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取出手机，调出银行卡余额，道：“妈，你看看你儿子现在有多少钱！咱家真的有钱了，不用再过以前的苦日子了！”

  母亲一下子愣住，呆呆地看着银行卡的余额，数了好半会才茫然道：“个、十、百、千、万……这，这是多少个零啊？”

  “八百万！

  王靖趁热打铁，说：“妈，钱的事你真不用担心。你想一下，以后我要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你要是不在，那我的孩子没人照顾可怎么办？”

  母亲郑秀梅看着手机上的数字，呆愣许久，王靖正想在劝几句，却见她忽地抱着被子哭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在病床上每多待一天，心里就多出一份不安与自责。

  如果不是王长山一直坚持着，恐怕她早就出院了。

  如今看到家里真的不缺钱，她心中那份重担，才终于松懈下来。

  母亲喜极而泣，先是捂着脸小声抽泣，最后居然嚎啕大哭起来：“我儿子出息了，我儿子真的出息了！我儿子就算没读大学，以后也不会再被人瞧不起了！”

  王靖听得心中一痛。

  当初父亲王长山出车祸，还赔了别人一笔钱，家里几乎是家徒四壁，还欠了债款，连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下去了。

  恰在那时，王琪也要初中升高中，王靖也临近高考。光是两人学费，就让王长山和郑秀梅一夜愁白了头。

  为了不给家里增添负担，王靖过完新年，给家里留了封信，就独自出门打工。

  这几年，母亲因为这件事一直十分自责。

  张媒婆去年过年时，故意当着母亲的面，嘲讽王靖连高中都没读完，母亲虽然与其争吵，但回到家还是不免偷偷落泪。

  王长山站在一边，眼眶逐渐发红，他扭过脸，悄悄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好不容易劝好母亲答应治病，王靖给父亲转了一笔钱，才离开医院。

  “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老王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王靖站在医院门口，伸手揉了揉脸，给自己打了下气。

  王靖骑着车离开县医院，回去的路上，却是正好路过县二院。

  之前王靖受伤的住院，就是在这纸的墙上，而李姿就在二院上班。

  “刚好顺路，去看看李姿。这姑娘老实的很，可不要又被那个狗屁护士长给折腾的没休息好。”

  王靖在二院附近买了袋水果，走进大门，找了一会，便见到李姿。

  李姿与之前初见时一般，没什么表情的漂亮脸庞上，透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疲倦。

  “李姿！”

  王靖露出笑意，立即过去打招呼。

  李姿见到王靖，面上露出一丝喜意，正要上前，可下一瞬间，她又连忙收起笑容。

  “王先生，你来干嘛？”李姿低着头，小声问道。

  “来看你啊！给你送点吃的。”

  王靖将水果递过去，一边开玩笑道：“还叫我叫得那么生份，看来你是上次没教训够！之前是怎么称呼我的？”

  李姿退开一步，没有去接王靖的水果，只是道：“王先生客气了。我们护士不能随便收病人礼物的。”

  “呃……”

  王靖碰了一鼻子灰，奇怪道：“咱们只是几天没见，又不是好几年没见，至于这样吗？而且我也不是病人送礼物啊，我作为朋友过来，给你带点水果都不行吗？”

  李姿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道：“王先生，我和你的关系，似乎……还称不上朋友吧？”

  王靖被噎得没法回话，神色古怪地瞧了李姿一眼，没有再说，转身向外走去。

  李姿抬起头，看着王靖离开时有些落寞地背影，忽地心里一疼，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追上王靖。

  可是下一刻，她又想起最近护士长与其余同事议论的话语。

  “老子是赌鬼，女儿傍大款！嘿嘿，这李姿家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啦！”

  “开玩笑吧！王靖先生，可是连何院长都要客客气气对待的大人物，会看得上李姿？多半也就是玩玩。”

  “也许李姿就是甘愿被人玩呢！他们全家都是这样的贱种基因，只要能赚到钱，玩玩又怎么了？”

  护士长讥讽的话语，和其余护士若有若无的鄙夷眼光，再加上李姿因家境而生出的自卑。

  种种钳制，却是让李姿不由地止住了脚步，

  “对不起，靖哥……”

  李姿又低下头，望着地面，甚至连王靖的背影都不敢多看，只能在心中道歉。

  ……

  王靖在李姿那碰了一鼻子灰，只能闷闷地回到卫生所。

  “买水果了啊？”

  之前在旅馆的发生的事情，似乎又被张娅习惯般的选择性遗忘。

  张娅自如地接过王靖手中的水果，从里面拿出一个火龙果，惊讶道：“这个品种的火龙果在咱们这卖的好贵！亏你舍得买回来，是特地给我买的吗？”

  张娅喜滋滋地拿过火龙果，去厨房切成小片拿碗装了，踏着欢快的脚步端出来，显然十分开心。

  她见王靖闷闷不乐，伸手捻起一片火龙果，塞到王靖嘴里，问道：“你怎么了，在城里遇到事情了啊？一直垮着脸？”

  王靖一直在纠结李姿的态度。

  “按道理来说，我自从上次之后，和李姿也没见过面啊！咋两次见面，她对我的态度差别就这么大？”

  王靖想着张娅虽然平时作风泼辣了点，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女孩，说不定会明白李姿的心思。

  “而且张娅姐只把我当做弟弟，我这点事，告诉她也没关系。顺便也能请教一下，李姿为什么会对我态度大变。”

  王靖犹豫了下，道：“张娅姐，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情感问题。”

  张娅用牙签挑着火龙果，吃得正欢，闻言身子一僵，牙签上挑着的火龙果，顿时又掉回碗里。

  张娅的脸上飞快飘来两朵红云，心跳瞬间加快，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问我情感问题？你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不喜欢的，我也不好说。就是……就是之前我帮了她一点事，我本来以为她会很感谢我。可结果，那姑娘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王靖犹犹豫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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