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突如其来的打击
公司一年一度体检开始了。
"忙什么呢?到饭点了。"小敏突然出现在小奕面前。
“唉,行政事务多如牛毛,还不显功。哪象你们部门啊,都是真金白银。”小奕牢骚着。
“我们部门才是过手财神呢,进的快出的更快。嘘,隔墙有耳,你不怕穿小鞋啊”。小敏左顾右盼着。
“在做每个人的体检表,根据年龄、性别、婚否确定体检项目,哦,对了,小敏,我想按已婚标准检查。”小奕突然压低嗓门征求着小敏意见。
“我没意见啊,我又不是你领导”。
“是我自己出钱好吧”小奕白了一眼小敏。
“啊?你出什么状况了?让我算算,你怀孕了。”小敏掐着手指小半仙儿的表情,让小奕又好气又好笑。
“没有,就是最近总感觉不舒服,想去医院妇科做个检查。”小奕忧心忡忡的。
“这可耽误不得,体检时我陪你一起吧”。有小敏这个好朋友,小奕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什么时候都是医院的生意最好,体检中心每个科室都是排着长队。
“到你了,赶紧进去吧“。小敏推着小奕,好象比小奕还着急。小奕也因能有这么个关心、体贴的好朋友感到庆幸。
时间并不长,小奕低着头走了出来。
”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小敏关切地问着。
”不太好,说是宫颈上长东西了,需要到专科进一步检查确诊。“小奕不知所措的表情让人心疼。
”你也别太担心了,先确诊。你要告诉伯母吗?“。
”不能告诉我妈,她会担心的。而且我和姜平的事,她还不知道。“小奕此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事得让姜平知道,让他陪你一起去确诊,他可不能象没事儿人似的。“小敏其实是想埋怨姜平的。
”还不确定是怎么回事呢“小奕脸又红了。
小奕还是决定自己去。在一个周末,来到医院,人不多。
“小姑娘挺年轻啊”。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医生。小奕听见叫自己小姑娘,觉得这几天沉重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
“结婚几年了?”
“1年。”撒谎让小奕又不自觉的脸红。
“上去吧”。医生低头准备着检查器械。
再次上到检查椅上,小奕浑身不自在。
“放松。有炎症啊,分泌物很多,取个活检,明天来取报告单。行了,下来吧。”医生动作很麻利。
“医生,那严不严重?会是什么情况?”小奕担心的问。
“常见的有可能是息肉,需要病理学检查结果,明天出结果。”医生轻描淡写的话语,又让小奕放松了许多。
第二天,小奕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来到医生诊室。
“你是方奕?这是你的报告单,情况不是太好。”小奕感觉这位女医生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
拿着报告单,小奕明显看不明白。
“HPV感染,传染性很强,需要尽快治疗,建议你手术吧,手术比较彻底。”医生在等小奕答复。
“什么感染?”小奕诧异看着医生。
“是尖锐湿疣,主要是通过性接触感染。你爱人也得一起来诊疗。否则,容易复发”。医生指着报告单解释道。
“可是医生我怎么会得这种病?”小奕怀疑这份报告单不是自己的。
“这个原因是多方面的,你爱人也得检查一下,有些公共浴池、厕所马桶上也会存在病菌。首先要注意个人卫生,和家人的生活用品分开,贴身衣裤要消毒,有孩子吗?”
"没有。"小奕大脑一片空白。
"那就抓紧时间治疗,治好了才能要宝宝"。医生明显在安慰小奕。
小奕精神恍惚的拿着报告单走出医院大门,感觉五雷轰顶般难受,老天给自己开了个多大玩笑,莫名其妙怎么就能得这种病,仿佛周边路人都在躲着她,对她指指点点。可能是姜平吗?他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公共场所?马桶?到底是什么原因,小奕脑子不停显现画面,象侦探一般,寻找患病根源,已经想到快到窒息,失去理智的她,下意识地拨通了姜平的手机。
”我找你有事,有大事,我.......“小奕欲言又止,看了眼报告单,因为她对那个字实在太陌生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晚会儿我给你打吧,我正在和同事去工地的路上“。
”不行,我现在就要说“。仿佛晚一秒病毒就会腐蚀全身。
"医生说我hpv感染,是尖锐湿疣,我怎么会得这种病,医生说你也要去看病...."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在车上呢,晚会儿打.....。”姜平已十分不耐烦。
"嘟-----"显然对方已挂断手机。
小奕不确定姜平是否听清。无助的她真想找个无人之地,声嘶力竭的大哭一场。可她不敢,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去请假,然后母亲那里,是啊,母亲那里怎么办?母亲要是知道了,会对姜平怎么样?会找到他单位闹吗?姜平会对自己负责吗?可是只有她知道姜平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自从上次姜平对结婚模棱两可的态度,小奕也没了把握。本以为是时间问题,多给姜平些时间。总是事与愿违,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总是把小奕往深渊里推似的,为什么命运总在捉弄她。
......
