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到街上，迎面便看到八重神子面上带笑地走来，国崩脸一黑，拉着程言想躲开，却已经被八重神子看到。

  “哎呀，两位小家伙，是不是饿了？走吧，影亲自下了厨正等着你们呢。”

  闻言，程言和国崩齐齐停下脚步，一个脸上春风明媚，一个如丧考妣。

  国崩重重抬手捂脸，“不用了，我们已经吃饱了。”

  程言偏头看他一眼，随即面向八重神子开口，“是吃饱了，不过我还能再吃一点。”

  八重神子笑意更浓，“那走吧，别让影等急了。”

  国崩再一次地觉得前往天守阁的路这么难走，他是造了什么孽拥有一个味觉失灵的朋友，明明平常吃正常食物时一点异常都没有，为何程言对着某人做出的生化武器依然能大快朵颐。

  国崩曾经不信邪，虽然第一次在踏鞴锻刀场吃程言带回的粥时他便吐了，可后来在面对影带着期待的眼神时，他心中一时不忍，便犹豫地再次尝了一口盘中名为“饭团”的东西。

  没当场吐出来是他面对影最后的温柔。

  那次直到出天守阁他的脸色都是青的。

  可跟他一起的程言，把满桌分辨不清原材料的东西通通消灭后，竟然还能跟影谈笑风生。

  甚至还夸她厨艺好。

  国崩属实不能忍，如果不是程言嘴欠说出那句夸影的话，或许自己现在就不用隔几日就承受酷刑了。

  踏上“寻死”路，国崩的心情沉重无比。

  踏鞴锻刀场的事件以长正被惩处告终，丹羽和桂木也一起开了新的锻刀坊，规模有些小，但却更自在。

  在天守阁与影说开一切后，自己非人非物的身份似乎没有原先想象得那般不容于世。

  影作为稻妻的执政者承认了自己的存在，丹羽他们也不用再因为这个秘密提心吊胆。

  国崩还记得那日程言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自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说，自己可以用最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

  而影对自己的态度，也逐渐软化了国崩内心的坚壁。

  就像是平常的家人一样，会主动关心国崩的身体，会做料理给他吃，虽然料理有毒死人的风险，但国崩实打实能感受出影对自己的态度转变。

  这样的生活是他从前在梦里都不曾幻想过的，现在却真真实实地降临在自己身上。

  这一切，都是因为程言的出现。

  “喂，崩子，尝尝这个，很好吃。”

  心底温柔的回忆立刻被程言夹到自己碗里的一块不明物砸掉。

  国崩脸刚想垮下来，抬眼便对上一旁影专注期待的视线。

  “这是玉子烧，我新学的菜式。”

  国崩很想勾唇笑一下，好让影知道自己真的不是不想接受她的好意。

  托程言的夸赞，影已经对她的厨艺无比自信，在本就惨不忍睹的水平上还不停学习新菜式，可这些菜，无论原材料是什么，入口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恐怖，吃了能连做几个噩梦的程度。

  国崩拿起筷子的手带着几分颤抖，余光狠狠瞪着旁边大快朵颐的程言。

  今天回去，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逼程言发誓，发誓再也不夸影做饭好吃！

  ……

  枫丹。

  身着西装，打扮干练的男人手里抱着厚厚一摞文件。

  来到一辆似乎早已等待在原地车旁边。

  “这是审判官大人要寄出去的信，看清楚要寄去的国家，绝对不要出错。”

  接信的人应了一声，将数十封信件分门别类放在车上，确认上锁才出发。

  属于水的国度空气中都泛着湿意，道路上，只有车马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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