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颜刚抱着一片海藻浮出水面，就看到霍临渊若有所思地看着终端。

  于是他立即丢掉海藻，游到浅水区，小手抓着边缘，偏着脑袋看着他。

  霍临渊抬起头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小小的人鱼乖乖地抓着水缸边缘的扶手，偏着脑袋，纯粹干净的大眼睛里闪着亮光，无端地让人联想到香香软软的糯米团。

  被戚颜可爱的模样诱惑到，霍临渊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脑袋。

  戚颜被摸地一头雾水，嘴里咿咿呀呀的抗议。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两人猛然顿住，这时戚颜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可以发出声音了。

  他立即激动地看向霍临渊，却不期然地和霍临渊的目光对上，从他的眼里戚颜看到了肯定和鼓励。

  受到鼓舞的戚颜，尝试着叫他的名字：“元……元……”

  但试了几次都叫不标准，戚颜泄气地鼓起腮帮。

  霍临渊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脸颊，鼓励道：“不急，慢慢来。”

  戚颜抱住他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铆足劲儿，在霍临渊的注视下，小脸憋得通红：“阿……渊，阿渊！”

  奶奶糯糯的声音直击霍临渊的心脏，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嗯。”他浅浅地嗯了一声，整个人仿若冰雪消融，百花齐放，眉眼间全是勾人摄魄的绚丽色彩。

  “阿渊！阿渊！阿渊！”戚颜叫了一遍又一遍，欢快摆动的鱼尾显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嗯，嗯，嗯……”霍临渊不厌其烦地应着，眼里是满满的暖意。

  ——

  今日的星网异常火爆，原因是布莱恩开启了星网直播。

  经过几日的酝酿，此时民众的好奇心已经被吊到了最高，布莱恩的直播一经发布，就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

  影像中，布莱恩面色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今天，我在这里，是希望通过星网替我无辜惨死的女儿黛拉，向霍临渊霍元帅讨一个公道。”

  “就在几天前，我的女儿黛拉，为了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去了霍家，结果却因此丢了性命。”

  “她才二十一岁啊，正值青春年华，本来可以有美好的未来，有疼她宠她的父亲，可是却因为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而丢了性命。”

  “作为曾经受到军方保护的一员，霍临渊元帅对我们有救命之恩。站在全星际民族大义面前，即使我再痛苦都不应该对星际的英雄，我们的帝国之光追责。”

  “要怪只怪黛拉爱错了人，只怪黛拉命薄，运气不好……”

  说到这里，布莱恩悲痛地擦了擦眼泪，几度泣不成声。

  直播是全网进行的，此时星网上已经炸开了锅。

  “什么叫星际英雄，星际英雄就可以杀人不偿命吗？”

  “对啊，我们不认这样的星际英雄。”

  “布莱恩行政官我们支持你，这件事霍元帅必须给出一个说法。”

  “太残忍了吧，一个小女孩，听说是被直接掐断脖子的。”

  “怎么下得去手……”

  “你们的脑子都被狗吃了吗？现在都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人是霍元帅杀的，乱叫什么？”

  “楼上的，人是第七军送回来的，而且是从霍宅送出的，这就是铁证。”

  “无脑的蠢货，那你们怎么不想想，就不能是这女人犯了罪，比如刺杀？比如窃取情报？比如擅闯军事机要重地？”

  “你们这些墙头草连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在没有事实依据的前提下听风就是雨，照我说元帅当初就不该救你们这些人。”

  “楼上说得对，霍元帅是我们所有机甲战士膜拜的对象，我们都相信元帅的人品，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

  随着网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帮霍临渊说话，布莱恩衣袖遮挡下的眼中狠厉一闪而过。

  “虽然我之前是这般想的，只当我可怜的黛拉是突遭横祸，但今日在我整理黛拉的遗物时，才发现事情远非我所想象。”布莱恩擦掉眼泪，神情开始变得正义凛然。

  “事关全星际的安危，我今天不得不在此公布出来。”

  “我女儿黛拉，是霍临渊霍元帅在精神力暴乱的情况下，无法控制自己活生生给掐死的，这就是当日的视频。”

  随后，布莱恩将从司明宇那里得到的视频影像播放了出来。

  视频是以黛拉的视角呈现的，影像中霍临渊双目赤红，整个人都陷在暴戾之中，正是那日掐死黛拉时的情形。

  “本来我是不应该将视频公之于众的，霍元帅是我们全星际的英雄，怪只怪黛拉运气不好，偏偏碰到元帅病发……”

  布莱恩停了下来，像是压制住嘴里的哽噎，过了一会儿他才接着说：“但现在事关全星际的安危，已并非小女一人之事，作为行政官，为了全星际民众的安全，我不得不将影像公之于众。”

  “霍元帅的精神力有多高我自是不必多说，精神力崩溃的危害我们都十分清楚，当霍元帅精神力爆发时，恐怖的能量是我们所有人甚至整个领星系统都无法承受的。”

  随着他的话落，影像的后半段开始播放事发当日领星的情形，所有电子设备瘫痪，街道一片混乱。

  该影像一出，布莱恩后续还说了什么已经无人在意了，所有人的记忆都被拉回了事发当日。

  “我就说，为什么所有设备都突然瘫痪了，原来是因为这样。”

  “当时我们就在霍宅附近，是第七军的人来将我们疏散的，我们当时还以为是军事演习，没想到竟是这样。”

  “太恐怖了，精神力如此之高，如果陷入崩溃会怎样？我们还有活路吗？”

  “天哪……真相居然是这样。”

  “楼上的，之前说没有真凭实据的，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元帅又怎么样，杀了人就应该偿命！”

  “对，今日是黛拉，明日谁知道会是我们其中的谁。”

  “如果一旦崩溃，我们所有人都得陪葬吧？”

  “不是说是帝国之光吗？不是说是英雄吗？英雄会牵连普通人？会杀害无辜？如果是我，我宁愿直接自杀，也不会伤害信赖我的百姓。”

  星网上此起彼伏都是对霍临渊的声讨，评论几乎是一边倒，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布莱恩关了直播连线，阴险地笑了起来：“霍临渊，你就等着变成人人喊打的臭虫吧！”

  与此同时，同样关注着星网动态的司明宇，举着红酒杯，恣意地晃着。

  “霍临渊啊霍临渊，看来用不着我动手，你已经自寻死路了。”

  他另一只手把玩着一个项链吊坠，那吊坠赫然便是当日黛拉脖子上戴的那一条。

  这条项链是司明宇送给黛拉的，里面有小型监视器，在脖子被掐住的那一刻，黛拉恰巧启动了监视器，因此才录到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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