“你在电话里都说些什么?在车上,同事们都快知道你得的什么病了。”姜平一见到小奕,就迫不及待的埋怨她,并不是关切地问病情。让小奕有些心灰意冷。
“报告单,你自己看”。小奕也没好脸色的说。
“我不看,你说吧”。姜平还是老动作,一遇事先点一支烟。
"宫颈上长了尖锐湿疣,需要做手术。"小奕此时觉得说这些话如鲠在喉。
“那是什么?”显然姜平也一无所知。
“就是性病,被传染的。”小奕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这病?”姜平一脸诧异。
"什么叫我怎么得的,我还要问你呢"。小奕窝囊、委屈的情绪一下喷涌而出。
“我没毛病,我好着呢。”姜平开始不耐烦。
“医生让你一起治,不然的话,还会感染。”
"我说了,我没毛病,我不去。你怎么这么喜欢去医院呐。"
“你怎么不讲理呢,是我要去医院吗?我闲的吃饱了撑的?”
“是,你就是闲的。”
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认识的姜平吗?怎么这么冷漠、刻薄。
“我需要做手术,你得陪我一起。”小奕还是不死心或者还对姜平抱有希望。
“什么时候?”姜平头也不抬,玩着手机。
“我请假了,准备明天就去。”
"明天不行,明天我要组织图纸会审。"姜平板着脸说。
"你就不能为我请假吗?"小奕此时从失望变成无奈,因为她知道她只能让姜平陪她去做手术。
“那你等我电话吧。”姜平语气也稍微缓和下来。
这么久的相处,小奕是知道姜平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的。
小奕坐在医院侯诊区焦急地等待着姜平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奕盼着如果是世界末日该多好,眼睛一直盯着手机。
“在哪?”小奕接到姜平的短信,姜平的短信向来都是惜字如金。
“上电梯二楼,我在电梯口等你”。小奕赶忙回着短信。
姜平两耳戴着耳机,双手插兜的出现在小奕面前。
“走吧,去医生办公室。”小奕拉着姜平来到医生办公室。
“现在安排手术,先去一楼交一下费“。医生说着递给姜平一张单子。
一会儿姜平拿着缴费单回来。小奕看了一眼金额,几千的手术费,姜平替她交的,眼前这个男人让小奕觉得是不是真是自已错怪了他。
”家属在手术单上签个字”。医生把手术单递给姜平。
“病人现在去手术室,家属可以在侯诊区等着了,手术很快。”医生轻车熟路的说着,好象每个病人都很清楚流程似的。
“我就一个人过去吗?手术是怎么样的?”小奕因为不懂,不知从何问起。
“采用LEEP刀手术,创伤小,恢复的也快,几十分钟时间就做完了,然后还需输五天液消炎。”医生觉得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什么刀?”姜平也是一头雾水。
“就是微创技术,比传统手术的创伤小,精准定位,直达病灶,出血少,疤痕少。手术后,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记得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来输液。”
听医生讲完,小奕突然如释重负,虽然这个病得的莫名其妙,但治疗是如此简单,姜平和小奕有着同样的感觉。
“就是个随治随走的小手术,你就感觉天要塌了似的。”姜平嗔怪着。
“我哪知道,谁没事想得这病啊”。小奕对姜平的失望也随之消失殆尽。
果然,小奕一觉醒来,手术就做完了,由护士推着专用轮椅送至输液室。姜平已在那里了,让小奕很是欣慰。
输液室布置的很温馨,专门有台大电视播放着电视剧。坐满了患者,有陪护的,也有自己来的。
护士熟练的为小奕扎上了输液针。
“你看你多舒服啊,医生护士伺候着。”姜平坐在小奕旁边,打着游戏。
“舒服你也来,反正医生让你也治的。”小奕白了一眼姜平,却是满脸的知足感。
“去,我没病,你治你的吧。没事就爱上医院。”姜平又在责怪。“以后输液你就自己来吧,我没空。”
