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看着奇怪，相比起对他的态度，徐奶奶对徐漱语这个亲孙女，倒更像对待外人似的。

  徐漱语站在一旁，看到徐奶奶对王靖这么关心，不由抿了抿嘴。

  徐奶奶问了几句，见徐漱语站在一边，顿时眉头皱起，道：“傻站着干什么？有客人来了，你还不去泡茶？”

  “好。”

  徐漱语走到茶几正要倒茶，徐奶奶却再次挑刺：“那茶都冷了。去厨房里用热水泡新的啊！笨手笨脚的。”

  徐漱语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地走进厨房。

  “不用那么客气的。徐奶奶，我就是来给你送点东西，一会还有事呢！”

  王靖见自己到来，已经让徐漱语挨了好几次骂，心里过意不去，起身就要告辞。

  徐奶奶拦了几次，让王靖喝完茶再走。但王靖执意离开，她也就没再坚持。

  王靖走出徐奶奶家没几步，便听后边有脚步声传来。

  他扭头一瞧，便见徐漱语跑了出来：“我奶奶让我送你几步。”

  “就这几步路，哪还需要送。”王靖笑道。

  徐漱语却是不说话，只低着头跟着王靖向前走去。

  路上，徐漱语手指在衣角反复揉搓，纠结半晌道：“那个，王靖哥哥，我能不能和你说件事。”

  “你说。”王靖随口道。

  “就是，就是昨晚的事，你能不能别说出去啊？”徐漱语脸色涨红，鼓足勇气道。

  王靖见这徐漱语脸红的样子，便装傻道：“昨晚什么事啊？我都记不清了。”

  徐漱语着急道：“怎么会记不清呢！我，我们昨晚在河水里，你救了我的。还看，看到我……”

  “哦，那事啊！”王靖很干脆道：“昨晚天色太黑，我什么都没看清！”

  昨天王靖撞见张娅洗澡，也是用这一招应付过去的。

  王靖觉得这样糊弄一句，徐漱语心里应该会好受些，想必不会再纠结这事。

  但他却不知道，每个女孩性格不同。对张娅有用的招数，对徐漱语却未必有用。

  徐漱语听到回答后，没显出放松的表情，反而鼓了股腮帮子，可爱的脸蛋鼓起来像个小包子似的。

  她有些生气道：“你撒谎！”

  “啊？”王靖愣住，下意识嘴硬：“我哪里撒谎了！我昨天确实没看见啊！”

  “可你昨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说没看见……”徐漱语撇撇嘴，小声嘀咕起来。

  王靖扶了下额头，才看出来，徐漱语这姑娘虽然说话柔柔怯怯的，但却意外地是个死脑筋。

  “行吧行吧！那我昨天确实是看到你身子了，你打算怎么办吧！”王靖无奈道。

  徐漱语认真道：“王靖哥哥，你昨天是为了救我才看到我身子，所以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你救了我，我以后也会报答你的。就是，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不好？”

  王靖本想答应，可是看徐漱语说话时睫毛蒲扇蒲扇地，眼睛如同一头小鹿般。

  这幅认真模样，总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王靖下意识便想逗逗她，笑道：“放心，我又不是缺心眼，昨晚的事我肯定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真的？”徐漱语喜道。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

  王靖一本正经地道：“你刚才说，我救了你，又看了你的身子，所以不需要我为你负责？”

  “对啊，难道不应该吗？”徐漱语讷讷道。

  “当然不应该！我王靖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既然看了你的身子，就肯定要对你负责！走，我现在就去你奶奶那提亲！”

  王靖一把抓住徐漱语的手，拽着她就往回走。

  “啊？提提提，提亲！？”

  徐漱语瞪大眼睛，哪想到王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当即被雷得外焦里嫩，连话都不会说了。

  “可我，我不要你负责呀！”

  “不行，不对你负责，我心难安！”王靖斩钉截铁道：“刚好那一袋橙子就是聘礼！徐奶奶肯定会答应的！”

  “可我不答应呀！”

  “没关系，我会努力用真心让你答应的。”

  徐漱语使劲挣扎，但她那点力气哪拽得过王靖，几乎是被半拖着往家门口走。

  回到家门前，这姑娘都已经快哭出来了。

  直至这时，王靖才忽然放声大笑，松开手，揉了揉徐漱语的头发：“丫头，你不会真觉得我要去提亲吧！真亏你能相信，哈哈哈！”

  “你是在故意逗我？”

  徐漱语才反应过来，她见王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扁了扁嘴，也不说话，扭头就往外走去。

  “真生气了？”

  王靖见情况不对，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分。

  他忙追了上去，向她道歉：“我刚才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嘛！”

  徐漱语头也不抬，闷头就走。

  见王靖靠过来，她便往路边避开，避了几次，徐漱语已经贴着往路边走，反正就是不让王靖靠近。

  “别再往那边靠了，小心摔倒田里去！”王靖忙拉住她。

  徐漱语低头就往王靖胸口撞去，像头小牛一样，直接把王靖顶开好几步，才又往前走去。

  “气劲真大！”

  王靖无奈笑笑，只能认栽跟在后边。

  直至来到一个路口，徐漱语才停下脚步。

  王靖连忙靠过去，道：“我真得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徐漱语闷闷道：“你家往哪边走？”

  “啥？”王靖愣住。

  徐漱语抿了抿嘴，道：“我答应了奶奶要送你回家的，但我不认识路。”

  王靖明白过来了，徐漱语刚才一直往前走，原来是为了送他回家。

  他哭笑不得道：“都在一个村的，你还怕我迷路不成？我不用你送的，你赶紧回家吧。”

  徐漱语摇了摇头，执拗道：“答应了就要做到。而且奶奶问起来，知道我没把你送到家，会骂我的。”

  “呃……行吧。”王靖指了个方向：“往这边走，走到头那座老房子就是我家。”

  见徐漱语终于愿意开口，王靖也算松了口气，他寻了些话题和徐漱语聊了起来。

  徐漱语这气劲来得快，去得也快。王靖挑着村里的事，几句话的功夫便勾起她的兴趣，聊了起来。

  王靖想起昨晚的事，便道：“漱语，昨晚你为什么去河里洗澡啊？你家不是有浴室的吗？”

  徐漱语老实道：“奶奶家的浴室坏好久了，一直没修。我想洗澡，奶奶就让我在院子里洗。但院子外经常有人路过，我不太好意思。老酒河那边人少，就去那边洗了。”

  “这样啊？”王靖了然点头，诧异道：“那你之后要洗澡，不还得去河里洗吗？”

  他瞥了眼旁侧徐漱语走路时宽广的胸襟，顿时想起昨晚粼粼水光上，那副细枝结硕果的美景，一时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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