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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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营忙活过几[ri],便又到了休憩的[ri]子,一早,孟管事那厢就派人让穆兮窈过去,也不知是要说些什么事儿。
去了孟管事的院子,他正在堂前翻阅府中近[ri]的账册,见得穆兮窈,笑道:“瑶娘,告诉你个好消息,往后你便不必在将军府和军营两头跑了。”
穆兮窈一愣。
这话的意思,是府里有适合她的活计了。
“前阵子因着萧军进犯,府里跑了好些人,而今也空出些适合你的活来,往后你每[ri]去王府西面洒扫洒扫几个院落就成。”
洒扫院落?
穆兮窈有些惊诧,这活可是比在军营灶房帮厨轻快多了,而且也不必担忧将岁岁一人留在将军府。
她福身正[yu]道谢,却听孟管事又道:“对了,侯爷特意吩咐我,说此番疫疾,之所以能研制出药方,你也立了不小的功,往后我会给你再涨一倍的月钱,也会帮你和岁岁换个再大些的住处,一会儿自会有人领着你去。”
这好事儿接连砸在头上,一时令穆兮窈有些懵,尤是听孟管事提起安南侯,她更是心情复杂,根本高兴不起来,但还是强笑着道了句“多谢孟管事”。
话音方落,就见一小厮慌慌张张而来,气喘吁吁道:“孟管事,外头来人了,说是什么京城来的公公。”
闻得此言,孟管事面[se]微变,赶忙站起身。
京城来的人!
此事恐非同小可,他吩咐道:“快将人请进花厅去,另派人速去军营请回侯爷!”
几人应声,赶忙去办。
事出突然,孟管事此刻也无暇顾及穆兮窈,便先让她回去好生收拾收拾东西,等后头有空他再派人过去领她去新屋。
说罢,便急匆匆去招待那位自京城来的贵客。
穆兮窈兀自出了院子,心下暗暗猜测,应当是宫里派来传旨的。
她记得梦中,安南侯平定疫疾,继而大败萧军后不久,便被陛下召回了京城以受嘉奖。
只是,这战胜萧军才过去多少[ri],恐怕连捷报都还未传至京城,这圣旨怎的这么快便来了?
难不成是她猜错了?
穆兮窈满腹纳罕地回了屋,依孟管事所言,收拾起东西来。
原觉得东西还不多,可这一收拾,竟一下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穆兮窈累得正[yu]坐下喝[kou]茶水,徐婶和陈家婶子来了,见得她放在床榻上的包袱,徐婶好奇道:“瑶娘,这是收拾东西呢?”
“是啊,孟管事想让我和岁岁搬到别处去住。”穆兮窈笑着请两位婶子坐下,将孟管事要给她搬屋换活的事儿给说了。
徐婶和陈婶都打心眼里替穆兮窈高兴,尤是陈婶,看着穆兮窈,可谓满眼心疼,“你赵婶子都同我说了,你在军营照顾病患,可是吃了不少苦,险些将命都搭了进去,府里当时也有不少人染了疫疾,幸得你发现了念[cao],有了那药方,他们才活了命,瑶娘,这都是你积下的功德,你将来定
会有福报的!()”
福报不福报的,穆兮窈并不在乎那些,只消她和岁岁的[ri]子过得安安稳稳,对她而言再满足不过,婶子严重了,此番能度过疫疾,靠着的是那些大夫,而我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她并非谦逊,她确实不懂医理,至于那药方也并非她琢磨出来的,只是占了那做过前世之梦的便宜罢了。
穆兮窈有时在想,或是上天存着仁德与不忍,才会借她之手,去改变成千上万人原本悲惨的结局,弥补世间憾事。
二人说话间,来领路的小厮到了。
“瑶娘,孟管事让我带你去新的住处,你可收拾妥当了?”
