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已经去请村长了，王婆子知道瞒不住了。

  “我老婆子是没有办法了”

  王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那可怜的孙女，不就是给冷将军家的人送了封信，就被你们县衙抓了，挨了板子，还不让我们看，死了”

  “我儿子受了打击，离开清源县谋生去了，我唯一的孙子，看上冷家村的一个姑娘，人家嫌弃我们家穷，我只好卖牛给孙子凑聘礼”

  冷家村的姑娘，冷若雪愣了一下，适龄的自己好像全部带走了啊。

  “你这婆子休要乱说”

  县令拍了惊木堂。

  “原来王珍珠是你家的孙女”

  他对上号了。

  清源县总共没有发生过几件大事，王珍珠是在他的默许下，死在监牢的。

  “当年你家王珍珠，冒充冷郡主，被识破，郡主仁慈，没有追究她的罪过，只是派人送了她回来，结果她歪曲事实，误导何若水的家人，污蔑何若水的死和郡主有关，按说应该当堂打死的，本县令只是罚了她板子，她自己在监狱里，你们王家的人一个都没来看的，生怕牵扯到自己，她才在狱中伤情不治而死”

  “是，她是该死，所以我们都没来看她”

  王婆子也觉得这个孙女该死，自己富贵了，都不知道给家里点银钱。

  要是早知道了，想办法弄死柳如絮和冷若雪，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我孙子是无辜的啊，我儿子找不到了，孙女也死了，我家就一个独苗了，不让他娶媳妇，我们王家就要断后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想着把牛卖了给凑聘礼”

  “县令大人，您就放我一马吧，只要我孙子娶了媳妇，那是冷家村的姑娘，家里有钱，娶了过来，这牛钱就能赔给县衙了”

  不得不说，王婆子思路奇特。

  卖了县衙的牛，娶了冷家村的孙媳妇，再让孙媳妇赔偿县衙的牛钱。

  要不是县衙的牛有印记，卖牛需要有牛籍，说不定还真能让王婆子得逞。

  “这婆子，就你家那样的，能娶到冷家村的姑娘？”

  一个围观群众不解了，冷家村的姑娘可是香饽饽，别说村里了，就是县里，很多人都想娶呢。

  “可不是，我家小子还想找个冷家村的姑娘呢，被人家媒婆直接拒绝了”

  “婆子，你家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有好事的听说王婆子这样的人家都能求到冷家村的姑娘，也打起了这个姑娘的主意。

  县令也不打断，反正王家村的村长还没来，让大家说几句就说几句呗，自己也当听了个热闹。

  “你们别想打我孙媳妇的主意”

  王婆子脑子是够用的。

  “别是你托的媒人说，人家嫌弃你家穷，直接拒绝了，你这聘礼，是自己想出来吧？”

  不得不说，这个群众真相了。

  “就是，要是真有冷家村的姑娘看上你家孙子了，你倒是说说是哪家的啊，聘礼不够，我们大家帮你凑凑，你孙媳妇过门了，还我们就是了”

  “就是，你倒是说说看，冷家村的姑娘我们也打探过不少，说不定就知道你说的那个姑娘”

  众人起哄想知道是冷家村的哪个姑娘，能看中这样的人家。

  要是这样的人家都能看中，那自己家不是更有机会了？

  “王婆子，若是没有和人家姑娘定亲，就别乱说，省的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人家姑娘要是告你，一顿板子可是免不了的”

  县令敲了一下惊木堂。

  王婆子一听板子，就清醒了，闭嘴不说话。

  “原来真的是媒人说他家穷，还没答应呢”

  围观群众恍然大悟。

  “让让，让让”

  衙役带着王家村的村长和族长来了。

  事情很快就审完了。

  这牛，是县衙的牛。

  是王婆子把印记烫了，想卖钱，反正牛是王清河出面借的，有什么事情，找王清河。

  没想到，刚到牛市，就被牛市的人发现了，报了县衙。

  “王家村王大丫，私自损伤县衙的牛，欲偷卖牛，犯盗窃罪，需赔偿县衙损失二两银子，用于牛的看伤修养，鉴于王大丫家主王清河，不事生产，家中无力承担郡主垫付修缮宅院的银两，现需赔付郡主垫付的50两银子，原王家宅院折合银两20两”

  “按盗窃罪，王大丫一共需赔偿县衙二两银子，赔付郡主60两银子，仗二十板子，本官念在你年事已高，可以银代仗，一两银子一板子，王大丫，你可服？不服加倍”

  县令的话让王婆子心惊胆战。

  意思是，自己家的宅院没了，还得赔偿60两银子？

  牛也没卖成，还要赔偿二两银子。

  还要挨二十板子。

  “我认罚，我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王婆子这次是真哭了，“你们这是要我这个老婆子的命啊！”

  “你若不起了坏心思，好好干活还债，谁会要你命，你们村子，也就两三家的银钱没有还完吧？别家是家里有病人，还的慢了一点，可你家呢，是一点银子都没还，挣的银子都拿去吃喝了，王村长，这就是你的失职了，一直没有报上来”

  县令问责王村长。

  县城的事情很多，所以村子里的情况都靠村长管理。

  今天县令才知道，王清河家是一点银子都没有还。

  按说这样，宅子早就应该收回来了，牛也应该收回来。

  王村长满头都是汗，他以为，需要等六年以后，才会有人来算账呢。

  谁知道这王婆子弄了这一出，害的被提前算账了。

  “小人以为……以为王清河考上了秀才，出去谋了官职，这欠的银子肯定能还上，所以才没有上报的，谁知道这个王婆子，居然敢打县衙牛的主意，是小人失察了”

  “不过这王清河家的地还都没过户到王清河头上，要是王大丫的银钱不够赔付的，可以拿王清河家的田来抵债”

  村长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算计我家的地，没了地，我们还怎么生活？”

  王婆子扑上去，对着村长的脸就开始挠。

  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拦住王婆子的时候，村长的脸已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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