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潇依眸光微厉，眼神寒凉刺骨。

“我们缺的是真相吗？你是不是蠢？这三个月的培训学到狗肚子去了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我教你的吗？同归于尽是我教你的吗？”

“我费尽心思培训了你们三个月，就是让你用这种蠢办法来对付这些杂碎的吗？……”

楚墨年似乎察觉到卓潇依的情绪有些异常，过于激动了，他皱眉叫道：“小依……”

卓潇依听到楚墨年的声音，将自己的怒火忍住，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淡淡看向程菲。

“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想不通，就不用去苏旦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卓潇依说完，和楚墨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程菲抬眸间，已是泪流满面，她看向程前，看着哥哥难过伤心的模样，她心里这一刻更加悔恨万分，后悔自己不计后果的行为。

在得知程嫣的计划后，她以为她可以利用上头安排的保镖，让上头知道程家的行为，以此让程家付出代价。

可是她没有预料到，保镖会玩忽职守，在她拼命与那两个混混搏斗的时候，演习时的绝望再现。

当冰冷的液体被迫快要没入喉间，当那肮脏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她想过破罐子破摔，至少有程家陪葬。

可是最后关头，哥哥他们及时赶了过来。想到哥哥刚才差点因为她杀人的样子。那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了。

“哥……”

程前拳头紧握，眼眶泛红，就是到现在，他也对自己的妹妹发不起火。

“小菲，我知道你恨，可是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哥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出了这种事，哥哥会如何？”

程前闭了闭双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演习结束时，你对我说的话，那一刻你是聪明的，睿智的，虽然舍不得你去苏旦，但是你眼里对未来的期待牵动着我的心。”

“但是面对你今晚的所作所为，我很失望。感觉你说的那些期待都是敷衍，或许是你认为我这个哥哥没用。”

程菲哭着摇头：“不是这样的，哥！”

程前眼眸低垂，自嘲一笑。

“不然遇到这种事情，你竟然没想过要通知我。而我却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妹妹可能有危险。”

程菲一把拉住程前的衣角，不住的哭着摇头否认道。

“不，不，哥哥，不是这样的。我得知程嫣的计划后，一时恨极了，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到你们冲进来那一刻才清醒过来。”

程前没有说话，程菲悔恨不已，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哥哥，我错了！对不起！呜呜呜……”

＊

楚墨年开车将卓潇依带到了海边。

当车子停下，海浪声格外清晰。

卓潇依转头看向楚墨年：“怎么把车子停到这里了？”

楚墨年轻叹一声，解开自己和卓潇依的安全带。

“察觉到你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带你出来吹吹风，散散心。”

卓潇依捏了捏眉心：“我刚才是不是很失态？”

楚墨年点头，静静看着卓潇依：“嗯，很少看到你情绪这么激动。”

卓潇依打开车门下车，楚墨年从后座拿了一件外套下来，给卓潇依披上。

“夜晚海边的风还是有点大。”

两人来到沙滩上，卓潇依示意楚墨年坐下，而她随后躺进楚墨年的怀里，将脑袋枕在楚墨年的肩窝处。

“小时候被那个人带走，我交了一个相依为命的小伙伴。我与她不同的是，我是为了家人自愿跟那人走的。”

“而她，却是她的家人为了家里的养女把她卖了。她一心想报复，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来计划。”

“还差一份证据，就能让那家人家破人亡，坠入地狱，饱受世人唾骂。可是，完成计划的半个月前，那家养女激怒了她。”

卓潇依嗓音清冷，伴随着海浪和海鸥的声音，略显缥缈，但是楚墨年却听得很清。

他听清了卓潇依声音里的悲凉和伤心，楚墨年紧了紧手臂，无声安慰着怀里的少女。

卓潇依声音有些沙哑，脑袋在楚墨年的颈窝蹭了蹭。

“她，她被恨意冲昏了头脑，选择了与那些人同归于尽。只有半个月了，半个月就可以让他们自取灭亡，但是她却选了这么极端的做法。”

“看着现在极端的程菲，想到她是我一手培训出来的，我感觉我跟那个人没什么差别，都是在扼杀别人的良善，让她们释放了心中的恶，思想变了偏执恐怖。”

楚墨年察觉到肩窝处传来一片温热的液体，他心里顿时一阵心疼，他的女孩，也并不是无坚不摧，也会多愁善感。

“听我说，你跟那个人不一样，你教会的是让他们自保的本事，直面恶与释放心中的恶，它有本质上的区别。”

“直面恶，需要勇气和自信，需要手段和谋略，更需要头脑。这正是那些学生缺少的，也是他们必须学会的，而你正好教会了他们这些。”

楚墨年抬起卓潇依的脑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皱眉说道。

“你不必这样，你已经尽你所能，该教的都教了。各人有各命，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端看他们自己如何对待。那并不是你的责任。”

良久，卓潇依缓过神，抬眸看向楚墨年，闷声问道。

“嗯，我是不是有点那啥了？”

楚墨年不解的低眸，看向怀里的少女。

卓潇依无奈：“就是那传说中的圣母？”

圣母？

楚墨年拧眉，这又是什么新词？他疑惑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

圣母的总体贬义就是指过分善良，遇到困难或是面对敌人、以及迫害者，常不顾事实与现实的困难、也不顾人的正常心理，只一味抢占道德制高点，站在道德高峰上用圣母光环普照人间的角色，亦称圣母婊。

楚墨年皱眉，将手机递到卓潇依眼前，失笑说道。

“你看你是这样的人吗？下次不要乱用词。”

卓潇依看到内容，嫌弃的将手机推到一边，撇撇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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