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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猜透人心


桓王府最近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江烛染到来之前,桓王府的内部管理像个大漏勺,以至于王府里的一些事情很容易就传了出去。

  比如传闻痴情种桓王抛弃旧宠柳侍郎,又爱上了新欢沈郎君。再比如桓王抛弃旧爱另寻新欢的原因是新欢被旧爱推下了水,还生了场病。

  王府里的人对此三缄其口,过去王府把持在柳长浣手里,府里的下人们随口说出去些什么消息并不会被责罚,但沈流烨掌权后,又重新给府里的人立了规矩。

  其中一条:未经允许,不得私自议论王府的任何消息,一经查证,罚三个月的银钱。

  江烛染对此乐见其成,毕竟只有后宅安稳,她才能在朝野有所作为。

  沈流烨拿着东宫送来的请帖来书房时,彼时江烛染刚刚看完银兰朝从第一代皇帝到前朝皇帝治理期间的野史。

  “王爷瞧瞧,这是东宫的请帖,过两日便是太女迎娶正君的日子,请您携家眷前往”。

  迎着光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广袖流云坠丝袍,一头乌发用白玉冠束着,眉宇间比起前几日更加舒展。

  江烛染接过沈流烨递来的请帖,很快看完内容,道了句,“到时就劳烦你与我一同前去了。”

  “王爷是要坐实外头的传闻了?”美人明眸善睐,清泠泠的音调里多了些兴味。

  “说说看,外头什么传闻。”江烛染斜倚在靠枕上,指尖把玩着一串玉菩提。

  明知故问。

  沈流烨挑眉,他可不信眼前这女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府外传闻,王爷有了新欢忘了旧爱,那旧爱虽然犯了过错,但被王爷抛弃,可怜的很。王爷薄情,辜负了有情人。”

  “旧爱固然令人怜惜,但在本王看来,新欢才是天上明月,枝头白雪,让人见之忘俗。郎君你说——是也不是?”

  她语调慵懒,一双眼睛里不带任何情与欲的打量,像是诗人赏诗、游人览景一般,只是单纯欣赏,反而叫沈流烨涨红了脸。

  “王爷如今倒是会促狭人了”,外头传言沈流烨这个新欢容颜姣好,把他说得像是天底下的第一绝色。

  这传言估计也传到她耳朵里去了,倒让她拿来打趣他。

  但却不是登徒女那样带着打量货物的眼光,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半点不惹人心烦。

  江烛染只是单单看着眼前的绝色,丝毫不觉得外头对沈流烨的容貌有什么夸大之处。

  “本王虽不是人间罕有之绝色,但自认与郎君相配,也相差无几,便也让外头瞧瞧,本王与郎君站在一处,乃是绝配,岂不妙哉?”

  “也好。”

  江烛染和沈流烨彼此心知肚明——江烛染需要借助沈流烨,向外传达她爱夫如痴的人设;沈流烨需要借助江烛染,稳定他王府正君的地位。

  江烛染选择把沈流烨拉进自己的羽翼下,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目前所能用的最佳人选,还因为沈流烨识时务、懂进退。

  所以也纵容他借助柳长浣摔令牌的事来试探她的意思,纵容他借助府外的传言试探她对他的容忍度。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流烨坐在一旁点汤注茶,江烛染收了东宫请帖,看着沈流烨驾轻就熟的点茶步骤,问道“太女娶的,是哪家的儿郎?”

  沈流烨手上动作毫无停滞,回道“礼部尚书嫡次子,沈清元。也是我异父同母的弟弟。”

  沈流烨是沈家嫡长子,准确的说,是沈尚书和第一任郎君的孩子,第一任郎君死后,沈尚书就娶了续弦,这续弦是吏部尚书家的庶子,后来生了沈家的嫡次子,也就是沈清元。

  这也是江烛染让拂霜打探银兰当朝各部的消息时得知的。

  沈家自诩银兰清流,书香门第,沈流烨在银兰的贵族聚会虽不经常出现,但自幼就有“银兰第一才子”的称号。

  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关于沈流烨的其他传闻。反而是沈清元,虽然是续弦所出,但常常出席各种贵族聚会,更是被传出“雪中仙”的称号。

