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四周围了一圈人：有王妈，小芙，顾明周的凶神恶煞一点不见，还有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她左手边。

  孟素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注视，默默撑起双肘，向后挪了挪，靠到枕头上，勉强把自己的垫高一点，有了分“坐”的姿态；陌生男人见她醒来，很开心，待她靠稳后立刻同她说：“夫人呀，您感觉还好吗？”

  孟素这才注意到他穿着白大褂。

  孟素感受一番，除了身体还有点发虚，四肢脑袋倒是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不适。于是便点了点头，缓缓地说：“倒也还好，”算是做了肯定答复。

  见孟素无大碍，男人便是松了口气，看了看孟素，又看向一旁的顾明周：“夫人晕倒是一时情绪激动，现在醒来应该并无大碍。夫人近日积郁劳累，又怀着身孕，可要好好调理休息才好。”

  我怀孕了？孟素一下子不敢相信；像是读懂了孟素眼里的疑惑，医生向她解释道：“夫人您不知道吗？您已经快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孟素的脑子“嗡”地一下，她的月事一向不准，两月不见也未曾放在心上；这消息来的太不是时候，安安走的突然，接受处理安安的丧事已经耗尽了她的心血，这会突然有孕，真是给了孟素当头一棒….

  孟素呆呆地看向周围的人。

  王妈看出来是真真为她高兴，顾明周的喜悦也难得地显现在脸上。

  医生还在与王妈说着注意事项。

  医生与王妈讲话的空档，孟素的不大的声音在主卧里响起：

  “医生，请问怎么样可以落胎？”不给大家怀疑自己听错的机会，孟素紧接着补了一句：

  “这孩子我不能要。”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在场者面面相觑，顾明周的脸色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方才的自然。顾明周温和地笑了笑，仿佛还有分不好意思和腼腆，就像吵架让人发现了的小夫妻。

  “让你见笑了，我和夫人最近拌嘴，您就当她说玩笑话就好。”

  临走时，医生同王妈去厨房，交代一些煎药方面的事，顾明周笑意未敛，贴心地替孟素掖了被角，还温柔地说“好好休息，”随后便也下楼送医生，大抵还要给他塞一笔封口费。

  人群散尽，小芙也被孟素支开去找王妈。泪水从孟素的眼眶中滑落，成为房间中不能引人注目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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