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宁舒公主说,不愿再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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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华殿外候着的王福见到储君正要行礼,声还没发出来,就被谢临珩抬手制止。
殿中谈话还在继续。
对于虞听晚这个请求,谢绥几乎连犹豫都不曾,就直接回绝。
“宁舒,你母妃是朕后宫中的妃,如何能出宫?”
“你生辰时,朕承诺了你一个条件,只要不涉及你母妃,朕都尽量满足你。”
“宁舒,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还想嫁给宋今砚,朕会为你们赐下婚事,安排你们择日婚嫁。”
虞听晚袖中手指收紧。
她脊背挺直,看向谢绥,话说得没有任何迟疑。
“宁舒不愿再嫁与宋家,只求陛下能考虑,允诺母妃自由身。”
“宁舒!”谢绥语气沉下来。
“父皇。”
谢临珩适时入殿。
冷然的声线截断了谢绥的话。
谢绥话音停住,朝殿门方向看去。
谢临珩自外而入,走到虞听晚身旁,当着他的面,直接弯腰将虞听晚扶了起来。
对谢临珩此时出现在承华殿,虞听晚有些意外。
她朝他看过来,目光刚对上他的,就听到他声线如常地说:
“天色不早了,宁舒先回阳淮殿。”
虞听晚下意识往上位谢绥那里看了眼。
谢绥面色有些沉冷。
但到底没拦。
虞听晚点了点头,对谢绥福身行过礼后,先行退出了大殿。
她走后,殿中的气氛更为沉肆下来。
谢绥冷眼瞧着自己这个权势大到早已掌控整个朝堂和皇宫的儿子。
“朕听说,这些日子,你与宁舒走的格外近?”
“临珩,父皇不管你把宁舒当作什么,但你们不可能走在一起,注意你们两个的身份。”
谢临珩唇角扯了扯。
他直视着谢绥,“所以父皇就打算,拟赐婚圣旨,给他们赐婚?”
谢绥没说话。
虞听晚是五天前在辉栾殿上当众求的赐婚,当时碍于谢临珩的反对,谢绥并未同意。
后来这五天,他反复思量,这道赐婚旨意,迟迟没有降下。
而今,他将虞听晚喊过来,见了她后第一句话便是问她那天求旨嫁去宋家的事,便是做好了决定,有了给他们赐婚的念头。
谢临珩想起昨日黄昏皇后去东宫的事,他对谢绥说:
“父皇昨日还未有赐下圣旨的意思,今日便将宁舒喊了过来重提赐婚之意,是昨日母后与父皇说了什么?”
谢绥不愿多谈,只一句话:
“临珩,你与宁舒,身份不合适。”
“这天下,所有的世家贵女,你都能选,唯独宁舒,你不准碰。”
谢临珩眼底神色冷寒下来。
他缓缓转过拇指上的玉扳指。
面对谢绥的阻止,无任何退让,直接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当初父皇执意召前朝的昭荣皇后入宫,不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父皇,您与泠妃娘娘如何,儿臣不过问。”
“但是宁舒,她是儿臣未来的太子妃,不是他宋今砚的未婚妻。”
“如果父皇执意赐婚,那别怪儿臣截下赐婚圣旨。”
谢绥怒得拍案而起,“太子!”
承华殿外。
回阳淮殿的宫道上,岁欢皱着眉对虞听晚说:
“公主,陛下这么多天都不再提赐婚,怎的今日,突然提起赐婚一事了?”
虞听晚沉吟片刻,说:
“想来是皇后对陛下说了什么。”
像今日谢绥同意赐婚的这种场面,在上一次的时间线中,是没有的。
随着她‘回来’,这几日发生改变的事情已经不少。
谢绥这个时候对她母后的执念还未放下,两者相较,取对自身有利的,谢绥同意将她嫁去宋家,既断了她和谢临珩之间的纠缠,又能把她母妃长久留在宫中,虞听晚并非不能理解。
只是上一次谢绥同意她母亲出宫,是因皇后投毒一事。
这次她提前将竹月调离了霁芳宫,投毒之事不会再发生,不知又会是什么样的契机,才能让谢绥松口放她母亲出霁芳宫。
若锦已经将竹月和另一个小宫女带回阳淮殿。
虞听晚一回来,她就立刻迎了过去。
问要如何安排这两个侍女。
虞听晚带着她和岁欢进了内殿,将其他人屏退后,才对她们说:
“把竹月安排在外殿,随意派些洒扫的事情就行,隔个一两天,寻个名头,将她发落去浣衣局。”
若锦跟随在司沅身边多年,见惯了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对于虞听晚这种安排,自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饶是她再没有之后的记忆,也猜到了竹月这个侍女身份有问题。
她对虞听晚点了下头,低声说:
“公主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
今日下值之后,听闻楚时鸢已经去过皇宫,宋今砚连宋家都没回,直接来了楚家。
然而一路急赶过来,却听到一句“晚晚她说不打算再出宫”。
宋今砚眉头顷刻间拧紧。
他下意识追问:
“什么叫不打算出宫?”
楚府后院的垂花门前,宋今砚的声音中尽是焦急。
“公主她出身前朝皇室,如今的东陵,早已非当初的东陵,那是谢家的天下,不再是虞家的国土,公主怎会愿意留下?”
“表妹,你可问清楚了公主的意思?还有那封信,你交到公主手上了吗?”
对宋今砚接二连三的追问,楚时鸢也不禁皱了眉。
她搅着帕子,眉头紧锁着。
点头说,“书信自然是送到了,但晚晚确实说,不想再出宫了,还说,表哥以后莫要再往皇宫递书信了,私相授受有所声誉。”
宋今砚身侧的手掌死死攥着。
他不信这番说辞,更不信寥寥几日前还跟他一起在大殿上全力求赐婚的虞听晚,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过去,竟就变了想法。
那天在东宫偏殿外偶然听到的那抹不寻常的声音冷不丁的再次钻进脑海。
宋今砚眸色暗得发沉,他下颌绷紧,眼底浸出嫉恨与偏执。
几乎口不择言地说:
“是因为太子殿下阻拦是吗?”
“定是因为太子殿下强迫了公主,她才会这样说。”
“表妹,你有没有跟公主说,我不在乎她在皇宫遭遇了什么,更不在乎她和太子殿下有过什么,只要她还——”
“今砚。”
楚淮叙从外面进来,及时打断了他这番慌不择言又毁人清誉的话。
宋今砚唇角绷得沉沉。
楚淮叙走到楚时鸢身边,看了眼自家妹妹,转眸对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神情激动的宋今砚说:
“无论前朝还是今朝,宁舒公主都是一国公主,太子殿下乃东陵储君,他们皆是君,而我们是臣。”
“臣子私下议君,乃是重罪。”
“又何况是污蔑宁舒公主与东宫不清不楚的这种话。”
“这番言辞,若是落到有心人耳中,楚家和宋家,都会被牵连。”
宋今砚强行压下几分躁乱的情绪。
他低下眸,轻声说:
“是我一时失言,失了分寸。”
他紧攥着的手掌,松了紧,紧了又松。
好一会儿,他对楚时鸢道谢。
“多谢表妹帮我给公主传信。”
随后对楚淮叙说:
“今日时辰不早,我便先回去了。”
楚淮叙颔首,喊来小厮送他出去。
宋今砚走后,楚淮叙看向眉头还紧皱着的妹妹。
察觉到自家兄长的视线,有些心虚的楚时鸢声音弱弱地说:
“我……我也没做什么,就……就帮表哥送了封信。”
楚淮叙看她几眼,只问了一句:
“宁舒公主说,不愿再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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