  江烛染对书中的剧情只局限于她表妹说的那些,很多消息需要她自己去搜集,但不难猜出沈流烨在沈家并不受重视。

  即便沈流烨是嫡长子。

  江烛染看着低眉点茶的人,倏尔笑出了声,“沈家也真是有趣”。

  “王爷?”沈流烨不知道江烛染这句“有趣”是从何而来。

  江烛染走到他面前,端起他斟好的茶,浅浅抿了一口。

  初饮微苦,略带清香,舌尖回味出无尽的甘甜。

  “你沏茶的技艺不错”。

  “非是臣侍技艺好,是这茶好”。

  “再好的茶,放在那不懂茶道的人手里,也沏不出三分清香。”

  沈流烨听出她意有所指,眉间微动,“沈家不过是生养臣侍一场,该还的恩情,早已还完了,沈家与臣侍,也并无半分关系。”

  “你倒是大度”

  江烛染慢条斯理喝着茶,目光看向窗外的栀子花,“虽说是参加东宫的宴请,但我桓王府该有的排面也少不得,走吧,今日出去逛逛,也给你寻一两件入得了眼的服饰”。

  皇亲国戚大多都在皇都南街建的府邸,桓王府位于南街的中心地段,出了府门便是满都城最繁华的街市。

  江烛染和沈流烨坐在轿子里,两人中间摆了个棋盘。

  江烛染见沈流烨只是用持平回旋的方法下棋,起初也不急着进攻,仅是吞他一子,再左右佯攻,一来二去,泥人都被堵出了脾气,更何况是沈流烨这样性子里带着骄傲的人。

  把人吊出一二分斗志,江烛染这才满意的和他斗起了棋。

  只听外头拂霜在轿门说了句“王爷,到万衣坊了”

  江烛染的棋正打到沈流烨的“门下”,沈流烨也兵行险招,要吞江烛染的“先锋”。

  “这局是王爷胜了”

  “你棋艺不错,兵行险招,未必不能得胜”

  “王爷会让我兵行险招得胜吗?”沈流烨看着她,眉眼间是与人对战后的愉悦神情。

  江烛染下了轿辇,笑道,“你觉得呢?”

  沈流烨但笑不语。

  沿街的人瞧见桓王府标志的马车,再瞧见车上下来的是桓王本人,顿时退避三舍,但又见平时张扬的像是要上天的桓王,这次竟然站在轿门处等人,又都好奇那轿子里的另一位是谁。

  彼时江烛染伸手停在轿门口,轿子里的人搭上她的手下了轿子。

  街上一时安静异常,半晌,只听有人叹了句“人间绝色”。

  万衣坊的掌柜一早发现店门口的情况,立马笑脸相迎,“草民见过桓王爷,王爷您是稀客,今儿来小店是想看些什么?”

  “来给本王的夫郎挑些衣服首饰”

  江烛染说话声音毫不掩饰,沈流烨也做出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一时间桓王带夫郎买衣服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万衣坊的掌柜领着二人进了店,一张圆脸上笑得看不见眼睛,“夫郎气质绝佳,又是容貌上乘之人,依草民所见,能配得上您的,也只有今年才进的新缎子、新花样。您且瞧瞧这布料,能否入得了您的眼。”

  正中央摆着的布料,上手滑而细腻,纹样是仙鹤竹林,浅紫色的底色,衬得一整件布料十分华贵。

  “喜欢吗?”江烛染见他看着这布料许久,上前问道。

  沈流烨点头,一双眼睛望向江烛染,“这料子是南锦绸缎,每年南锦最好的绣坊,上百个顶尖绣郎联手绣上整整一年,也才能绣出百八十米,只这一匹布料,便要让王爷破费了。”

  “你既然喜欢,那买下就是了”

  掌柜笑得合不拢嘴,“楼上还有许多首饰,与这布料做出的衣服配着相得益彰,您二位楼上请,保证您看了满意。”

  江烛染不紧不慢跟着往上走,见沈流烨从方才看到那布料起就有些愣神,回手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且专心挑着,莫要走神。”

  沈流烨看向江烛染,半晌,开口道“王爷,可否牵着我的手?”

  他话语里带着些试探,像是小猫在和主人讨食吃,让人狠不下心拒绝。

  江烛染把左手上的扇子移到右手,伸手牵住他,甫一触上他指尖,就感觉到一阵凉意。

  夏日里正热的时候,沈流烨的手像是冰窖里的冰块儿。

  “怎么这么凉,很冷?”

