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四周好像一切回到从前。

  记得之前每次路过这里，胖姨都会拉着她，热络的搭讪，不许她离开。

  直到一大碗面，两个荷包蛋，装进打包盒，递到她手里。

  还要表情丰富，志成亲切的嘱咐：“有空就来家里看胖姨，胖姨给你包饺子。”

  陆浩无所谓的跟在后面。

  刀野个子占优势，双手插兜，挡在艾小柒前面，横冲直撞的来到一个空桌子。

  “姐，你坐外面的凳子，这个干净。”

  自己却迈动长腿，挤进小空隙。

  艾小柒知道这小屁孩，怕挤着自己。

  刀野一坐下就喊：“老板娘，先把这个收拾一下。”

  “来啦，马上啊！”

  这里就是这样，老板娘忙的手忙脚乱，但嘴上可不含糊，人不到，甜嘴巴也要招揽顾客。

  果真胖姨没有认出艾小柒，迅速的收拾桌子，去招呼其他顾客。

  艾小柒也不说破，这是胖姨最忙的时候，别耽误她做生意。

  刀野是吃过苦的，很是勤快。

  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给艾小柒擦桌子，又给自己擦，最后是陆浩。

  看准机会，提起喉咙大喊：“三碗拉面，都加鸡蛋。”

  “哎……马上就好！”

  胖姨的嗓音里带着爽朗微甜的三个加号。

  陆浩拿了桌子上大三双筷子分发。

  不一会儿，三大碗热乎乎的宽面条，端上桌。

  艾小柒扫码请客，三十六元。

  “嗯，好吃，好吃，姐，这味道不错……”

  刀野毕竟是小孩子，极力的讨好将要分别的艾小柒。

  艾小柒温顺的把自己的鸡蛋夹给刀野，鱼丸送给陆浩。

  两人都没有拒绝，和普通人一样埋头干饭。

  ……

  小店面，人来的快，走的也快。

  上班的时间将近，吃面的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艾小柒想去和胖姨相认，却见到三个小痞子，双手揣兜，斜斜歪歪的走进面馆。

  艾小柒看一眼，又低下头去吃面。

  小痞子操着骚包的夹子音，朝里面喊：“老板，行行好，吃不上饭了，给两百积个德。”

  那懒散流里流气的声调，哪是要饭的，分明就是讹钱来了。

  胖大结实的胖姨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带着东北人特有的泼辣，大嗓门。

  “去去去，滚远点，一天天不好好上学，到处要饭……滚犊子，滚滚滚。”

  “上别的地方撒野去，再捣乱脑袋瓜子给你们削放屁。”

  艾小柒也是第一次见胖姨打架，原来这么骁勇善战。

  艾小柒不禁垂头浅笑，眼角湿润，原来，胖姨吵架的声音也这么亲切好听。

  其中一个混混，一咧嘴，口吐芬芳。

  “特么的，死肥婆，走了几家了，就你有能耐，信不信老子天天早晨来和你干仗，叫你做不成买卖，让你的面烂成大粪。”

  胖婶在这里混迹多年，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手上活不停，切葱姜蒜的菜刀啷当往案板上一扔：“再跟我嘚瑟，砍折你们的狗腿。快滚”

  小混混也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他们要钱也是有分寸的，二百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小老板忍耐范围之内，自己也够口，不白忙活。

  今个碰上个死抠的，要是治不了这个死胖猪，在这片还能混吗？

  说着一对三，口水战。

  艾小柒没动，陆浩和刀野也没起身。

  胖姨战斗力拉满，很快小混混就败下阵来，恼羞成怒，踢翻一把椅子，冲向胖姨，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母夜叉。

  “今天就让你知道劳资能不能吃这碗饭。”

  双眼冒火，猖狂的经过艾小柒身旁，黑色运动裤，小白鞋，悄无声息的伸了出来。

  “咣当”一声巨响，混混意想不到的摔了个狗啃屎，结结实实的与大理石地面亲吻，两颗大门牙，齐齐折断，摆在地上，血肉满嘴。

  艾小柒自然的收回腿，站起身。

  毫无歉意的，一不小心踩到他的脚踝，细微清脆的咔嚓声，成功的听见正宗的野猪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人了。”

