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在权能的话语中，在权能的理智“血肉”的紧紧束缚中，惊愕地张了张红唇。

  原来，残缺之人，从未有任何权限可以离开女巫庄园，就连巴巴雅格自己都不行！

  所以，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执未有之权，而令残缺的自己逃离女巫庄园。

  而自己之所以能够离开……

  居然是因为权能这个第二人格，补齐了自己的残缺？！

  所以……

  “因为是你补齐了我的残缺，所以导致你的一部分，便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因此你的一部分，便因此成为了第一人格，与我并存！”

  “所以你便暗中以部分第一人格的权限，偷偷控制我理智的丝线，将你从第二人格当中给释放了出来，对吗？！”

  艾琳娜终是明白了一切，愤怒地质问道。

  “正是如此，艾琳娜……”

  “你终于明白了。”

  权能一脸欣慰般地宠溺道。

  “我为了能够不被你发现，从而让你突然做出了什么干扰我行动的选择，我可是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呢。”

  “所以，很抱歉，我直到你离开女巫庄园这么久，才终于出现与你见面，还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呢。”

  “要知道，我也是很辛苦的呀。”

  “为了不让你的智力丧失，而发现我的存在。我只能让作为第一人格的那部分我，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第一人格的理智丝线，慢慢地解救着，另外一部分被你锁住的，第二人格的我。”

  “好在最终，我终于成功了。”

  “我终于……以第一人格的权限，替你做出了选择——要彻底，与第二人格，交换身份呀……”

  权能一脸疲累地说着。

  “我终是替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艾琳娜……”

  “只因为……我是那么得爱你……”

  “那么得……深爱着你啊……”

  艾琳娜在权能混乱的话语中，不觉咬紧了皓齿，整个身躯都在血肉当中，因为恼怒而不断痉挛着。

  是自己的失误……没错！

  是自己小觑了权能，以为只要自己不去主动招惹祂，便可以忽略祂的存在……

  这些疏忽与错误，艾琳娜都能够坦然认命！

  可是唯独……

  “凭什么……”

  “凭什么你自作主张，要来补齐我的残缺啊——！！”

  艾琳娜身体不住于血肉中扭曲着！挣扎着！不甘着！嘶吼着！

  “因为我就是你啊，艾琳娜……”

  权能走上前来，溺爱地抚摸着艾琳娜狰狞而扭曲的面孔。

  “你若残缺，那么作为另一个你的我，必当自动分离出你所残缺的部分，自动帮助你补齐啊……”

  “所以，你能够了解我对你的爱吗……”

  “宁肯让自己残缺，也必要守住你的完整。”

  “甚至无论，我自己……究竟愿不愿意……”

  “不过！我是愿意的，艾琳娜。”

  “因为我不仅仅是客观地深爱着你，也是主观地……深爱着你啊……”

  权能的手掌，轻抚着艾琳娜的面颊，却是突然，突然被艾琳娜一口狠狠咬住！！

  “嘻嘻！哈哈哈！咦嘻嘻嘻嘻……”

  权能突然在艾琳娜的紧咬当中，扭曲大笑着。

  “我感受到你对我的爱了，艾琳娜……”

  “你的爱让我深深得着迷，艾琳娜……”

  “你的爱让我满心欢喜与兴奋，艾琳娜……”

  祂的声音是那么得扭曲，那么得温柔，那么得病态，那么得疯癫。

  “可是，我却不能始终与你这样，连接在一起呀，艾琳娜……”

  “因为，我深爱着你。”

  “所以，就让我来替你完成执权的厄女，所要*****吧……”

  艾琳娜的目光不觉一颤。

  又是认知障碍的词汇呢……

  与当初尤利西斯所说的，仿佛如出一辙。

  所以，执权的厄女……究竟要干什么呢……

  “……曾经的我，在你的意识空间里，一直都如同这样，被你的理智，锁在你的身后。”

  “现如今，你便如同当初的我一样，在我这片已然由我操控的意识空间当中，于我身后，静静感受，我曾经的感受吧……”

  这一刻，权能望着血红色的虚空，嘴角勾勒出诡异的弧度。

  “大概正是因为你终于彻底成为了我的第二人格，所以，你才终于能够，彻底抵达这片意识空间，发现了这里吧？”

  “放心吧，艾琳娜。虽然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我相信，也必是永恒。”

  “请好好享受我曾经身为第二人格的苦楚吧，艾琳娜……”

  “作为第二人格，那种明明也是身体的主人，明明也可以感知到身体一切，却因为无法操控而屈辱，不惜放弃对身体的一切感知，默默永恒立于意识空间当中，默默注视着第一人格骄傲的背影，那种深深得……无能为力的苦楚呀……”

  权能深深吸了口气，在手掌被艾琳娜咬得扭曲、变形的情况下，再次露出了宠溺的微笑。

  “然而在此之前，将我曾替补你的残缺部分，还给我吧……”

  权能说着，祂那突然被咬的手掌变成了虚无，并且直接穿透了艾琳娜的头颅！

  艾琳娜龇牙一怔，然而马上，权能的手掌便从她的头颅中握拳伸了回来。

  就仿佛，祂从艾琳娜的身体当中，已然拿回了那本就属于祂的那一部分似的。

  可是艾琳娜，却是无论怎样，也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究竟缺失了什么？

  但是下一刻！

  艾琳娜只觉眼前一颤，居然再次看到了落日城的街道。

  她看到了发丝有着一些凌乱的菲斯娜，一脸慎重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看到到了余光中街道两旁房屋的残垣断壁。

  甚至，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能够嗅到空气中尘土的味道，甚至能够感受到微风，轻轻吹拂过她的肌肤……

  可是！

  她明明能够感知到自己身体的一切，但是，却是眼不能眨，舌不能动，甚至就连恐惧，都不能引起身体的痉挛，不能触发眼眶里的泪水……

  这……就是被锁住的第二人格吗？

  明明可以正常感知到身体的五感，但是，无论自己的意识还是情绪，通通无法对这具身体发出一点点指令，令这具身体，出现一丝丝干扰。

  不！或者，这只是残缺的第二人格，才会面临的感受吧。

  毕竟，艾琳娜现在，感觉自己连意识空间，都无法回去！

  可是权能作为第二人格之时，祂明显始终都是退居在意识空间当中，并默默注视着自己的这个第一人格，在意识空间中，立在祂身前的背影。

  因为权能说过，祂因为屈辱，而不愿去感知她的感知！

  可是此刻残缺的艾琳娜，却只能感知权能的感知，却是连退回意识空间的权利都没有！

  这一刻，艾琳娜好似突然知道自己之前所残缺的，究竟是什么了？

  那是……

  意识的自由啊！

  就像是猫咪一旦扬起了它自由的尾巴，那么它轻便的脚步，便可以抵达任何一个，它想要抵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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