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街谈巷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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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街道,热闹的酒楼,那久违的喧嚣的世界就这么展现在眼前。顾清颜撩起马车上的帘子,看着外面喧闹的世界,才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
在碧冼宫的那段日子,因为山庄远离市镇,顾清颜从没下过山,直到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古代的世界。
顾清颜嘴角慢慢露出笑意,端木瑾见她笑,也朝着外面看去,却并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他疑惑地瞅着顾清颜,“顾小姐在笑什么?”
“碧冼宫远离市镇,又神秘复杂,总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只有这喧闹的市井才让人觉得身在人间。”顾清颜边说边笑着回头看端木瑾。
“雪痕,停车。”端木瑾看着顾清颜亮晶晶的双眼有些失神。
“顾小姐既然喜欢,不如在下陪小姐四处逛逛。”端木瑾微笑着建议。顾清颜有些惊讶,他也会喜欢逛街吗?
“好啊,公子盛情相邀,清颜恭敬不如从命。”顾清颜脸上是柔和的笑,眼里却有一闪而过的狡黠。“公子不要嫌清颜烦才好。”
端木瑾脑海中产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马车在一座茶楼前停下,林雪痕在车旁放了矮凳,端木瑾却是连看都没看,径直跳了下去。
顾清颜挑开帘子,探出脑袋,一脸的好奇。她弯着身子跨出马车,一眼就看见了那摆在车旁的矮凳。可清颜并不是那些娇弱的大家闺秀,这马车也并不高,清颜索性直接跳了下来。
她在街上跑了两步,就被端木瑾拽住了胳膊,顾清颜回头对上端木瑾含笑的双眸。
“看来顾小姐是真的很开心呢,不过小姐还是不要太任性的好,也免得伤着了身子。”端木瑾一面说着一面指指地上的矮凳。
顾清颜只觉得好笑,这理由找得倒是挺好,怕摔着她?端木瑾哪有这么好心,还不是嫌她没有规矩。
“清颜自小就是这样子,现在改也改不过来了,只怕要浪费公子一番苦心了。”顾清颜带着狡黠的笑看着端木瑾,却只见端木瑾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他是真的替她着想的,可是看样子,又被她误解了。端木瑾只得摇摇头,她这莽撞的样子迟早要伤着自己的,那么聪明伶俐的顾清颜怎么忽然变笨了?
端木瑾回过神来,却只见那一抹淡绿色的身影早已跑进茶楼里坐了下来。端木瑾也跟了进去,这茶楼里正有一位说书先生,似乎是说到了高潮,席间一片唏嘘之声,有人高声问着“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端木瑾在顾清颜对面坐下来,只听那说书先生道:“传闻那碧冼宫大小姐天姿国色,秀外慧中,真真儿是一个玲珑剔透的美人儿啊!靖王爷自然是与她温柔缠绵,柔情万千那。”
顾清颜一口茶刚喝进嘴里,就这么华丽丽地喷了出来。温柔缠绵、柔情万千?真好笑。
端木瑾在一旁瞪着她,天姿国色?不不不,她最多也就是清秀可人。秀外慧中?玲珑剔透?她倒真是很聪明的,可她哪里贤惠了?
“先生,你又不是那靖王爷,怎知他是不是真的温柔缠绵、柔情万千呢?”顾清颜问着那说书先生,眼睛却是看着端木瑾,笑得更欢了。
端木瑾有些不高兴了,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顾小姐若是喜欢,咱们可以试试的。”
清颜瞪他一眼,又补充道:“靖王爷不是号称不喜女色吗?”
清颜成功地看到端木瑾神色黯然下来,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就听那先生道:“这位小姐,靖王纵然不好女色,可府中也是美人无数啊。像顾小姐那等美人,能够令得靖王倾心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嘛。”
不好女色,府中还能美人成群?顾清颜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端木瑾,暗自腹诽:“好纠结的性格啊。”
端木瑾被她看得怒了,绷起脸来。却听那先生接着道:“那魏一刀血洗碧冼宫,靖王爷还要带顾小姐回京呢,这顾小姐将来说不定又是一代宠姬呀。各位,咱们今日就讲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那说书先生虽然走了,可人们的八卦并未停止。顾清颜细细听了听,就听到这么一个版本:靖王爷被太子陷害受了重伤,却被游玩的顾小姐所救,带回碧冼宫养伤,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生。
还有一个版本是:靖王爷私下勾结江湖势力,与那魏一刀来往甚密,两人甚至还联手演绎了一段血洗碧冼宫的惨事来掩人耳目。靖王担心顾小姐走漏风声,名义上是带着她回京,实际上是软禁了她。
顾清颜觉得无趣,就出来在街上随便逛逛,哪知,满街都是靖王爷大难未死,携美回京的消息。偶尔有几个不一样的声音,也脱不出皇家的范围。
众人的八卦都集中在靖王和太子身上,传闻一向知书达理的太子妃,几日前因耐不住寂寞,与太子的谋士私通被抓个正着。
不知怎么,顾清颜就想起端木瑾“失踪” 那晚曾说过的话,“听闻三哥最近宠幸一个丫鬟,冷落三嫂很久了?” 太子正是皇上第三子,这件事,大概就是端木瑾做的吧?
他们兄弟之间争权夺位也就罢了,可太子妃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也要被陷害,被利用,皇宫里头真是一点情都不讲。
顾清颜一下子就没了逛街的兴致,本来想好好整整端木瑾的,结果最后弄得自己一肚子郁闷。她转身回了马车上,就听见端木瑾问道:“顾小姐不是要逛街么?”
“现在没心情了。瑾公子不是归心似箭么,我们还是走吧。”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倦怠,自己越来越接近那地方了,以后怕是没有平静的日子了吧?
端木瑾上了马车,吩咐启程,而后,他看着顾清颜,他能猜得出来她是为太子妃的事不开心,可他不明白为什么。
“顾小姐何必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难过?”
不相干?顾清颜苦笑着看向端木瑾,“怎么会是不相干呢?大家同为女人,清颜不过是感叹女人命运的悲苦。遇人不淑也就算了,还要被如此陷害,清颜怎能不心寒?”
皇宫里是最容不得这些同情和悲叹的,事不关己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她这样子,恐怕将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清颜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连这些都看不透?自己想要她留在身边,以后难道还要为这些事操心?端木瑾有些后悔了,可又不想放开她,只好安慰自己,以后慢慢教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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