妥协的艺术。

拆屋效应，典中之典。

听过了邱白无中生有，妄图裂土封王的暴论，这在太和殿上打一架，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朕准了！”

折腾了半天，夏祯帝也累了，抢在程沧浪发表意见之前，他拍板同意了这件事。

动手解开了诸葛正我的穴道，邱白笑道：“决战紫禁之巅，这一场旷世之战，到时候肯定看客无数，皇宫的秩序和安全还要拜托诸葛神侯和六扇门了。”

“陛下！”

“臣定会尽职尽责！”

今天在皇宫饱受折辱，诸葛正我眼中却没有半分愤怒，依旧是像水潭一样平静。

“白尊者！”

面对半跪在地上的诸葛神侯，夏祯帝也选择了无视。

“太和殿上举行决斗，皇城之内定会危机四伏，朕要尊者你来负责朕的安全！”

风声鹤唳，杯弓蛇影。

听到邱白对诸葛正我提及安全问题，夏祯帝吓了一激灵，他忽然觉得决斗就是一个幌子，邱白的真正目的是想要瞒天过海，趁机来暗杀自己。

六扇门的势力有限，不堪大用，面对邱白这种级别的危险，基本上是形同虚设。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夏祯帝急中生智，索性就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将自己那天的安危绑在了邱白手上。

“微臣领命！”

笑看着夏祯帝，邱白又放出了一记重锤：“本月十五的这场决斗，武当张真人也会来，陛下无须担心安全！”

“……”

“……”

张真人来祭奠先帝…

这个地狱级别的包袱一抖出，皇宫内顿时鸦雀无声。

夏祯帝和程沧浪为羞愤所裹挟，其余人则震惊于邱白的自信，他不要面子可以理解，张真人也能不要面子的吗？

道德经有云：我恒有三宝，持而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掌毙夏徽帝，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若是再凌驾大内之上，未免也太锋芒毕露了些，不似道家高人的做派。

他竟能拿捏张真人？！

望着意气风发的邱白，众人心中皆直呼不可思议。

“那…朕会命人做好准备，本月十五，恭迎张真人大驾！”强挤出一句，夏祯帝的脸色阴沉的像墨一样黑。

恭迎杀父仇人…

这一刻，夏祯帝觉得自己无比窝囊，一直压迫别人，忽然被别人压迫，这巨大的落差感令他感到窒息。

“好啦，我事情说完了。”邱白一跃跳到火麒麟背上，“陛下，微臣先行告退了，咱们这月十五再见！”

火红色的流光腾空而起，瞬身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

经历的如此波折。

夏祯帝自然也没了续宴的心情，一通寒暄之后，各方人马出了宫门，各回各家。

夜色冰凉如水。

一身黑衣的诸葛正我，沿着阴影走回了六扇门总部。

“铁手，去叫上你的三个师兄弟，然后一起来灵堂领命。”吩咐完了铁手，诸葛正我返回了自己的房间，沿书柜打开了一处暗道。

暗道的尽头是一间小石室，里面东南西北放了四张桌子，除了西边，其余三方的桌子上都摆着灵位。

懒残大师，叶哀禅。

天衣居士，许笑一。

元十三限，元限。

三处灵位所祭之人，正是诸葛正我的三位师兄弟。

走到空着的铁桌一方面前，诸葛正我旋转了一下暗面的机关，一个硕大的黑漆木盒出现在了桌子上面。

诸葛正我没有打开木盒，而是静静等待徒弟的到来。

“师父！出事了？”

坐着轮椅无情，率先被推了进来，他看到木盒的第一瞬间发出了惊呼，他很清楚这木盒里面装着什么。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摇头一笑，诸葛正我果断打开木盒，取出一张小弓，两本秘籍，放在了无情手上：“江湖变了，朝廷也变了…

如今的天下需要六扇门，一个真正强大的六扇门！”

偷天弓、《伤心小箭》、《忍辱神功》，看着手里的三样东西，无情的双臂微微有一些颤抖。

看过元十三限师叔的卷宗，他知道自己现在手里握着的，是足以轰动江湖的绝学，是师父隐藏起来的真正力量。

“游夏，这三本秘籍你拿着。”师徒相知，无情无需提点，诸葛正我拿了三本秘籍放递交给了铁手。

“《恨极掌》、《爱极拳》、《爱恨神功》，这是你师祖的招牌武学，好好练，莫要堕了自在门的威风。”

“师父，定不辱命！”接过秘籍，铁手一脸的狂热。

“《销魂剑》、《相思刀》、《山字经》，你学剑法，教凌弃刀法。”

冷血沟通有些困难，诸葛正我向追命交代道：“刀剑大成后，你们再学这本《风刀霜剑》，争取让『千一』重现世间！”

“多谢师父。”

没有武者不爱绝世武功，拜师二十年，终于得到了真传，崔略商感动得热泪盈眶。

“师父。”

几个徒弟中，唯有无情最快从兴奋中走了出来，他询问道：“您以前不教我们这些功夫，是不是因为先帝…”

“是的！”

灯火摇曳，诸葛正我浑身一震，一根寸余长的玄铁钉，被他从气门穴逼了出来。

气势攀升了一大截，诸葛正我眼中精光微敛：“崖余，你应该知道你的三位师叔伯都是怎么死的吧？”

“嗯。”

无情点了点头，他眼眸一动，语气微妙道：“元师叔徒弟杀死了许师伯的儿子，最终酿成了甜山惨案。”

“甜山之战，两败俱伤。

你许师伯一家惨死，你元师叔也门下弟子皆亡，大师兄为了止戈更是坐化圆寂。”

烛火婆娑，似岁月苍凉一抹，诸葛正我沧桑道：“食君之禄，奉君之事…伴君如伴虎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呼——

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情理解了师父的痛苦，以及不传他们真功夫的良苦用心。

在夏徽帝的手里。

六扇门的人修为越高，江湖上惨剧的发生频率越快。

甚至搞不好会引火烧身，在夏徽帝的局中自相残杀，毕竟老一代四大名捕，就是叶哀禅，许笑一，诸葛正我，元限，这情同手足的自在门四兄弟，四仅存一。

沉默良久，无情想不出什么道理，只能宽慰道：“张真人给了亡者公道，换了新皇，朝廷会越来越好的…”

“难说。”

诸葛正我面露苦色：“白马秋风野心勃勃几近魔道，新皇又与他有杀父之仇…

未来的路，晦暗难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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