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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歪头山再挫敌顽 马鞍岭瓮中捉鳖1


当县苏政府保卫局段兆先与红三十三军敌工科长领着两名警卫人员乔装成游击队员进入邹宜九房间说明来意后,心里虽然吃惊,但仍然坦荡地接待来人。

  经段兆先介绍了敌工科长丁一将的身份后,丁科长对邹宜九客气地说:

  “邹副主席,请你谈谈邹传宗,外号邹二毛子的情况和社会关系。”

  “段局长,丁科长,你们不会怀疑这内奸是我吧?”一听这话,邹宜九觉得很冤枉。

  “不是,邹副主席。你对党和红军的忠诚,王军长、周主席都知道。如果你真是内奸,就不会深夜给我们报告如此重要的情报,我们今天也就不是以这种方式和你谈话了。”段兆先局长连忙解释。

  哦,是这样,邹宜九终于放下了心。

  黄杨村的山道上,二竹垭乡苏副主席邹宜九背着驳壳枪,在两个手持梭镖的游击队装扮的人跟随着,大摇大摆地进了村苏主席贺梦元家。

  听家里人喊叫,说邹主席来了,要落实筹集军粮的事,正在地里干活的贺梦元一身泥土,背着一背兜早熟的二黄(早熟的一种老品种玉米)苞谷棒子回来了。

  回到家的贺梦元一见邹宜九副主席带了不认识的游击队员,还以为来人是区或乡游击队的,但一听邹宜九介绍了二人身份,他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稍事歇息,贺梦元背着支步枪,在前面领着三人走出门,去串户。

  走到农户院坝,贺梦元就张开喉咙喊:

  “张正顺,邹主席带人来催军粮了,你家赶紧作准备。”

  “马运来,要交军粮了,准备好了吗?”

  “张大成,你家人口多,交军粮的数目不小,早作准备哦。”

  边喊着,等被喊叫的人家都回应后,他又带着三人向另外的农户人家走去,边走还边和地里干活的人热情打招呼。

  一路走走停停,走到了后山脚单家独户的一户人家,是一排三间木架茅草房,傍右不远,还有两间茅草盖的猪圈。

  “邹宜明,在家没?”

  还在地坝坎下,贺梦元就大声呼喊。

  接着地坝上传来狗的狂吠声。

  “在,在家呢。邹主席,稀客,快进屋喝碗稀饭。”不大一会,被贺梦元叫邹宜明的人左手中端着一个很大的土碗,右手拿着一双竹筷子,到了地坝边,看见是邹宜九后就忙招呼,还转头喝住了正吠着的看家狗。

  “老邹,你家里人呢?我和邹主席来给你们打招呼,要交军粮了,红军按价给钱,你们要作好准备。”贺梦元热情地介绍。

  邹宜九副主席是邹宜明的本家,当然更是认识,看着后面两个人面生,但一看穿着山里人的衣服,拿着梭镖,自认为是乡里游击队的人,也没引起他的特别注意。

  “邹主席来了,稀客稀客,快屋里坐。支援红军打匪兵,是应该的,说什么钱不钱的?”他忙着招呼已走到地坝中的人。

  “嫂子和小娃子不在家?”邹宜九看似随意地一问。

  一听问这个,邹宜明明显脸色不对劲。

  但随即他就回答,说娃和娃他娘到陕西走亲戚去了。

  边说话,一行人走进了邹宜明的家。

  一进屋,手拿梭镖的两个人,突然一下散开,就迅捷去各房间里看了看,然后走出来,对邹宜九点了点头。

  “邹宜明,这是县里保卫局的段局长,你通匪的事犯了!”邹宜九突然板着脸对邹宜明轻喝道。

  咣当,邹宜明手中端着的土碗落地,碎成几块,稀饭泼了一地,他整个人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邹主席,我冤啦!我婆娘娃儿的命在人家手上,我没办法呀!”一副老实巴交相的邹宜明忍不住哭嚎了起来。

