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陈东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死死锁着赵羿，大声地问他。

  服！

  服你妹啊，我去扶老太太都不服你。

  不就一套房子的事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房子他...肯定没有。

  “你还是...男人吗？”赵羿被锁住，心中愤怒又羞愧，一时间觉得委屈无比，眼角竟然溢出泪水。

  不该这样的，对，谁人打架是这样的。

  没有一点章法，跟街头混子互殴有什么区别？

  你的尊严呢，你的高傲呢？

  他动弹不得，仰面朝上的他一张嘴雨水往嘴里灌，“有本事，堂堂正正和我一战！”

  陈东嘿嘿一笑，全身肌肉都在用力，尤其是一双粗壮的臂膀，每一根青筋都在暴起。

  两人之间皮肤大面积地接触，扭动之间肌肉变形。

  赵羿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他一直在使用暗劲挣扎着。

  两人你来我往，就像打了个活扣，你越用力，锁得越死。

  简称，锁死。

  “打架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陈东咬紧牙齿反问，赵羿的力量很大，加上雨水起到润滑的作用，大大减小了两人之间的摩擦力，有着被他挣脱的风险。

  “当然，当然是为了赢。”赵羿沉声回答。

  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战斗变成力量抗衡。

  有点像，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对，你都说是为了赢。”陈东双腿死死箍住赵羿的腰肢，“你现在已经输了，还不认输。”

  “不，我没有！”

  “你松开我，你必输！”赵羿清秀的脸上五官都变得扭曲起来，“你一定会输，我赵家棍法天下无敌。”

  “呸！”陈东出言打击，“还赵家棍法天下无敌，你谈过恋爱没？”

  赵羿身体一僵，不明白陈东的脑回路为什么那么大，“女人，只会影响我抽棍的速度！”

  “那就是没有对吧。”两人绞在一起，难分你我。

  “那又如何。”

  “所以，你才会觉得你赵家棍法天下无敌。”陈东湿漉漉的眼角掀起一抹坏笑，“我敢肯定，给你找个女人，你撑不过五分钟。”

  “放屁，我能和你大战三天三夜，什么样厉害的女人我撑不过五分钟？！”赵羿比被陈东锁住还不服。

  “xxoo。”陈东在赵羿耳边一通言语。

  顿时，赵羿的脸色涨红无比，挣扎的力气都小了几分，怒斥陈东，“无耻，无耻！”

  “我就不应该中了你的圈套，来和你一战！”

  “你毁我道心！”

  “啊，啊，啊！你杀了我吧！”

  “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虽然...年龄比我大，可是某些方面懂得未必有我多。”

  “俗话说得好，达者可以为师，在这方面，我完全可以做你的老师。”

  “作为老师，我要好好教育你，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切记不可狂妄自大，说什么天下无敌。”

  “难道你不知道吗，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承认你的棍法...很强，但是有人专门克制你的赵家棍法。”

  “就像你现在，其实明明输给我了，始终不承认你输给我。”

  “就因为没有用棍子打败我，你就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兄弟，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啊，是一条死路。”

  赵羿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精气神，身子软了下来，一动不动，双眼呆滞看着雨幕，像是死掉了。

  陈东今晚的话，对他冲击力太深了。

  脑海一片混沌。

  陈东见赵羿不再挣扎，便也没有继续锁住他，松开手脚，捡起不远处的大伞，打开，给两人遮雨。

  无尽的黑暗中，只剩下雨滴砸落在物体上的啪嗒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羿忽地起身，坐了起来，两人相对而坐在雨中，脸与脸的距离不过二十厘米左右。

  属实是有点...暧昧。

  他原本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神中，一点点又燃起了光亮，“你叫陈东。”

  “对。”

  “你也是山鸡？”

  “是。”

  “谢谢你。”

  “谢什么？”

  “我悟了。”

  “悟了什么？”

  “执念太深。”赵羿深深低下头，声音带着悲伤，“自从父亲落败被杀，我就‘疯魔’了，苦练赵家棍法，为的就是有一天证明我赵家棍法最强。”

  “我没有一种信念，赵家棍法无需向任何人证明它的强，它一直在那儿，由赵家人代代传承。”

  “并非我父亲败了，赵家棍法就不强，传承一直在的啊。”

  赵羿站了起来，仰天长啸。

  积压在心中多年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他的心结解开了。

  雨中的他，脱胎换骨，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看着陈东，“你来找我干什么？”

  “邀请你加入野火帮。”陈东有点激动，赵羿的加入，绝对是一张强大的底牌，让他心安。

  “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钱？”陈东问。

  “治好我爷爷。”

  陈东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全力而为。”

  赵羿有点惊诧，陈东都没有问他爷爷是什么情况，就一口答应下来，可见其请他的诚意。

  他爷爷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病入膏肓，只不过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残忍的事实，对陈东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希望。

  爷爷，是他赵羿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

  “帮我训练一帮人，天天掉一层皮的那种。”

  “好。”

  山鸡堂众人：喷嚏，喷嚏。

  山鸡哥想我们了吗？

  明天就去您的墓地陪您喝酒，不会让您一个人在下面寂寞的。

  酒，烟、上好的饭菜都给您带着。

  两个男人在这一刻同时对对方伸出手，重重地握在一起。

  一人撑着黑色的大伞，一人撑着桐油伞，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赵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和陈东说了不少隐世家族的趣事。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赵家隐居的深山，看着古色古香的建筑，陈东对赵羿爷爷敬佩之情更深。

  敬佩他经受住红尘诱惑，坚持培养赵羿，让赵家棍法得以流传下来。

  传承流传，需要大毅力，否则，迟早消失在俗世红尘中。

  推开门，赵羿来到老者床前，“噗通”一声就跪下。

  “爷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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