小奕从小练就的独立好强的性格,特别容易知足。她只是要姜平一个态度,仅此而已。
之后的几天,小奕独自一人,看到别的患者有人陪护,突然感到失落,几天里姜平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姜平的若即若离,总让从小就缺失安全感的小奕,越发觉得不踏实。
“小奕,你每天都烧壶开水干嘛呀,”妈妈冲着在卫生间里的小奕喊着。
“妈,我洗漱用。”小奕应着。自从治疗结束,小奕变得神经兮兮,每天用开水把马桶,水池、内衣裤都浇个遍才放心,自己也感觉快疯掉了。看到什么都觉得是脏的,手要洗上无数遍。
“小奕啊,最近怎么了,床单、被罩妈妈都是洗干净,才换上的,你三天两头的洗。上一天班了,好好休息,这些活儿,妈妈来干。“妈妈向来心疼小奕,由于家境贫寒,没能带给小奕舒适的生活环境,妈妈一直很自责。
只有妈妈是最心疼自己的,小奕当然知道,但这个病折磨着小奕的心,痛苦的无法自拔,又不能告诉妈妈。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突然接到姜平的短信。
”在?“又是一个字。
”有事?“小奕也学着。
”?“姜平发。
”?“小奕回。
”???“姜平再发
”???“小奕再回
”什么情况?“姜平终于打来电话。
”什么什么情况?“小奕感觉姜平象患了失忆症一样,心态不要太好。
”你什么情况,这么久不联系?“姜平似乎真的莫名其妙。
”你怎么不联系?还好意思问我?“小奕觉得姜平真是失忆了。
”明天周末了,过来吧?我请你吃饭“姜平一如既往。
”嗯“小奕明白”过来“的意思,他们之间早已形成的默契。犹豫了一下,小奕还是答应了。
饭吃的如同嚼蜡,两人全程无交流。小奕知道姜平的性格,永远都是只要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她生气,他会比她更生气。
”我生病,你连个问侯都没有。“还是小奕沉不住气。
”病,病,什么病啊,总是不离口。“姜平认为是小奕在无理取闹。
”你简直让人无语。“小奕的无明火烧起来。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出租屋。
一进门,小奕便冲到床边扯下床单、被罩扔进洗衣机里开始洗,又在煤气灶上烧了一壶水。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别忙活了。不是有饮水机吗,烧什么水?“姜平显然对小奕的行为很吃惊。
”我今天答应来,就是要将这屋子彻底打扫、杀菌、消毒。“说着,拿起酒精喷壶就往地上喷。
”哎,放下,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你病的不轻啊。“姜平觉得小奕不可理喻。
”你才知道我病了,好吧,我是病人,别惹我。我可算找到原因了,这是出租屋,谁知道都住过什么人呐。“
”你这洁癖的毛病,我之前怎么没了解。行行行,你等我不在家时,你再干。“姜平越发觉得小奕神经错乱了。
小奕也不理他,继续忙活着,提着开水就往卫生间马桶、水池等各个地方倒。
”你别把房东的物品弄坏了,人家跟你玩命。“姜平想开玩笑的让小奕住手,但显然没起到作用。
”你真疯了,你回家吧“。姜平看着满屋忙活的小奕,终于失去耐心。
”我消完毒就走,你以为我会在这儿啊。我嫌你脏。“小奕脱口而出,积压很久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
”过分了啊,你回家吧。“姜平点了一支烟,半卧在床上。
”你起来,衣服还没换呢“。小奕拼命拉扯着姜平。
”你有完没完。“姜平终于发火了,甩开小奕的手。
小奕冲出房门......孤独地走在大街上,眼泪已布满整个脸颊,不时引来骑单车的人回头吹口哨。小奕突然意识到,夜深人静自己失态的行为会遭到危险,立马打了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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