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不满哼道：【素素姐，你说话归说话，怎么还骂人呢？】

  “行了，别贫嘴了，帮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

  “我要和他交流。”

  李素素思索片刻，说：“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才会来找我。不然按照正常丧尸的习性，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应该攻击我。”

  她把之前他们还见过一面的事告诉石榴，听得它啧啧称奇。

  【你说他吓唬你？确定不是他想要攻击你，被你躲开了吗？】

  “我根本没躲！”她困惑皱眉：“如果他真想攻击我，身上会有杀气。但我没在他身上发现杀气，所以也就没往那方面想。”

  【我不懂，我没战斗过。】

  “我想也是。”

  她走到他面前，指了指自己：“我，李素素。”

  四号实验体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素、素——”

  她指了指他：“你是谁？”

  四号实验体歪头：？

  “……糟糕，他听不懂。这么简单的话，他都听不懂。”

  【简单，你用古兽语跟他交流不就行了吗？】

  【来，我教你。李四谁？】

  李素素：“……李四谁？”

  四号实验体瞬间明白了，大眼睛亮亮地注视着她：“……”

  “他说什么？”

  【他说他叫伊林克特拉·安德森·奥古斯塔斯·芬里格……】

  “我终于知道雌神为什么发明新兽语了。换做是我，也一样……太长了！”

  她友好注视着他：“叫你伊林，可以吗？”

  四号实验体无声微笑，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李素素顿了顿，指了指他：“李，伊林，行？”

  这下他听懂了，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

  “……”

  【可以。】

  “这句话你不翻译我也能明白。”

  【那我不翻了。】

  “还是翻吧。”她妥协地叹了一口气道：“下一句，你找我干什么。”

  【李找窝干神马。】

  李素素：“……李找窝干神马？”

  伊林：“……”

  石榴沉默了。

  李素素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怀疑我没听清，你让他再说一遍。】

  她虽然疑惑，但还是给伊林打了一遍手势，示意他再说一遍。

  他乖乖重复：“……”

  “这下你听清了吗？”

  石榴安静了片刻：【你让他再说一遍。】

  她不耐烦催道：“行了，别磨磨蹭蹭的，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他从丧尸的记忆里看见你能杀死丧尸，想让你杀了他。】

  李素素：“……”

  “你没听错？”

  石榴的语气也很困惑：【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让你让他再重复一遍！】

  李素素想了想，也觉得他应该不会是这个意思。

  有谁会觉得长寿不好呢？

  应该没有人会这么觉得吧。

  她又给他打了一遍手势。

  伊林：“……”

  【他就是这个意思。素素姐，你要帮他吗？反正他是丧尸，杀了他也没什么，就当是举手之劳好了。】

  李素素沉默了半响，反问它：“石榴，你觉得这是举手之劳吗？”

  【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石榴，杀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可以为了复仇和自保拔剑，但不能为了杀戮而杀戮。”

  她面向伊林，轻扯嘴角：“回去吧。”

  说着，就要起身回帐篷，伊林却急切地拉住她，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他说……】

  “你不用翻译，我也能猜到他在说什么。他想劝我杀了他对吧？”

  【嗯……】

  她叹了口气，心想大概没这么容易让他回去，就问石榴：“你有没有语言模块之类的功能，好让我快速学会古兽语？”

  石榴犹犹豫豫道：【有是有，但是很会痛。】

  “试试吧。”

  【哦……】

  不知道它做了什么，李素素忽然感受到大脑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凭空想要挤进她的大脑。

  她忍不住痛呼起来，吓得伊林连忙松开了她的手。

  “……”

  “……”

  “……我不是故意的。”

  能听懂了。

  李素素苍白着脸深吸一口气，适应大脑中的异样。

  石榴等她缓过来，才道：【抱歉素素姐，这个功能比较落后，需要在你的大脑里植入一个翻译体，很痛吧？】

  她有气无力地叹息一声。

  “石榴，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它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那可多了去了……】

  “我没在夸你。”

  【哦……】

  它沉默了一会儿，局促道：【素素姐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你自己跟这只丧尸好好交流，注意别被他咬了啊！】

  说完，怕她要骂它落后，没等她回应，就迫不及待地跑了。

  李素素好无奈，但这个翻译体还是她自己让石榴给她装的，也不能全怪石榴，只能暗自咬牙忍耐疼痛。

  她转眸看了伊林一眼。

  “我不会帮你的，你回去吧。”

  伊林愣了愣，脸上显出一丝无措。

  “为什么？是因为我带来的猎物不够多吗？我明天会去找更多的猎物！”

  她这才知道，原来每天早上在帐篷外看见的尸体全是他带来的。

  她哑然失笑：“你为什么要给我送猎物？”

  伊林的眼神单纯清澈。

  “因为你帮我治好了翅膀和腿，还有我想让你帮我杀了我，所以才给你送食物。这些都是报酬！”

  虽然部落很久以前就消失了，但阿爸阿妈教他的规矩他都没有忘。

  纯真的大眼睛熠熠生辉，里面赤诚滚烫，仿佛闪烁着太阳。

  “等我结束这一生后，兽神会保佑我重新转生成为阿爸阿妈的孩子。到时候，我就能重新变回一个兽族，恢复普通的生活。”

  李素素平淡地望着他的眼睛：“如果无法转生呢？”

  没人知道死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也许有人会抱有美好的期望，期待死后重新转生，一切从头再来。

  但更多的可能是，死了就是死了，没有灵魂也没有意识。

  眼睛一闭，一切都泯然无形。

  迎着那对澄澈的眼眸，李素素眼中不由得溢出一丝怜悯。

  “我不会杀你。活着才有希望，死亡只是早早结束了你这一生，没有任何意义。与其期待死后的世界，不如想想，该怎么做才能解除尸毒。”

  伊林愣住：“尸毒……能解除吗？”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她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笃定，不经意地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兽人研制出来的病毒，自然也会由兽人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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