“哦,还剩一些,麻烦小哥再等我片刻。”穆兮窈话毕,转而又想起岁岁来,岁岁此时当是在巷子那厢和几个孩子玩,她需得将她带回来才行,不然一会儿若岁岁突然回来寻不着她,怕不是要着急的。
她还未言,徐婶却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一般,提议道:“瑶娘,要不,你先去寻岁岁,剩下的我和你陈婶帮你收拾便是。”
穆兮窈往角落的箱笼看了一眼,剩下的也就几件衣物,都在那里头了,她颔首道:“那就麻烦婶子将那箱笼里的衣裳包起来,我很快便带着岁岁回来。”
她道了谢,便匆匆去了后巷将岁岁带了来,岁岁正同小月儿玩的不亦乐乎,颇有些不愿意离开,但听得娘说他们要换个大屋子住,眼睛都亮了,一路上蹦蹦跳跳,可是高兴。
然快行至门[kou],远远瞧见一帮子人围在她屋前,穆兮窈不由得秀眉蹙起。
她才离开了一会儿,这是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有人发现她,转头看来,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向穆兮窈投来,眼神显得格外古怪。
穆兮窈心下移窦丛生,待走近了,才瞧见那孟大媳妇抬着下颌,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而徐婶与陈婶正站在门[kou],徐婶手中更是紧紧攥着一件衣裳。
只一眼,穆兮窈便白了脸[se]。
“来得正好,你让她自个儿说,这衣裳究竟是哪儿来的?是不是侯爷的!”孟大媳妇狠狠瞪着穆兮窈。
徐婶闻言看了穆兮窈一眼,提声道:“是侯爷的又如何,我都说了,先头瑶娘去松乔苑送水,不意湿了衣裳,是侯爷好心将自己的衣裳予她披,那事我们都是知道的,我看你就是记着上回的仇,想借此报复瑶娘!”
孟大媳妇心虚地抿了抿嘴,她的确是存了报复的心思,若非因着这个不要脸的小寡妇,她和她家阿旺也不至于吃了那么大的苦头。
她就是心有不甘!
才会在方才趁着徐婶和陈婶帮着收拾东西的工夫,眼疾手快地进屋提了那件男子衣裳就在屋外大声嚷嚷,抖落这瑶娘干的丑事。
但她说的是事实,可不算冤枉了她,思至此,孟大媳妇顿时又有了底气,轻嗤道:“一群蠢货,你们啊,都教她骗了,我瞧着她闯进松乔苑根本有所图谋,指不定就是为了勾引侯爷。还有,这衣裳根本不是先头那件,大年初二那夜,我
() 可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侯爷自她屋里出来,和进去时就不是同一件衣裳!”
说着,她转向穆兮窈,质问道:“怎的,你敢说你和侯爷在屋里便什么都没做吗!”
穆兮窈深深看了眼徐婶手中的衣裳。
府中不少人都见过侯爷穿这身,且这衣裳料子金贵,哪是寻常人穿的起的,更不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件。
若说这衣裳不是侯爷的,他们哪里会信!
她沉默片刻,颔首道:“这衣裳是侯爷的,那[ri]灯会,我和岁岁偶遇了侯爷,岁岁手中的糖葫芦脏了侯爷的衣裳,我这才让侯爷入屋换了衣。”
“换衣?”孟大媳妇听得这话,陡然笑出了声儿,“可笑,当真可笑,侯爷为何偏偏要在你这厢换衣,怕不是你使计想故意勾引吧!”
见孟大媳妇越说越过分,徐婶出声阻止,“瑶娘都已解释了,你不信便不信,莫要污蔑人!这话若传到侯爷那厢,你是不想在府里干了吗!”
听徐婶提及安南侯,孟大媳妇面[se]变了变,如今她们一家可全靠将军府给的俸禄过活,万不能招惹了侯爷。
她神[se]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又镇定自若道:“我哪是胡说,我这也是为了侯爷好,帮他驱赶那些不要脸倒贴上去的狐媚子呢。”
她怒目看向穆兮窈,“打你来的头一[ri],我便看出你是个不安分的,万万想不到,你竟还敢打侯爷的主意!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生得什么模样,还痴心妄想,很快侯爷便要娶妻了,那可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你配吗!”
娶妻?
穆兮窈闻言面露错愕,她怎的未听说过安南侯要娶妻之事。
孟大媳妇见穆兮窈变了脸[se],霎时得意道:“怎的,还不知道呢,宫中来了人,那可以陛下赐婚,说是什么姓穆的姑娘,人家是高门贵女,爹还是大官,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罢了!”
姓穆的姑娘……
穆兮窈掩在袖中的手微颤,这个姓并不多见,难不成!
她顾不得许多,看向孟管事身边的小厮道:“侯爷要娶的,是哪家姑娘?”
那小厮愣了一瞬,旋即答:“听闻是太常寺典簿穆致诚穆大人家的嫡女。”
方才,侯爷在花厅接了圣旨,如此喜事,不消半炷香,便已不胫而走,在府内传播开来。
已然描述得这般清晰,怎可能还有旁人!
