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白芫没有等来被遣散的命运，反而等来了一套女佣的制服和凌赫南留下的命令。

  从今天开始，她搬出44号客人房，正式成为女佣的一份子。

  凌赫南还留了一张手写的字条——游戏结束了，迎接你悲惨的命运吧。

  白芫站在古堡门口，眼睁睁看着其余佳丽被强制送上车。

  而沛若清就在一旁看着，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可沛若清不知道，她的微笑在外人看来，像极了恶魔戴着面具跳舞的样子。

  白芫穿着低调复古的女佣制服，与其他人一样，垂手站在沛若清的身后，就像她华丽裙边上一颗毫不起眼的纽扣。

  而让白芫没想到是，所有人都走了，那个不声不响，毫无存在感的55号宋好却留了下来。

  当然，她也是以女佣的身份留下来的。

  等人群彻底散尽，古堡又恢复了往日的阴森和幽静。

  沛若清越过众人，来到白芫面前，冷漠地吩咐道:“你，一个人把别墅打扫了，什么时候扫完什么时候吃饭。”

  “是，夫人。”白芫低眉顺眼，看不出任何不甘或是反抗的情绪。

  得到满意的回答，沛若清抬头挺胸，傲慢地离开。

  而以前总是跟在白芫身边，处处维护她的老管家，也跟着沛若清一起离开，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看着脚边的扫把和抹布，白芫终于明白了体力值存在的意义。

  这天，白芫的人生是在忙碌中度过的。

  她用半天时间打扫完了别墅，沛若清转头又吩咐她修剪花园，或是擦洗汽车。

  等白芫在车库，一个人吭哧吭哧洗完十辆限量版豪华跑车，天已经黑了。

  而她一天没有吃饭。

  幸亏还有一百点体力值托底，饿是饿了一点，人却没啥事。

  当沛若清带着一众女佣站在门口，准备迎接凌大少爷回家时，白芫提着水桶和抹布，灰头土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宋好看见白芫都吓了一跳。

  昨天还漂亮可爱的女孩，今天就变成了被压迫的灰姑娘，这落差实在大得可怜。

  问题是，她竟然适应得挺好。

  容光焕发的。

  那小模样就像公主殿下凯旋而归，而不是灰姑娘被后妈虐待。

  “夫人。”白芫淡定自若。

  沛若清气得脸都歪了，“滚下去！这里是你一个女佣待的地方吗？！”

  “是，夫人。”

  白芫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提着水桶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人绊了一下脚。

  白芫回头看了一眼，连忙装出一副可怜的姿态，低头叫了一声，“凌总。”

  凌赫南脸色奇差，神色阴晴不定，薄削的嘴角冷冷抿直成一条直线，垂眸看她的样子像要吃人。

  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时候，她可不敢得罪这阎王。

  白芫赶紧低眉顺眼，退到一边。

  凌赫南阴沉着脸走进别墅，却对沛若清视而不见，甚至带着一丝暴风雨来临前的冷酷。

  当然，白芫在他眼里就更没有存在感了，几乎正眼都没有瞧过她。

  白芫挺沮丧。

  貌似，两百点魅力值好像消失了？

  敢情这系统的奖励都是一次性消耗品呢？

  说没就没了。

  看来，她以后在凌家确实没有好日子过了。

  沛若清堂堂沛家大小姐，被凌赫南如此忽视，不觉气红了双眼，看着白芫那张跟凌夫人相似度颇高的脸就更不顺眼了。

  “你，去把院子打扫了！不扫完不许睡觉！”沛若清对着白芫大呼小叫，气度全无。

  白芫气归气，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拿起扫把往院子走去。

  没办法，没有靠山的日子就是这么难。

  带着一股绝不屈服的怒气，白芫一个人打扫院子，直到凌晨四点才终于回到房间睡觉。

  这一天下来，就算体力值爆表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几乎一秒入睡。

  她不知道，就在她睡下没多久，零号就翻墙而来，手上还端着一盘海鲜饭。

  如水的月光下，白纱窗帘被风轻轻吹动，美得像是一幅画。

  而零号就这样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直到天色微亮。

  第二天。

  白芫被一阵咚咚声吵醒，心态差点没爆炸。

  咚咚咚，咚咚咚，你们当这是打鼓吗！

  “来了！”白芫坐起来，烦躁地揉了揉自己鸡窝似的头发，心不甘情不愿起来开门。

  这就是特么的社畜人的悲哀啊！

  当初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一个当卧底的，竟然沦落到给别人当保姆的份。

  “闫叔，怎么了？”

  房门打开，白芫又变成那个可爱无敌的小甜妹。

  不过，这一次老管家可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老头面无表情看着她，冷漠道:“先生让你收拾一下，他找你有事。”

  大清早的，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找她一个小女佣有什么破事？

  白芫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依旧笑意绵绵，“好的，我马上下来。”

  富丽堂皇的穹顶餐厅里。

  凌赫南和沛若清这对准未婚夫妻，一人坐在餐桌一头，隔着空气冷冷相望的样子，像极了那对相隔十万八千里而不能相见的牛郎和织女。

  “过来给我倒咖啡。”沛若清看见白芫，就斜着眼睛吩咐她做事。

  “好的夫人。”

  白芫迅速调整心态，乖乖走到女人身边，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咖啡。

  刚要转身，又听女人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幽幽响起，“给我勺子。”

  “是，夫人。”

  “帮我剥鸡蛋。”

  “拿餐巾。”

  “倒水。”

  沛若清故意想要在凌赫南面前试探他的反应，所以一次又一次指使白芫做事，根本就是把她当奴隶，而不是保姆。

  白芫不慌不忙，没有一丝不情愿，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昨天她终于想通了，卧底本来就是为了任务什么都能牺牲的人。

  那她做人家的保姆，也没什么不对。

  只要能破获四一一虐杀案，将那个罪大恶极的凶手绳之以法，就算要她给这女人当奴隶又有什么所谓。

  白芫几乎带着一种努力工作的心态，忙得不亦乐乎的，完全看不出任何不情愿。

  而凌赫南始终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慢条斯理吃着早餐，对餐桌另一头的忙乱与刁难视而不见。

  沛若清这才松了口气。

  没办法，谁叫白芫是凌赫南过去这么多女友之中，长得最像凌夫人的女孩。

  沛若清怕他假戏真做，日久生情，或者因为太入戏而爱上对方。

  到那时，她就彻底输了。

  沛若清从小要强，也习惯了整个世界围着自己转动。

  她可以接受凌赫南不喜欢自己，却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孤儿。

  这太伤她的自尊了。

  而让沛若清没想到是，更伤她自尊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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