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得到了眼球怪的记忆。

  《从来都没有善恶》

  “哈瓦伟，地上要降下洪水了。”

  镜头中出现一只二翼天使，与哈瓦伟不一样的是，对方的鼻子之上没有脑壳，只有满满的眼珠子堆放在脑壳之中。

  “那我们还要继续看着人间吗？”哈瓦伟的声音作为第一人称出现。

  “不知道，但是昔拉圣天使拜托我们在洪水的前三天不要看人间，因为我们看到的事会被记录在《创世纪》中。”苍蝇头天使回答。

  “祂要做什么？”哈瓦伟有些不妙的说道。

  {杀戮天使“昔拉”【Sera】

  她的能力很特殊，是强大堕天使中的主干。

  她外形很像蝴蝶，有着强大的攻击力，近乎完美的能力。

  她是创世时与上帝同时出现的人。对世界充满厌恶与绝望。

  上帝封印了她的记忆，能力被暂时封印。她是上帝用来惩罚恶人，惩罚其他天使的"杀手"，她的力量强大到让上帝怜悯被害者。

  传说在第一次诺亚造方舟，她曾出现过一次，瞬间造出洪水淹没世上的一切。末日审判前3天，她也参与并杀死人类总数1/3。

  这个天使是最危险，最极端，最疯狂也是最孤独的，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没有人敢靠近她。

  就连撒旦（非路西法）和欧亚提起她都要胆怯，一般人们说的杀手的化身，就是昔拉。}

  “祂说要执行审判。”苍蝇头天使说道。

  “为什么要审判地上的众生？”哈瓦伟说道。

  苍蝇头天使的眼珠们在脑壳里乱转。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众生有罪，主审判他们是理所应当。”苍蝇头说道。

  {经文列出塞特的家系。塞特的一个杰出后代是以诺，他“与耶和华同行”而尊耶和华的名为圣。（5：22）另一个对耶和华有信心的人是以诺的曾孙诺亚，他在亚当受造1056年之后出生。

  这时有一件事发生，使地上满了强暴。耶和华手下有些天使擅自离开天上的本位，与地上貌美的女子婚媾，生下了一族混种的巨人后代，称为拿非利人（意即“砍伐者”），他们所尊崇的不是上帝的名而是自己的名。

  故此，耶和华向诺亚宣布由于人类罪大恶极，他将要消灭地上的人类和走兽。唯独诺亚才得蒙耶和华的喜悦。

  后来诺亚生了闪、含和雅弗。由于地上继续充满强暴，败坏不堪，耶和华遂向诺亚透露，他将会降下大洪水以洗雪自己的圣名。}

  “可是我们没吃过知善恶树的禁果，我不懂什么是有罪什么是无罪……”哈瓦伟有些迷茫的说道。

  {耶和华吩咐说园内所有的果子都可作食物，唯独知善恶树上的果子例外。

  但夏娃受狡猾古蛇的哄诱，希望能如神知道善恶，偷吃了善恶树所结的果子，也让亚当食用，以致伊甸园因为这场反叛而受到破坏，二位人类的祖先遂被上帝逐出伊甸园，人必须终身劳苦才得糊口，最后死去而归回尘土。}

  之后画面一黑。

  “Gadrel天使您要带我们去哪？”

  画面再次出现的时候，苍蝇头天使正在和一位八翼天使交谈，八翼天使就是Gadrel。

  哈瓦伟左右看了看，有许多天使跟他们一起向着下界的云层飞去。

  “我们（指背叛上帝的众多高阶天使）知道了善恶，我要去拯救人类，去抵御猛兽。”Gadrel说道。

  以哈瓦伟的视角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哈哈哈，您在说什么啊，大洪水马上就要来了，只有被上帝和诺亚选中的生灵才能活下来，现在去救他们已经太晚了。”苍蝇头天使说道。

  “我说，我知道了善恶，你明白吗？”Gadrel回答。

  苍蝇头天使愣了愣，说：“您是说……您吃了……可是伊甸园不是被……”