穆兮窈身子晃了晃,垂首看向满目茫然的岁岁,一股子恐惧难以抑制地自心底升腾而上。
不会错,是她那姐姐,定是她那姐姐穆兮筠!
可怎么会,以她的家世,怎会被陛下赐婚给安南侯呢!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穆兮窈的失魂落魄都教众人看在眼里,孟大媳妇所言之事仿佛已经板上钉钉。
孟管事身侧的小厮并不想耽误自己的活计,见状出声散了人群,将穆兮窈母女领至新的住处。
这厢,确是比从前大了许多。
岁岁高兴地在屋里四处瞧,穆兮窈坐在床榻上,却是笑不出来。()
当初,她之所以选择来掖州,一是为了寻岁岁的亲爹,二则是觉得若岁岁的爹真在这里,穆兮筠做贼心虚,断不敢追至此处对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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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保护好岁岁,毕竟上一世岁岁和她便是被穆兮筠害死的。
前几[ri],知晓安南侯便是岁岁的亲爹后,她也在纠结,是否该将此事托盘而出。
可如今天家赐婚,穆兮筠的侯府主母之位可谓稳稳当当,穆兮窈只道自己愚蠢到了极点,她只想着让岁岁认祖归宗,或能锦衣玉食,不必跟着她吃苦受罪,却忘了安南侯将来必会娶妻,若那主母不是个良善的,那岁岁身为庶女,岂非步她后尘。
穆兮窈不知,穆兮筠究竟是凭着什么让陛下为她和安南侯赐婚,或是因着镇国公府那桩往事?
若是如此,岁岁必然是她的眼中钉[rou]中刺,是她的阻碍,为了顺利成为侯府主母,她定会对岁岁下手。
单单凭她,真的能护住岁岁,抵抗她那嫡姐吗!
穆兮窈朱唇抿紧,她改变主意了,无论如何她都得守住这个秘密,决不能让安南侯知晓岁岁的身份!
因着孟大媳妇那[ri]一闹,穆兮窈勾引安南侯的事儿在府中悄悄传扬开来,她在府内洒扫时,常是能瞧见路过的仆婢用微妙甚至是鄙夷的眼神瞥向她,人言可畏,穆兮窈知道,她在府中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
为了岁岁,这将军府恐不能再待下去!
是夜,穆兮窈在屋里收拾细软,无意瞅见先头安南侯给她的那枚玉镯,她细细摩挲着温润的镯子,盘算若到时没有银钱,便当了这镯子,想来她和岁岁的[ri]子能好过些。
正当她为她和岁岁谋划将来之际,就听得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天已沉沉向晚,恰是吃晚饭的时候,这时候会是谁呢。
穆兮窈心下疑惑,打开门,便见一人拘谨地站在外头,见了她,憨厚地笑道:“瑶娘……”
“方大哥?”
穆兮窈没想到来人是方成,她瞥了眼坐在屋内的岁岁,悄悄掩了门,走出屋去。
“方大哥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她问道。
方成眼神飘忽,迟疑了片刻,方才开[kou],“瑶娘,你和侯爷的事儿,是真的吗?”
穆兮窈怔了怔,抿唇露出些许苦笑,只反问:“方大哥觉得呢?”
她也不知该如何答他了,若说她和安南侯有关系,她确实没有想过勾引那个男人,可若说毫无相干,她和安南侯之间却是有一个孩子!
“我自然不信。”方成忙道,“瑶娘,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定是他们乱嚼[kou]舌。”
他说着,激动地上前一步,穆兮窈赶忙后退,就见他目光炯炯道:“瑶娘,其实我欢喜你许久,你若不嫌,便嫁予我,我带你离开这儿去我老家,我堂兄前段[ri]子来信,说他开了个酒楼,让我回去同他一块儿合伙,我也有些积蓄,我保证,定会让你过上好[ri]子!”
() 方成语气诚挚,穆兮窈知道,他是真心的,可她的确没有嫁人的打算,也不[yu]连累方成。
“方大哥,我……”
她还未说完,方成便着急地打断她,“你若顾虑岁岁,那大可不必担忧,我会将岁岁视若己出,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瑶娘,你觉得如何,你若愿意,我们过两[ri]便走!”
穆兮窈沉默了一瞬,仍是摇头,“对不住,方大哥,并非你不好,只是我并未打算再嫁……”
方成唇间的笑意逐渐消散去,但他还是存着一丝希冀,小心翼翼地问道:“便……不可再考虑考虑吗?”
