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千米的距离上射击效果还不错，你觉得呢多米尼侯爵？”

  “额……”多米尼只能挤出个很勉强的笑容道“贵国的新式火炮真……真强。”

  他现在就想飞回去给王国里那些主战派一人一个大嘴巴子，他喵的，和拥有这种武器的王国交战不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么。

  “我也觉得不错，但这只是他强悍的冰山一角，我们接着看……哦，下一处靶子在三千米外，即便是望远镜也看不了那么远？”

  多少？三千米？

  你小子不会是在唬人吧？

  本就吃惊不已的萨比斯大使多米尼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这位年轻的拉齐奥国王，他想从这位年轻国王嘴里听到但是或者别的骗人的词句，但国王似乎并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而是冲着远处的炮兵连长点点头。

  得到命令的连长立刻向杰洛特举手敬礼，再才命令士兵重新调整射击诸元。

  “要不要先去看看靶子，虽然和一千米位置上摆放的木桩大差不差，但我们还在附近布设了抓到的哥布林用于模拟人类在火炮中的幸存概率。”三千米的靶子昨天就尝试过，能命中但因为风速等影响导致炮弹的落点会有偏差，所以这回是三炮齐射。

  多米尼点点头，他无法相信这是王国军手中新型火炮能够到的距离。

  三千米！那可是三千米！

  光靠步行都要走上很长一段时间，这武器怎么可能会打中哪儿？

  “走吧。”国王起身，往自己的双手上面哈了一口气接着又轻轻的搓搓。

  三人（牢杰、牢特、多米尼）登上马车，车夫又以极快的速度抵达设立的靶场位置，同行的士兵已经提前到达并检查靶子是否有纰漏。

  路上多米尼就一直在观察他们是否在沿着西方前进，下马车之后又围绕着木桩群看了又看，甚至还扒开积雪观察地面是否有烧黑的痕迹。

  可不论他怎么做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丁点作弊的嫌疑，到最后他不得不怀疑这疯狂的距离是认真。

  盯着装载哥布林的笼子，他首次由衷地祈祷这玩意儿能在炮击当中活下来。

  “还有一个六千米的靶子，要不要去瞧瞧？”牢杰像是洞悉这位大使全部想法一样笑道。

  “六……六千米？”

  已经没办法来形容多米尼脸上的恐惧了，这个距离马匹都要跑上很长一段时间，如果王国的火炮能在这距离展开攻击，只怕萨比斯王国军还没有集结起来便会遭受灭顶之灾。

  这简直就是荒谬！

  他用怪诞的神情看向杰洛特，似乎想从这位国王的脸上找到一点点与欺骗有关的表情，但不论他怎么看国王都是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国王依旧是认真的。

  “看你的表情也不信，走，去看看。”

  多米尼此时还没有意识到，整场所谓的武器测试是针对他一个人或者说针对整个萨比斯王国使团的大型武力展示活动。

  和刚刚一样，他继续搜寻着各种各样的细节，以求能够得到王国掩盖真相的证据，但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甚至国王为了测试火炮的杀伤范围，还布置了更多装着哥布林的笼子。

  当乘坐马车回到原点时，那些如雕像般的士兵仍然站在刺骨寒风中等待着他们的回来，若是放在萨比斯这会儿军队应该就要闹事才对。

  多米尼再度认识到了与王国的差距。

  再看看三门于寒风中矗立的火炮，炮口由原来的近乎平放变成指向天空。

  “不要让士兵们等待太久，继续测试！”

  “是！”连长再度敬礼，以小跑的姿势跑回火炮阵地，实际上就算国王要他们在这里站上一整天他们也愿意“榴霰弹三发准备，放！”

  ‘轰轰轰’

  三门火炮几乎是同一时间迸发出惊人的火光，将三枚炮弹送上天。

  紧接着，士兵们快速完成退弹动作又将一枚枚炮弹塞进炮膛，随着军官下达命令又将三枚炮弹射了出去。

  火炮的精度还存在问题，而且即便是同样的射击诸元也会因为各种原因产生偏差，因此杰洛特选择的是火力覆盖。

  三轮一共打出九枚炮弹。

  炮兵班组们又开始忙碌的调整射击诸元，这回炮口直指天空，对于六千米的目标而言他们需要用高仰角的抛物线来进行炮击。

  “待会儿直接去看靶子即可，现在先等炮兵打完炮弹再说，否则危险。”杰洛特笑着道“我的近卫骑士可是相当之厉害，即便是他也没把握在这样的炮击当中存活下来。”

  牢特心想，如果是自己面对这种程度炮击的话，大概率会是变得粉碎反正再想拼起来很难。

  摇摇头把这点不好的想法给甩出脑袋，他还想去艾米小姐家做客并品尝她亲手做的土豆泥呢。

  多米尼只能麻木的点头回应，他们的大枪开一枪的功夫，足够王国军的火炮打出好多发炮弹了……

  第三轮炮击，三门火炮一共打出十八发炮弹。

  炮击完成之后，士兵们就直接开始清理炮膛准备将这三门火炮拉回去检测。

  至于炮击的结果他们会知道的。

  国王和多米尼三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三千米的靶子设立处，此刻纯白的雪地上多了除脚印外的焦黑，冰碴子一样的泥巴被掀开好像还散发着热气。

  至于靶子的下场几乎和一千米处的差不多。

  布设在木桩群中的哥布林早就连同笼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远一点也是耳膜破裂七窍流血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

  杰洛特仔细的看了一圈，并对负责记录火炮落点的技术人员说了些什么，后者立刻用笔在纸张上进行书写。

  几名士兵有意无意的拦着多米尼，显然记录的东西涉及到王国的核心机密。

  三千米位置的落点还算比较密集，九发炮弹有超过四发直接命中靶子。

  用于测试的七只哥布林有三只连同铁笼不见踪影，另外三只内脏受损时日无多，最远的那一只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被吓得屎尿齐流而已。

  牢特在国王的授意下连开数枪将所有哥布林尽数打死。

  众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六千米位置，六千米的散布就有些大的离谱了，只有一发还是两发炮弹命中了靶子，其他的炮弹不是落在附近就是落到了更远处。

  这里的哥布林都死了，只有一只哥布林身上有明显的外伤，其他的哥布林走得都比较……安详。

  当然不排除它们是冻死的。

  杰洛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虽说意大利炮在纸面上的有效射程能达到可怕的八千五百米，但王国的技术明显还达不到那样的标准。

  六千米的位置上取得这样的效果已经非常不错，现在王国已经算是正式拥有了能在对面集结时就进行炮击的能力，像上次东境决战时王国拥有这样火炮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再埋设大量的地雷用作防御。

  对面绝对会连冲锋的机会都不会有。

  想到这杰洛特抽空看了一眼陷入极度震惊与恐惧的多米尼，这位大使的双眼如铜铃般大小，整个人好像被玩儿坏的布娃娃。

  而王国也在这一声声炮击中迈向崭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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