  苍蝇头天使不敢再往下说了

  “我们藏下了禁果，在救下腕中生灵之后，我会向你们传授善恶之道，可愿意和我一同前往？”Gadrel回头问身后跟随的天使们。

  哈瓦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置信，看守天使居然背叛了他们的主，他们伟大的父。

  忠诚的哈瓦伟转头便向后飞去，推开一众聆听Gadrel讲话的天使。

  哈瓦伟被挡路的天使绊了一个踉跄。

  他在云层中不断的翻滚，半天稳不住身形。

  画面在此刻出现断层，然后在出现清晰画面的时候。

  哈瓦伟正跪在云上，抬头，他看向近在咫尺的太阳。

  “主，Gadrel背叛了您，他说要到下面去，去教授人类武器的知识，去让人类保护自己，他还说什么人类本无罪什么的……”

  哈瓦伟喋喋不休的和面前头顶的太阳诉说Gadrel的悖逆之行。

  只是在他说完之后，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哈瓦伟却是没有意识到，只是期盼着主的夸奖。

  良久，哈瓦伟才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汝是告密者，汝犯下了恶行。”

  那声音说着不明的话语，但是在哈瓦伟听来，却有种自动翻译的效果。

  “主,我不明白。”哈瓦伟说道。

  “风，火。”

  那声音没有回答，只是如此说道。

  哈瓦伟却是听懂了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主，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是忠诚的天使，我……”哈瓦伟突然叫了起来。

  但是还没等他说完，迎面便吹来了一股哈瓦伟睁不开眼睛的风，夹杂着火焰。

  哈瓦伟眯起眼睛，用手去抵挡迎面而来的火风。

  痛彻心扉的感觉在他的记忆中传来。

  “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过后，哈瓦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强烈的失重感，还有挥之不去的失落和悲伤夹杂在他的记忆中。

  他此时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自己的手，自己的皮肤被烧成了红色。

  扭头，自己圣洁的天使之翼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两根焦炭骨头。

  没了翅膀，所以他此时正在下坠。

  “砰！”他坠落在了人间。

  “呜哇哇哇哇！”

  哈瓦伟失声痛哭了出来，一直哭到过去好几个白天黑夜，一直哭到自己的眼皮变得松垮，一直哭到周围已经变成了一滩湖水。

  画面再一次变黑。

  之后再次出现的画面有些晃悠。

  哈瓦伟的身上挂着湿漉漉的渔网，周围是黑暗的狭小空间。

  是一个几乎密闭的铁笼子，只有一点点的缝隙透进来一点阳光。

  四周的铁板上刻印着十字架。

  哈瓦伟想要逃走，可是铁板上的十字架却再次将他的皮肤灼伤。

  画面再次变换。

  哈瓦伟被绳子一圈圈的紧紧包裹。

  数十匹马在四周连着绳子。

  “献出你的圣血，帮助人类，你才有可能回到天堂。”一个留着八字胡子的人和他说道。

  “希罗尼……”哈瓦伟话还没完，身上细密捆绑的一圈圈绳子突然被勒紧。

  “……”哈瓦伟双眼被蒙上一层血色，因为勒得太紧，他根本喊不出话来。

  鲜血从麻绳上渗出，滴落在一直放在下方的银盆中，里面放着各种带有十字架图案的武器。

  哈瓦伟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越勒越小。然后便痛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哈瓦伟便出现在了圣墓中的房间中。

  他勉强站了起来，感觉自己变小了很多，看了看手，发现自己的皮肤紧紧包裹着自己的骨头，上面还有绳子的勒痕。

  然后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就被吊了起来。

  回头看，《七宗罪和最终四事》的壁画中间是一个空洞的眼睛。

  此时他被吊起了两米多高。

  看到了站在地上的希罗尼穆斯·博斯。

  “你是看守天使，特命你看守圣墓，审判闯入这里的有罪之人。待耶和华感受到你的忏悔之意，重升天堂。”希罗尼穆斯·博斯说。

  “谁是……耶和华？”有些虚弱的哈瓦伟问道。

  “耶和华是主的光，耶和华是主赐给人类的圣子。”希罗尼穆斯·博斯。

  “那什么是善恶，什么是罪呢？”哈瓦伟问道。

  此时两个工匠举起他的身体，按着他的眼睛就要将他塞进空洞内。

  “只要是人类都有恶，都有罪。”希罗尼穆斯·博斯说。

  留下了这句话，他转身向着出口走去。

  “这些奴隶也有……”