  “嚎什么?想大声嚎着给土匪报信?”邹宜九轻声驳责道。

  夜里十点左右。

  有两个身挎驳壳枪的人,由四个背着步枪的人护卫着,在邹宜明儿子邹传宗的带领下,没用任何照明工具,从他屋左侧进入山林,一路向着马鞍岭方向摸去。

  那两个背驳壳枪的人,稍矮胖的那人就是寒安寺乡民团团长陈府德,另一个高长大汉的人是曾经杀过陕军副官王福九,抢了大批枪支弹药和物资的陈开志匪头目。

  他们二人在手下人的护送下,从寒安寺的界岭,绕道陕西,从人迹罕至的大山中走进周达山在黄杨溪的联络点邹宜明家,然后趁天黑,由邹二毛子引路,去马鞍岭山垭塘与周达山和陕西来的各股匪头目相见,商讨在任河区内对共产党各苏维埃政府的袭击。

  所有人都是土匪出身,对于摸黑翻山越岭,自然都不在话下。

  没过多久,邹传宗就带他们摸到了上马鞍岭的那峭壁路段处。

  “两位瓢把子大爷,在这里稍歇歇,上面这段路很不好走,要请下脚小心些。”邹传宗轻声对他身后的人嘱咐。

  于是众人停下,恢复体力。

  “邹小哥,你是周团总的手下?这么能干,是周团总的得力干将吧?”黑暗中,陈府德问。

  “陈团总,我虽算不上周团总的大将,但他夸我精细胆大,还做事把稳,对我也很看重,让我在他身边效力呢!这次让我来招呼两个瓢把子大爷,我很是上脸,还请在周团总面前帮我说上句话,也给我个队长当当。”邹传宗真的是个比猴精的二毛子,这时就随势巴结着二人。

  “放心,我和我们陈团总也稀罕精灵(机灵的意思)的兄弟,不会对不起你的辛苦。”陈开志也开了腔。

  “小哥,那邹老汉真是你亲爹,不会靠不住吧?”陈府德突然问。

  “放心,放心,那是我的亲老汉(爹),绝对靠得住,就是有点胆小,还是我向我们团总出了个主意,把娘和小弟带到陕西麻柳去控制着的,所以就更没问题了。”邹传宗打着包票。

  “那我怎么听你叫他叔?”陈府德又问。

  “哦,是这样,我妈之前生了两个姐都没长大就死了,我生了后,又怕我养不大,就把我过继给叔,所以我把叔叫爹,把爹叫叔了。”邹传宗一番解释。

  一听这些话,陈府德、陈开志对邹二毛子更刮目相看了。

  歇够了,还是邹传宗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紧紧跟着,把枪背在背后,手足并用,向上爬去。

  王立波师长(团长)接到邓明禄派人回去的报告,禁不住以手加额,暗自庆幸:自己心中的这根毒刺,终于被发现了。

  只要被发现,就会有应对,就会下狠手把它拔出来。

  但现在敌情尚不明,那里到底潜伏的是谁的人马,人数多少,装备如何,战斗力强弱,都还是些未知数,更重要的是,敌人在什么时候,采取什么行动,均不得而知。

  所以,他在向军长王维舟报告了情况后,立即让送信的游击队员与侦察连二排排长石中建,装扮成挖药人,明着不带猎枪,更不能带步枪,而是暗携驳壳枪,赶回去,传达军部命令,要邓明禄准确摸清敌情,随时报告。

