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耐心地解释。

  “其实这场戏在很久之前就可以结束的，之所以到现在还在进行，可以说是有我的一些私信吧。

  毕竟，在这里无所事事，一方面容易曾经闹事的概率，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找一些事情做。”

  “哦？”

  钟自强听出了一号的弦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说，在很久以前，你就验证了你的那个猜测？”

  “对。”

  一号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

  “在很久之前，我就验证了我的猜测，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事实就是，无论经历多少次轮回，我们这些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等等，什么叫你们这些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钟自强感觉有些没听明白。

  几十万次轮回，人还没变？那死的呢？跑的呢？跑了之后死的呢？

  “是的，从来就没有变过。”

  说完后，看向了时间之墟。

  这个时候，他们离时间之墟入口的位置没多远。

  里面那乱糟糟的情景看的也是清清楚楚。

  一号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时间之墟。

  “那里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监狱，更是一个生死轮回之地。

  我之所以说是轮回，而不是次数，就是因为，我发现，这些人，不论是管理者，还是囚犯，都还是原来的那些人。

  每一次的十亿人是固定的，而且，每一次轮回所经历的也是固定的。

  但在这些人的脑中，却没有这个概念，就仿佛死后去到地府，走过黄泉路，踏上奈何桥，喝了碗孟婆汤。

  等轮回的时候，却有被完整的送了回来。

  没有记忆，没有想法，也从未有过怀疑，除了我曾经自杀一次后，把一缕残魂留在了天地棋局，从而留下一丝记忆外。

  可以说，所有人的记忆都是空白的，或者说，只有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

  每次他们来的时候，都会以为自己是新人，然后按部就班的融入到集体。

  我想，这可能也是时间之墟的防御机制吧。”

  钟自强呆呆的看着一号。

  这……

  抹除记忆，修改记忆，颠倒生死……

  他现在有些不敢听了。

  这不是要命么。

  咱就说，这么牛B的人物，两人现在说的话不会被听到吧？

  钟自强眼神带着一抹忧虑。

  这还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原本这里面没他什么事，找个机会，抢半艘船，直接跑路就好了。

  何必在这里拉大锯呢。

  现在好了，把自己被拉进来了。

  虽然说也得到了丢失的那块时光碎片。

  可问题是，为了这一块时光碎片，到底值不值得得罪背后之人，那位神秘的狱长。

  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每一次来的人都是一样的？这里面，包不包括我？”

  其实，一开始他是没有这个问题的。

  毕竟，自己就是一个贸然闯入的人，还是被人亲手送来的。

  可现在知道那位狱长的厉害，那就不得不怀疑了。

  自己是否也是经历轮回，被抹除记忆后扔进来的？

  前面所有的路，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一号却是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也经历了轮回，这点我也不确定，毕竟，我也已经好多年没有上心这场戏了。

  但有一点我能确定，那就是，在你没来之前，确确实实没有另外半艘时光之舟的存在。”

  说完后，抬手轻轻一挥，一大堆时光碎片噼里啪啦的掉在了甲板上。

  把钟自强看的是目瞪口呆。

  可还等他有什么动作。

  就见那些时光碎片纷纷融化，融入到船身中。

  “这……这是……？”

  一号呵呵一笑。

  “你不会以为，有了时光之舟就能离开这里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也未免太小瞧这时间之墟了。

  时光之舟也是需要能量的，而时光之舟所需要的能量叫做岁月。

  而这些时光碎片，恰巧就是时光之舟所需能源的聚合体。

  要不是我在这里时间太长，我也发现不了这点。

  也就是说，哪怕你这个变数到来，时光之舟完整的修复。

  但只要没有岁月之力，那也不过就是一艘比较安全的船罢了。

  你可以想一想，在满是漩涡的时间乱流中航行，单靠一双手，一对船桨，真的能够离开么？

  哦，忘记和你说了，这些漩涡，代表的就是我们自己的时间轴。

  时间轴一直存在，那么，就证明，我们也从来都没有死亡过。

  你放心，我数过了，不多不少，正好十亿。”

  钟自强拼命的接受着信息。

  但嘴巴却是一直都没有合上。

  无他，太震撼了。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如果这次不是碰巧找到了一号，碰巧拿到了那枚时光碎片，又碰巧回头救了人。

  怕是这一次真的就要空欢喜一场了。

  最关键的是，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毕竟。

  时间之墟经过这次暴动之后，应该就要进入新的轮回。

  而他没有能源，只能在时间乱流中徘徊。

  最终的结果，应该就是等到下一次，一号带着……不，可能不会再有一号带着时光碎片出来了。

  因为，刚才的那些碎片可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少说也有几十万枚。

  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号应该是把全部身家都带出来了。

  怕是死也要拼出一条路回去。

  也就是说，他接下来面对的，将是那些抢到时光碎片的‘幸运儿’，而不是手握半艘时光之舟的一号。

  除非，在某一次轮回，一号再次清醒过来，重复这个操作几十万次轮回。

  就是不知道，到那个时候，有没有第二个他，带着另外一半时光之舟出现。

  估计，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钟自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这还真的是，一子错，满盘输啊。

  也幸亏刚才没有任性，回来救人了。

  要不然的话，怕是这次要遭。

  想到空间桶里一群数学家，疯狂沉迷于命运计算器的样子。

  他第一次对于命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天生注定，很多时候是需要自己去改变的。

  就好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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