  哈瓦伟听到希罗尼穆斯·博斯最后说。

  然后大门被关上了，哈瓦伟被塞进了空洞。

  旋转了一下眼睛，适应了眼球和岩石眼皮的摩擦，他看向了黑暗的房间。

  意识到不妙的奴隶惊恐的、慌乱的四处跑着。

  “都有罪吗？”哈瓦伟想道。

  瞳孔开始旋转，那些奴隶开始头痛欲裂的跪倒在地。

  再睁眼，剩下一地的血迹，

  再睁眼，新的伟大的慈父抚摸他的脑袋。终于接引了他……黑色的太阳是他新的信仰。

  “噗呲”

  原本的房间中，哈瓦伟的眼珠突然破裂。

  一双手从哈瓦伟的瞳孔中破出。

  本来没那么大体积，宋阳却从里面爬了出来。

  哈瓦伟尸体，保持着外莲花的手型，跪着，眼睛朝上。

  宋阳从他的眼睛中爬出来之后，似乎状态也不是很好。

  “呕！”

  宋阳身子爬出来一半，就倒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呕出一大口黑血。

  【起初，神创造天地。】

  宋阳的脑海中出现了幻听，视线开始模糊，只有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唱词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

  哈瓦伟记录的创世纪的内容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性在宋阳的意识中肆虐。

  （二翼天使暂定的实力是尸解一转的仙，所以宋阳在接受哈瓦伟的祭祀之后出现了副作用。）

  【神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昼夜，作记号，定节令，日子，年岁。】

  【并要发光在天空，普照在地上。事就这样成了。】

  【于是神造了两个大光，大的管昼，小的管夜。又造众星。】

  【就把这些光摆列在天空，普照在地上。】

  【管理昼夜，分别明暗。神看着是好的。】

  ……

  宋阳想捂着嘴，可是黑色的血不由自主的从指缝中喷出。

  宋阳背后的衣服被撑了起来。

  两根骨刺扎破了宋阳的衣服。

  双瞳在宋阳的眼中疯狂的旋转。

  “爸爸。”魄魕魔出现，扶住了宋阳的头。

  小家伙印在脑袋上的巨大封字发出亮光，红色的彼岸花图案红的愈发鲜艳。

  “走开！”宋阳一把推开了魄魕魔。

  宋阳知道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尸解，刘正东或许在等他。

  “呕！”宋阳继续呕出黑血。

  “铮”

  宋阳猛然爬起身来，统剑出现在了手中。

  旋转，插在了背后骨刺与肩胛骨的接缝处。

  “去你妈的创世纪！”

  宋阳咬着牙闷闷地喊了一声。半截像是腿骨的骨头飞落在地。

  上面已经长出蜂窝般的组织血肉，还有黑色的羽毛根管。

  接着，在宋阳闷哼一声后，另一只骨刺也被剜掉。

  “哈哈，呼……”

  几滴黑血从宋阳的嘴里滴在地上，他大口喘着粗气。

  双瞳还在眼眶中打转，宋阳感觉自己看到了许多难以言说的场景。

  创世，创灵，创生……

  “草，怪不得卖炒粉的说鸡架不好吃……”宋阳狠狠甩了甩脑袋。

  “爸爸。”魄魕魔爬起身，抱住了宋阳的胳膊，生怕他在对自己做什么残忍的事。

  “我没事了。”宋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吹吹不疼。”魄魕魔吹着宋阳背后正在缓缓愈合的伤口。

  宋阳托着魄魕魔的屁股站起身来。

  “哈哈，确实不疼了。”

  宋阳说道。

  “不疼不疼。”魄魕魔学着宋阳说话。

  两道身影慢慢消失在房间的尽头，走进了黑暗。

  天花板，那岩石眼皮缓缓闭合，发出砰的一声，象征着上帝在提醒人类审判到来的全视之眼永远的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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