穆兮窈淡淡笑了笑,意思已然再明显不过,方成的脑袋耷拉下来,正[yu]离开,却听穆兮窈又唤了他一声,他刷地抬首,心下顿又燃起希冀,紧接着,便见眼前的女子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少顷,踌躇着开[kou]:“方大哥,你既得要回老家,能不能顺道,载我和岁岁一程?”
翌[ri]早,孟管事正在府内库房查点,再过阵子,待侯爷被召回京,想来好一段[ri]子都不会回掖州,一些物件需得被一道带回京城。
他这两[ri]心情好得紧,明眼可见的喜上眉梢,不仅因着他们侯爷打了胜仗,还因着陛下赐婚,很快侯府便能有女主人了。
盘查之际,有小厮来报,道侯爷回府了,召他前去说话,他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赶去松乔苑。
到了那厢,孟管事只见他家侯爷站在窗前,望着那株含苞待发的娇嫩海棠若有所思。
他上前施礼,禀了些府内事务,便听他家侯爷淡声道了句“辛苦孟叔了”。
“不过老奴分内之事,侯爷这话可是折煞老奴了。”孟管事笑道,“老奴也就只能再管几年,若将来侯爷成亲,再来这掖州,府内中馈定是要[jiao]给夫人的。”
听得“夫人”而已,林铎眸[se]微凉,孟管事不知其中内情,不晓得他根本不会奉旨娶了那穆兮筠。
他也未提,只端起茶盏轻啜了一[kou],似是无意般问道:“我先前言的瑶娘之事,可安排妥当了?”
孟管事倏然一愣,神[se]登时有些难以言喻。
因着战后诸事繁杂,尚要处理萧国求和之事,故而这几[ri],他家侯爷都待在军营,并未回府,想来也并未听说府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
要说那谣言也是荒唐,竟说侯爷与那瑶娘有染,侯爷之所以关切瑶娘,想来也只是觉得她们孤儿寡母可怜罢了。
孟管事也不敢拿那些人不堪入耳的谣言去惹得林铎不喜,只道:“老奴已按侯爷的吩咐办了。”
听得林铎一声低低的“嗯”,他想了想,觉得那事儿还是得与他家侯爷提及,便又道:“不过,那瑶娘昨[ri]来同老奴说,她要离开将军府了……”
林铎喝茶的动作微滞,“她要去哪儿!”
孟管事教这分外凉沉的声儿吓得一愣,须臾,才答:“说是后[ri]要跟着那方成一道回老家去,那方成也是府里的下人,瑶娘毕竟是个寡妇,无依无靠的,想来是与那方成情投
意合,决定往后带着孩子跟着那方成过了。”
对于这事儿,孟管事是分外满意的,无论如何,瑶娘这决定也算是聪明,待她离开,想必她和侯爷那事儿很快也不会再有人提及。
他兀自说得兴起,却未察觉坐在那厢的男人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大掌紧攥成拳,眸光沉凉若染了霜雪,令人不寒而栗。
戌时前后,穆兮窈哄睡了岁岁,正[yu]歇下,却见得窗前倏然晃过一个人影。
外头黑漆漆的,她这新换的屋子周遭又没住什么人,虽说这里是将军府,当不会有人大着胆子偷到此处,但瞥向躺在床榻上的岁岁,穆兮窈仍是有些不安。
万一那人强闯进来,伤了岁岁该如何是好!
她顺手拔了头上的发簪,将窗扇偷偷开了一条缝,环顾四下,并未瞧见什么人,这才松了[kou]气。
然正[yu]阖上窗扇,半空中陡然伸出一只大掌握住了窗框,穆兮窈心猛地一颤,下意识抬手狠狠往那手背刺去。
不过那人的动作比她更快,一个反手便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
“是我……”
听得这低沉[shu]悉的声儿,穆兮窈愣了愣,抬首看向窗外的男人,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松懈了下来。
“侯爷,您怎的……”
大晚上的,他堂堂一个安南侯,怎的在此处转悠,当真是吓着她了。
两人隔窗相对而立,穆兮窈抬首望着眼前高她一头,身姿挺拔魁梧的男人,只觉他今[ri]有些古怪,虽面容一如既往的淡漠如水,可凝视着她的眼眸却黑沉得厉害,甚至有些吓人。
这般站着到底不是回事儿,穆兮窈快步开了一旁的门,却是吃了教训,阖了门没让男人入内,只在外头对着他恭敬地福了福。
“你……要走了?”