  其余的两个小流氓，看的清清楚楚，艾小柒是故意的，自己人伤成这样，马上慌了手脚。

  “你……你们打人？”

  艾小柒冷哼：“你说对了就是要打人。”

  陆浩和刀野也露出阴冷的目光。

  见此情景，小混混嘴里结结巴巴，脑子反应倒不慢，三下两下把人拉走，自己只是狐假虎威的小跟班，有事找大哥撑腰才行。

  几人走远了还在叫嚣：“有种别走……死丫头片子给我等着。”

  胖姨也有些慌神，吵是吵，骂是骂，怎么还见血了。

  胖姨在围裙擦了一把手，几个闪身到了艾小柒跟前。

  刚要说些什么，张开的嘴怎么也闭不上。

  这时已经围过来不少人看热闹。

  胖姨眨着小眼睛，不敢相信的喊着：“小柒？是小柒吗？”

  艾小柒颔首微笑：“胖姨，我是小柒。”

  胖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边说边朝艾小柒使眼色。

  “哎呀，这……好孩子，快走，快走，改天到胖姨家做客，快走。”

  艾小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没事，胖姨，他是自己摔倒的。”

  “哦，哦，啥都没事，有胖姨呢，一切有胖姨，你先走……”

  没办法看胖姨满眼的担忧，艾小柒只好告别。

  “胖姨再见……”

  看热闹的见没什么大事可看，也就散了。

  陆浩和刀野心中了然，这个面摊小柒认识。

  也不多问跟在艾小柒身边，陪她逛街。

  两个帅气多金的男人陪艾小柒买东西，吸引了很多羡慕的目光，卖东西的店员都找机会搭讪。

  一百块的书包，五十一件的T恤，简单的运动裤。

  走了一圈下来，陆浩只花了三百块。

  手臂搭上艾小柒的肩。

  “回来了就穿这个？”

  “嗯，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陆浩给艾小柒买的衣裤，整整一个衣帽间，随随便便拿出一件，三百块，只能买到一双袜子或者一副鞋带。

  可是小柒一件也没带。

  刀野双手插兜，痞痞的眨眼，“姐，厕所在哪？我尿急。”

  艾小柒白了他一眼，走进一个偏僻的楼梯间：“一会儿下手轻点，别打死了。”

  “哦，知道了。”刀野还不忘撒娇。

  三人就闲散的站在一个浓郁芬芳的洗手间门口，这是一个死胡同。

  五六个形状各异，胖瘦不一的小混混，提着钢管包抄过来，只有为首的看起来不俗。

  这几个人已经跟了半天，艾小柒他们早就发现了。

  刀野嫌弃的钻进厕所门。

  艾小柒还不放心的嘱咐：“小崽子，轻点。”

  “昌哥，就是他们……”

  李文昌，瘦高精壮，模样很是铁血耐看，痞气却沉稳的在地上拖拉钢管，发出恐吓的滋滋声。

  可能是电影看多了，很有古惑仔的意思，看起来像是个狠角色。

  艾小柒不仗义的走开两步，把陆浩露出来。

  “你们谁？我是李文昌，不打没名的。”

  他李文昌和H市的扛把子只差一个穷字，可是在道上提起李文昌，谁都会给他三分面子，就因为他仗义能打，不要命，护着一群穷哥们。

  陆浩也退了退，找好厕所门的位置。

  见两人都躲了，李文昌嗤笑：“怂了？晚了。”

  忽然面色狠厉，几条钢管齐齐朝陆浩砸下。

  艾小柒心中夸奖陆浩：“浩哥，还真行，准头不错。”

  一个个小混混准确的踹进厕所。

  陆浩礼貌的关门。

  里面和过年一样，杀猪宰羊，热热闹闹。

  很快刀野就捏着鼻子出来了。

  嘴里还念叨着：“便宜他们了，这里味太大。”

  三人，潇洒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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