  “自幼如此,王爷若是觉得不方便……”那只冰凉的手有了往后缩的意图。

  “不必”

  她抓住那只冰块儿一样的手,带着他上楼。

  沈流烨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

  她没问他为什么突然要牵手,也没嫌弃他的手毫无正常人的温度。

  迎在二楼楼梯口的掌柜看见两人牵着手上来,又是一通感叹,“王爷与郎君当真是情比金坚。”

  “行了,把店里时兴的首饰拿上来瞧瞧,再拿几个轻便些的怀炉来。”

  掌柜的手脚麻利,一通安排下来,几个侍婢端来了玉饰、金饰若干,十个小厮则人手呈上来一个怀炉。

  “你去自己挑些喜欢的首饰。”江烛染把人放开,自己去看怀炉。

  大一些的怀炉显得华贵,小一些的怀炉则精致。

  江烛染最后挑了个镂金荷花纹的怀炉,外罩一个碧色针织棉套,又让人把怀炉的触媒燃好。

  沈流烨挑完首饰时,正看见江烛染手里拿着怀炉等他。

  “拿着捂手”江烛染把怀炉塞到他手上,看了眼沈流烨挑的首饰,大多都是玉饰。

  又转头吩咐掌柜,“你着人把本王买的东西送到王府,银钱先给你一半,剩下的一半,自去找王府管家结账”。

  掌柜的接过拂霜递给她的一百两的银票,嘴里蹦出一连串的吉祥话。

  江烛染带着沈流烨离开万衣坊时,周围还站着些闲杂人等。

  前段时间桓王府“正君得宠”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众人抱着一睹芳容的心态来看看传说中的桓王正君究竟是何模样。

  但大多都是抱着凑一凑热闹的心态来的,走却是半分都不想挪动脚步的。

  美人少有,这种让人见之忘俗的美人更少有。

  江烛染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她当然也知道沈流烨那张脸和浑身的气质有多招人稀罕。

  众人只见桓王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走在沈流烨身边,一手打开折扇遮住沈流烨半张脸,另一揽住沈流烨的肩。

  大脑从欣赏美人中转过弯儿来,那位再美,也是桓王府的正君,皇都“混世魔王”江烛染的夫郎,那位恋爱脑发作起来指不定要抽什么疯,当下都回避了目光。

  江烛染扶着沈流烨上了轿,自己也随之上去,等王府的马车渐渐走远,众人的议论声渐起。

  轿子里,江烛染随手沏了杯茶,放到沈流烨面前,“我茶道不精,委屈你随我喝这半吊子茶。”

  沈流烨摇头,“王爷不觉得,为了演一场您爱夫如痴的戏,花这么多银子十分不值吗?”

  “我看了王府的库存,银两不算很多,但给你买几件衣服首饰还是够花,我也说过,你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了你。”这和公司每年给员工发福利是一个道理。

  “沈家没给你嫡长子应有的待遇,对吗?”

  突兀的一句话,让沈流烨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为什么您会有这种猜测?”

  “皇都有关你的传闻很少,礼部尚书的嫡子,应该是一家有子百家求,而沈家却偏偏让你嫁给一个已经有了心上人的桓王,更何况这个桓王在皇都的名声并不好。”至少张狂自大、目中无人的名声是人尽皆知。

  “再者,我看过府库的账册,你嫁到王府时,陪嫁并不算贵重,只能说表面功夫做了,但并没有什么心意。”

  母家给出嫁儿郎的陪送越丰厚,越能彰显出嫁儿郎在母家的地位。

  更何况沈流烨嫁的是王府。

  但凡沈家用心些,就不会只陪送一些常规的东西,配得上皇室地位的东西寥寥无几。

  “什么都瞒不过王爷。”

  “那么,你在万衣坊,看着那块南锦的布料发呆,是跟沈家有关吗?”

  江烛染不认为沈流烨是因为王府的事情愣神,毕竟如今的王府已经不再是原主在时的王府。

  沈流烨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原主魂飞魄散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柳长浣的存在对他也构不成威胁,王府里的事也没有难以处理到能让沈流烨出来采购时还心思重重的模样。

  那问题就出在了沈府上。

  但沈流烨低垂着眸子,脸上没了来时的轻松。

  “不是,与沈家无关。”

  她看出他在抗拒与沈家有关的话题,扭头说起了王府近几年的银两收入情况。

  沈流烨看着她摇着扇子言笑晏晏的模样,喝了口江烛染给他倒好的茶,第一次生起了对一个人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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