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证的年轻人哪会想到，对方会问到这么细节的东西，自然是结结巴巴答不上来。

徐鹤宁皱眉起身：“我反对！“

张扬立刻按照荣惜的要求，打断徐鹤宁，并且转述她的话。

“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案件的起因，证人必须回答。”

“反对无郊。”法官点点头，“证人，回答问题。”

“我……”

小年轻看看徐鹤宁，再看看死者的父母。

“我们当时就是，随便开车走到那。”

“现在，提高语速，不要给证人思考的机会！”

提醒张扬之后，荣惜一句一句地教，张扬一句一句地问。

“当时，谁开车。”

“是我。”

“你喝了酒还开车？”

小年轻生怕对方说自己酒驾，忙着否认。

“我没喝酒，我很清醒的。”

“你们开的什么车？”

“越野，奔驰越野。”

“车牌号？”

……

一口气，荣惜连续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做证的年轻人都是应答如流。

看对方已经放松下来，她话风一转。

“那么，车上有几个人？”

“五个。”

小年轻想也没想，就说出实话。

徐鹤宁听到这句，吓了一跳。

“我反对。这些与本案无关，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不对，与本案有关！”张扬大声重复着荣惜的话，抬手指住小年轻的脸，“案发时，除了死者之外应该只有他的三个好友才对。那么，我现在请问证人，第五个人是谁？”

小年轻慌了，“我……我记错了，是四……四个。”

“几人坐在前面，几人坐在后面。“

小年轻生怕说错，认真想了想。

“两个人在前面，两个在后面。”

“你确定？”

“确定！”

“你说谎！”张扬取出一张照片，“这是我们从附近路口监控，调到的照片，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当时车子后座有三个人。”

照片在大屏幕上放大，小年轻的冷汗瞬间淌下来。

张扬按照荣惜的指挥，大步走过来，两手撑住证人席桌子。

目光逼视着年轻证人，已经有些慌乱的眼睛。

“现在，你重新回答我，当时车上到底有几个人？”

“这……”

“我提醒你，按照法律规定，做伪证情节严重，要判七年。”

七年？

小年轻的冷汗，瞬间就淌下来。

“我反对！”徐鹤宁再次阻止，“他……他这是威胁我的证人。”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法律事实，怎么是威胁？”

荣惜浅笑着，扶住手机。

“难道徐律师的意思是，我国的法律法规是错的？”

徐鹤宁知道说错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一直唇枪舌剑的徐鹤宁，都被荣惜质问的哑口无言。

下半场开庭还不到十分钟，徐鹤宁已经被荣惜压制住。

张扬和坐在旁边的助理，都是彻底服了气。

坐在旁听席的吴北城，也是露出笑容。

“反对无效，证人回答问题。”法官威严提醒，“诚实回答。”

“车上……”小年轻咬了咬后牙，低下头，“有五个人，除了我们四个，还有一个我们从酒吧带回来的女的。”

徐鹤宁呼吸一窒，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明上半场被她打乱节奏，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局面的张扬。

怎么会，突然像换了一个人？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竟然逆风翻盘！

荣惜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此时，庭审正在关键时期。

看一眼屏幕上陌生的号码，她直接将电话挂断。

嗡——

手机震动，一条信息发过来。

“我是江律，门外有一个礼物给你。”

江律？

荣惜扬了扬眉。

“张扬，你自己先盯一下，我很快回来。”

提醒张扬一句，她起身快步走出法庭大门。

正准备将电话回拨过去，一位西装鞋履的年轻男人，快步迎过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

女孩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对眼睛。

“您一定是荣小姐，我是江律先生的助理孙哲。”

荣惜向对方点点头：“您有什么事吗？”

里面还在庭审，她没有时间耽搁。

“江先生吩咐我，给您送一个证人。”

孙哲向她一笑，抬手将跟在身后的女孩，拉到荣惜面前。

女孩子垂着脸，摘下了口罩。

证人？

这就是江律说的礼物？

荣惜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想到一种可能，心脏重重一跳。

“你就是……案发时那个女孩？！”

女孩轻轻点头。

“太好了。”荣惜露出喜色，“江律是怎么找到她的？”

不等孙哲回答，不远处已经传来张扬助理的声音。

“荣小姐！”

不远处，1号法庭的大门拉开，张扬的助理小跑过来。

“情况不妙，那个证人怎么也不承认，您快进去看看吧？”

“不用担心。”荣惜扶住女证人的胳膊，“这一次，我们赢定了！”

*

*

1号法庭内。

“你说谎！”

张扬重重一拍桌子。

“当时，你们几个人试图对车上的女孩，进行非法侵害。我的当事人正是听到女孩的求救，才出来阻止你们，根本就不是抢劫！”

“我反对！“徐鹤宁站起身，“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当时证人正在对女孩进行非法侵害。”

“反对有效。”法官皱眉看一眼张扬，“被告律师，请不要使用没有证据支持的推断。”

“不，我们有证据！”

门口处，响起清亮的女生。

所有人，同时转过脸。

只见法庭的大门分开，一身黑色套装的荣惜，大步走进来。

在她身后，跟着张扬的助理，还有一个年轻女孩。

看到这个女孩，庭上的证人和坐在辩护席上的徐鹤宁，同时脸色一白。

这怎么可能？

荣惜怎么可能把她找来？！

荣惜在隔离栏外停下脚步，目光明亮地看向坐在最上面的法官。

“法官先生，我方现在要求，当庭提问我们的新证人。”

“我反对。”徐鹤宁撑着桌子站起，“这不符……”

“法官大人！”林善武此时也认出女孩的脸，“就是她，她就是那天晚上我救下的女孩，她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法官大人，您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啊！”

听到林善武的声音，旁听席的人们都是露出错愕的表情。

“法官大人！”荣惜深吸口气，扬起声调，“我知道，这并不符庭审的规则。但是，我们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公平与公正。这个证人可以证明我们的当事人，是在见义勇为，而不是抢劫犯罪，这将决定着本案的最终走向。作为关键证人，她理应站到证人席上。这是我的当事人应该得到的公平与公正。”

“我反对，这根本不符合庭审的规则！”徐鹤宁大声反驳道。

荣惜转过脸，“那我请问对方律师，是法律的公正更重要，还是规则更重要？”

徐鹤宁还在反驳，坐在主审席上的法官，重重一敲法锤，两手撑着桌子站起身。

“本庭宣布，证人可以上庭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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