  日头已到中空了,太阳很毒,早把露水晒干,伏在树底下的战士还感觉荫凉,可伏在草丛和灌木中的人早就挥汗如雨。

  但是,埋伏下来的人却纹丝不动,连蚊虫在脸上、手上叮咬都不伸手搔动一下。

  时近中午了,不但山里猎人、挖药人都会在山里活动,有可能引起莲花池上所潜伏人的注意,所以邓明禄暗传命令,不准出现任何声响。

  但从埋伏到这里后,所有人都没喝过水,吃过东西,如今又埋伏在闷热的草丛、灌木中,将会让大家中暑、脱水,影响战斗力呀。

  面对这个恶劣的情况,邓明禄营长心焦如焚,但却无计可施。

  “邓营长,这样下去不行呀,这山中夜里真凉,白天真热,如果不吃不喝就这样下去,谁也扛不住。”身旁也浑身汗湿的肖光才轻轻对邓明禄耳语。

  “是呀,可又没什么办法呢。”邓明禄很无奈。

  “我有个办法。从这里顺这山坡后向后退,有个好地方可藏人,这里随时留几个细心的人看着就行。”肖光才建议。

  “真有这么好的地方?不会影响这里的行动吧?”营长不太放心。

  “从这里悄悄顺坡后退,莲花寨上根本看不到,而且来去不远,有情况,三五分钟就能到,绝误不了事。”肖光才打着包票。

  “那这样,我和几个潜伏哨在这里先盯着,你带其余人去,绝不能露馅。让大家歇歇,抓紧时间喝水吃东西,然后派人来轮换我们。”邓明禄营长下了决心。

  随即,从他身边开始,左右分别悄悄传达命令,让部队悄悄沿山后坡退走,听游击队肖光才队长安排。

  肖光才真算这里的活地图,原来就在这山根下有一条清溪流过,溪流对面山崖二、三米处有一个掩在树林中的天然大溶洞。

  溶洞宽大干燥,冬暖夏凉,又十分隐蔽,在那里住上个三二百人,只要不打枪、打炮或打狂打跳,外面的人不进入洞口附近,绝无人知晓。

  肖光才队长在前面带路,一排长带着退下山梁的人紧随其后,不一会,从树林中就退到了山底小溪旁,肖光才走到溪边蹲下,弯腰用手掬水在手,不住喝了下来,喝完后还捧水抹了抹脸。

  肖光才一示意,有五六个战士持枪四周警戒,其余人就去喝水、洗脸。

  清澈的溪水让战士们一下凉爽透了。

  喝了水的战士忙又去警戒,刚才警戒的战士才忙来到溪旁饮水。

  “大家喝完水,就跟我走,别长时间在这河边,当心被入山的人发现。”肖光才轻声说了说,就带头向自己熟悉的溶洞攀沿而去。

  众人迅速跟进,一起进入了溶洞。

  这溶洞离溪河边不高,四周被大树遮掩,不走近,根本不知这里有这么一个巨大的溶洞。

  进入洞内,洞底比洞入口下陷约一米,洞顶穹隆,倒垂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洞宽约二十余米,洞底平整,散布着许多钟乳石凳、石台、石床。

  一见溶洞,一阵清凉,所有人都神清气爽。

  “肖队长,这溶洞很深吗?会不会有复杂的情况?”一排长常成明谨慎地问。

  “常排长,放心,这溶洞一直向里延伸,里面有很多漂亮精致的石柱石室石厅,我之前打火把进去过几回,但没探到底,不过也没什么危险动物存在。”肖光友介绍着。

  常排长放心了,他命令道:

  “一排一班,在洞口两侧安排警戒,其余人原地休息吃东西,十分钟后一排二班和我一起前去替换邓营长他们。”

  战士们四下散开,各自找石凳石台石床坐下,开始吃干粮。

  常排长还匀了不少吃的让肖光才和两个游击队员填肚子。

  “还有,大家喝水不用下河去,这溶洞左边那凹进去的地方有一个小水潭,水很好喝的。”肖光才边吃东西,突然想起这事,忙口齿不清地介绍着。

  邓明禄营长和分布在各点的潜伏暗哨,一眼不眨地盯着莲花池方向那唯一的路径。

  但上面没任何动静。

  突然,自己后边有人从林中摸了上来。

  邓明禄和身边的人大吃一惊,赶紧拔出枪,对准声音方向。

  来人越来越近,邓明禄他们越来越紧张,他把左手食指放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左右一指再一绕。

  两边的战士立即放下步枪,拔出刺刀,从左右两边悄悄散开,准备对来人突袭。

  等下边的人一冒头,大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肖光才带着一排长和四个战士爬了上来,要替换他们。

  营长和留下的战士确实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把挎在胸前的望远镜递给一一排长,对他说:

  “你们千万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还有,注意那崖顶部向外倾斜的位置,我刚才发现那树摇了几摇,怀疑那里也有人在观察下面。”

  一排长颔首领命,让其他战士用树枝叶做好伪装,轻轻地换下了潜伏人员。

  昨夜子时,陈府德、陈开志等人准时到达马鞍岭山垭塘,与周达山、朱二八等人汇合。

  会聚后,召开了所谓的川陕反共联盟大会,推举周达山为行动总指挥,并决定三日的子时,马岭山的人马与寒安寺的人马同时对计划区域展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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