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帝看着南宫九点头。

  “李玉林和薛家人一起，午后在菜市口行刑，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但我想去看看！】

  东陵帝又看了看大家：“九儿说想去刑场看看。”

  南宫宏烈有点担心：“九儿还是个不足两月的孩子，刑场这种场合不太适合……”

  【没事，那些邪祟煞气之类的，近不了我的身！】

  “九儿说，那些煞气什么的，近不了她的身，就带她去看看吧，毕竟……”

  东陵帝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南宫云雪听明白了，冲南宫宏烈道：“爹爹，九儿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她想去，就让她去吧。”

  南宫宏烈点头应下：“那行吧，那我们直接去菜市口。”

  几代人行礼后出了御书房，出宫往菜市口而去。

  菜市口刑场。

  南宫宏烈等人到的时候，等候在路口的将军府暗卫，将几人领去了邻近刑场的一间茶楼的厢房。

  南宫家其他人都到齐了，老太爷沉默地站在窗边看着刑场。

  南宫宏烈走上前，默默地陪着。

  好一会儿后，老太爷才出声道：“烈儿，若不是……今天在刑场的应该就是我们了。”

  “是，虽说不一定是今天，但面临的这一切是一样的。

  薛理那老匹夫，皇上下令让他也尝尝被五马分尸的滋味……”

  一家老小听着两人的对话，没一个人出声，气氛异常沉重。

  两父子说话间，下面一阵骚动。

  有现刑的百姓大喊:“来了！来了……”

  一家人围到窗前，向下望去。

  只见一队囚车，缓缓往刑场而来。

  打头的囚车上，站着的正是薛理，第二辆囚车上是薛怀安和刘恒，第三辆囚车上是李玉林和薛静……

  有百姓大喊：“打死他们，他们借丞相府之名，欺压百姓，鱼肉乡邻，骑在我们百姓身上作威作福！”

  “对，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受过他们欺压的百姓，老早就准备好了烂菜叶，臭鸡蛋，甚至是石块。

  一时间，各种能砸的东西，如雨点般砸向囚车上的薛家人。

  短短不过半炷香的工夫，薛家人露在囚车上的头，就狼狈不堪了。

  好不容易到了刑场，差役和官兵们把围观的百姓，往四周赶了赶，留出一块大大的空地。

  “看来薛家人太多，需要一个大点的场子才够。”

  “是啊，听说是九族。”

  “那肯定了，他们犯的罪，条条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在百姓们的议论声中，薛理被验明正身，拖到场地中央，然后把四肢和头分别绑在了五匹马上。

  一声令下，五匹马同时被猛抽了一鞭，马吃痛往五个不同的方向跑去……

  “啊……”

  场面血腥异常。

  围观的百姓纷纷低下了头。

  南宫宏烈感同身受，仿佛被撕裂的是自己般，浑身猛地一颤。

  薛理之后，是李玉林和薛静等一应人犯被砍头。

  许是因为受刑的人太多，也没了那么多规矩讲究，犯人们验明正身后，一批批被排在刑场上。

  首当其冲的，便是李玉林和薛静。

  大家把南宫云雪母女让到了窗前，南宫云雪也故意竖着抱南宫九，让她如同站立般依在自己胸前。

  “九儿，你再看他一眼吧，人死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南宫九没出声，虽说她还小看不清楚，但眼睛却死死盯着刑场的方向。

  南宫云雪也看着李玉林，过去的种种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在眼前晃过。

  当刽子手举起手中的刀时，李玉林似乎有感应般，也看向了南宫云雪母女。

  这一刻，他已无欲无求，释然地冲母女俩一笑。

  刽子手的刀落下。

  南宫云雪和南宫九，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大约两炷香的工夫后，刑场上堆满了薛家人的尸体。

  差役们腾挪出一小块空地，立上木桩，把薛怀安和刘恒剥去衣裳，绑到了木桩上。

  为了快些完成任务，刽子手们迅速地从两人身上，割下一片片的肉片……

  从始至终，南宫家的人，除了南宫云雪母女外，没有一个人闭一下眼，表情严肃，全程观看。

  血的教训，生命的代价……

  临近天黑时，行刑完毕，一家人才沉默着出了厢房，下楼回府。

  这一晚的晚膳，南宫宏烈让每人满上一杯果酒。

  “今天，是我们南宫家所有人，获得新生的日子。

  来，为我们的新生，干杯！”

  “干杯！”

  时光荏苒。

  转眼来到了十一月底。

  这天，北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呜呜”地拍打在窗户和门上，地上的雪也很快积起一尺多厚。

  楚若燕心慌地在花厅里走来走去。

  “夫君，这天气，战儿可怎么赶路？”

  周玉瑶搂着两个孩子，眼泪汪汪地看着窗外。

  南宫宏烈强压下心中的焦急，安抚大家道：“按算的话，他应该快到了，可能是风雪耽误了他的行程。

  放心，战儿在边关与风雪打交道多年，他有经验。

  再说，我们已经派出了府里所有的暗卫去接应，不会有事的。”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南宫云战回京，遇到极端天气受阻一事上。

  在没人看到的角落，躺在小汪背上的南宫九，举着肉乎乎的小拳头。

  “天道老儿，赶紧想办法帮我把二舅舅送回来，我就不再找你们，算让我投胎偷我宝贝的账。

  否则，哼哼……看我不……”

  站在幻镜前的天道和司命星君，无语顿足。

  “这小祖宗，还记着这一茬呢，早知道这样，就该封掉她的全部记忆。”

  天道嘴巴嘟囔着，手却掐了一个诀。

  很快，一位上神领命而去。

  某山谷。

  在距京三十里外的一处必经山谷处。

  南宫云战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看两边的山和前方的路。

  “快走，我们迅速冲过这片山谷，前面的路都是平坦的，安全得多。

  不然的话，我们很可能被困在这里。”

  话落打马冲在了最前面。

  然而事与愿违，一行人才冲到一半，随着几声“咔嚓”声，山上堆积的雪突然垮塌。

  以极快的速度，摧毁一切的力量呼啸而下。

  两名暗卫眼看不对，猛地扑向跑在最前面的南宫云战。

  等垮塌的雪，尘埃落定后，哪里还有几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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