头顶幽幽响起男人略有些寒凉的嗓音,穆兮窈沉默了一瞬,旋即抬首看去,“是,奴婢后[ri]便走。”
安南侯会知道此事,她一点也不意外,想是孟管事告诉他的。
无妨,他迟早都会知道。
见她坦然承认,林铎低笑一声,“怎的都不来同我道别?”
这声笑,令穆兮窈略有些头皮发紧,因这笑声里带着些许自嘲,质问,还有,便是责怪。
似乎是在责怪她不告而别。
可她又有什么可以告他的呢,如今的她只想离眼前这个男人远远的,若想保护好岁岁,她决不能与他纠缠不清!
她垂眸,毕恭毕敬道:“奴婢不过一卑贱的下人罢了,去留哪值得侯爷惦念,亦不敢拿这种小事去叨扰侯爷。”
她恭顺却又理所当然的模样,令林铎掩在袖中的手复又攥紧几分,“你要随那方成一道走?你要嫁给他?”
嫁给方成?
不,穆兮窈并无这般打算。
她只是想借机跟方成一道走,若她突然带着岁岁离开将军府,未免显得太过可疑,但若是跟着方成走,也算有了个正经由头。
且她和岁岁孤儿寡母上路,到底不安全,方成是个男人,有他在旁,终归好些。
待离掖州远了,届时她再做打算,看看她和岁岁要在哪处落脚扎根。
她承认,这回,她的确是卑鄙地利用了方成。
如今,既得安南侯误会了,那误会便误会吧,最好彻彻底底不要再打搅她和岁岁的生活。
“是。”穆兮窈定定地看着他,“方大哥是个不错的人,也保证了会对岁岁好,于奴婢而言,他是个不错的归宿。”
她风轻云淡的语气和坚定的眼神,无疑似一根根看不见的,扎在林铎心[kou]的针,他再开[kou],声儿里流露出难以隐藏的愠怒,“那他可知你隐藏了容貌,你确定以他的能力,将来一定能护得住你!还是,你要一辈子在脸上抹这黑粉来自保!”
男人[bi]近一步,格外高大的身躯若山一般带给穆兮窈难以喘息的压迫感,她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生气,又为何要对此事紧抓不放,烦乱之下,她忍不住冲他吼道:“就算如此,又与侯爷何干!”
话出了[kou],穆兮窈才意识到此话的不敬,忙垂下脑袋,弱下声儿来,“侯爷可知,近[ri]府中传了些不像样的话,那[ri]灯会,侯爷好心送奴婢回来,不想无意教旁人瞧了去,说奴婢与侯爷之间……奴婢离开,兴许是件好事。”
“便是为了这个?”她听见对面人道,“我不在乎这些。”
“可奴婢在乎!”
穆兮窈紧接着道,“我与侯爷之间清清白白,不好因此事玷污了侯爷的名声。”
她只想离开,只消她带着岁岁离开,那些她害怕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她想得很清楚了,就算没有他这个爹,她一人也能将岁岁抚养长大,虽说可能给不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至少岁岁会平静安乐地过完这一生,不必被牵入那些无端的是非之中。
话已说至这般,想来安南侯也是睿智开明之人,定也会掂量轻重,体谅她的难处,放她离府。
正当穆兮窈在心下笃定之时,下颌却骤然被擒住,男人稍一用力,便[bi]得她不得不抬首,与他对视。
“清白?”
她看见男人脸上浮着讽刺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可怕,他垂眸,粗粝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柔软的朱唇,嗓音低沉,“你可知你染疾昏迷时,是如何喝下那碗汤药的?”
穆兮窈双眸微张,那唇舌相[jiao]的记忆零零碎碎涌入脑海,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原来是他!
她眸光颤动,静静打量着林铎,分明还是这张面容,可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认识他了。
她知晓的安南侯生[xing]淡漠,但也会偶尔露出温柔的一面,他对她向来克制有礼,几乎不曾逾矩,可面前的人,盯着她的眸光灼热滚烫,赤.[luo].[luo]毫无掩饰,是她从未见过的疯狂。
穆兮窈头一回因着他生出一种自骨子里溢出的恐惧,仿若遭遇猛虎的小兽,下一刻便会有那凶狠的利爪袭来,将她彻底压于掌下。
她退却两步,下意识想逃,可那遒劲有力的长臂却是猛地圈住她的腰肢,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男人沉重的身子半压下来,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廓,她听见他沉声一字一句道。
“瑶娘,打那[ri]我费尽心思进了你屋开始,便没想过让你我之间再有什么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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